綱手是一位老姑娘了。

但是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膠原蛋白多的，掐起臉蛋就能出水。

這與她的血脈有關。

石川長清挺厭煩血統論，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或者說每個世界都是如此，沒有徹底改變的可能。

“綱手，知道我為什么非要在忍者學校建立忍術圖書館嗎？”

視察各個班級的路上，石川長清問道。

“你是想進一步拉平平民忍者和忍族忍者的差距。”綱手一語中的。

她不是政治小白，但眼界還是有局限性。

“說對了一半。”石川長清指著帶土等人所在的教室，“你進來看看就明白了。”

這是石川長清所帶的班級，不過再過半年，他們就要畢業了。

畢業之后，石川長清會安安穩穩的坐在辦公室，統籌教育大局，基本不再親自下場。

“長清老師！”

剛邁進教室，學生們眼里閃爍著崇拜與向往，山呼海嘯的打招呼聲響徹。

石川長清問了問學生們的功課，又鼓勵了一番，這才帶著綱手離開。

“看出什么了嗎？”

綱手表情凝重：“平民忍者和忍族忍者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嗯，又回到了村子剛建立時候的光景。”石川長清嘆口氣，“千手一族用犧牲換來的底蘊，要消失了。”

綱手沒有反駁，捏緊拳頭，又慢慢松開：“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當然是通過教育，為平民忍者打開一條通暢無比的晉升通道。”

石川長清全盤托出自己的后續計劃：“我想把蛋糕做大，哪怕忍族吃的再多，相對而言，平民忍者能獲得的也更多。”

綱手猛地扭頭，一臉駭然：“石川長清……你太瘋狂了，我決不允許你這么做！”

只是瞬間，綱手就想明白了石川長清要做什么，而且她無力的發現，第四次忍界大戰真的會由木葉率先吹起進攻號角。

石川長清攤攤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說的再好，也敵不過人性，而戰爭、掠奪、變強，就是人性。”

“如果不是你……”綱手咬牙切齒，“若是沒有你推波助瀾，村子內部也不會被埋下這么大的隱患。”

“我只是闡述戰爭的本質而已。”石川長清人間清醒，“人可以共同貧窮、共同富裕，但絕不可能接受你有，而我沒有。

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能明白嗎，綱手？”

石川長清的靈魂中，藏著上下5000年的戰爭信息素，以及濃縮的大量基礎智慧。

有時候他覺得這個世界荒唐，歸其原因不是因為這個世界，而是他本身。

就像是有了太多經驗的大人，反過頭來看還在摸索階段的孩童一樣，是那么不可理喻跟可笑。

但在孩童眼里，這一切是那么的正常，高高在上指指點點的石川長清，才是那么不可理喻。

意識形態不一樣，決定了看待事情的角度。

但不可否認的是，只有千年歷史的忍界中，也存在智者，綱手矮個子里拔高個，勉強能算的上。

講道理，她能聽得進去。

綱手深吸著氣：“但這不是掠奪和發動戰爭的理由！”

“的確，這的確不是發動戰爭的理由。”石川長清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但他們先發動戰爭，我們自衛反擊，再把狼子野心的他們滅掉，就沒問題了。”

綱手微張著小嘴，神情恍惚：“你、你……這、這……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理解錯了？”石川長清笑著，佯裝尷尬，“我以為咱們志同道合呢。”

“你別胡說，我沒有！”綱手使勁搖著頭：“哪怕是他們發動戰爭，咱們打退他們就行了，讓他們認識到錯誤……”

啪。

石川長清沒慣著綱手，一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綿軟Q彈的手感很棒。

瞬間，綱手紅溫：“石川長清，我要殺了……”

話還沒說完，石川長清真摯道歉：“對不起綱手，你不用打我，我就知道自己錯了。”

“混蛋！”

綱手臉蛋爆紅，捏著拳頭直接給了石川長清一拳，但被他御使飛雷神躲開。

閃爍過后，石川長清重新回來：“你為什么生氣？”

“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既然知道，拓展一下思維就不難發現，其他國家的人也是這么想的。”

石川長清一臉認真，“愛與和平，是建立在雙方都有這個意圖的前提下，單方面的友善，只會被認為成軟弱可欺，有第一次，就有下一次。”

啪。

石川長清果然又給了綱手屁股一巴掌。

“我殺了你啊！石川長清！”

綱手追，石川長清跑，兩人追打著離開忍者學校，等綱手跑累了，不動手了，石川長清才老實下來。

“懂了嗎？”

“混蛋，我不想理你！”綱手心里無奈又惆悵，她陷入到了一個怪圈中。

在石川長清規定的游戲規則中，自己玩不過他，殺也殺不了，阻止的話，也站在了大多數的對立面。

而想要打敗石川長清，必須拋出一個比他的做法更現實，利益更大化的理念。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木葉公園里，綱手和石川長清共同坐在長椅上，中間隔著兩拳距離。

“你很無恥，知道么？”綱手恨得牙癢癢，“比任何人都無恥！”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好了。吃虧和吃飯一樣，吃多了就會成長。”

石川長清的話，再次令綱手愣了，仔細回味琢磨，竟是越來越有道理。

“哼！強詞奪理。”綱手扭過頭，不想承認石川長清身上的閃光點。

他像極了一位危險的智者，總會用意想不到，但又無法令人反駁的行為，達成他想要的結果。

“你贏了。”綱手嘆口氣，緊接又強調道，“我指的是你打我……”

頓了頓，綱手咬著牙，臉蛋紅潤，“我警告你，只此一次！”

石川長清點點頭：“雖然做法不妥，但你應該知道了我要表達的意思，不要被所謂的‘善良’裹挾，有時候要學會放下。”

“哼，別以為你能說服我。”綱手其實也懂，就是嘴硬，“無恥之徒！”

“無恥就無恥吧，哪怕背負所有的罵名，我也要完成木葉強盛、忍界和平、所有人互相友愛的偉大夢想。”

綱手嗤笑著：“你？和平友愛？偉大夢想？別講笑話了，你歸根結底，就是想發動戰爭！”

“嗯，確實如此。”石川長清坦然承認，“當我完成這一切之后，你作為英雄把我這個罪人殺了，忍界既能和平，還能快速消除仇恨團結統一，不好么？”

綱手一下子愣住，戰爭的罪孽，居然在此刻升華，成了主動背負黑暗的偉大自我犧牲。

【綱手好感度：0】

石川長清得逞一笑：“綱手，這個計劃，你加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