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芹澤多摩非(三)
- 龍族:我的師兄不可能是個女孩
- 全網無案底
- 2086字
- 2025-01-17 21:00:00
東方隱約亮了起來,這兵荒馬亂的一宿終于過去了。
路明非租住的是標準一廳一室一衛的單身公寓,不大,但很有安全感。
他似乎蘇醒了,直起腰時被子落下去,露出的上身布滿了可怕的淤青。尤其是左手肘關節處有一大塊好像蛛網一樣的紫色淤血,他順手打開床頭柜的抽屜,沾著里面的藥膏使勁往淤血上按去,他要把淤血推開。
受過這種皮外傷的人都知道,關節處淤青一大塊,本來就疼得難以彎曲,如果慣著自己一動不動,時間一長,可能就真的疼得彎不過來了,得趁著還沒“銹住”的時候,忍著疼把它活動開。
“如果是以前的你,這會兒應該疼得在地上打滾了。”
“因為看到你,我就知道這是在做夢了,夢怎么會疼呢?”
路明非沒給自己配打游戲的電腦,他空蕩蕩的書桌上正坐著一個人,身量體型都只有小學生水平,背對著他,一身黑色的小西裝,穿著方口小皮鞋的腳一晃一晃的。
“夢?真實感這么強,你卻認為只是夢。”路鳴澤說。
“其實我一開始以為是我精神分裂,所以去看了醫生,”路明非答道,“醫生和我說了,長期遭受語言暴力、挖苦打擊和諷刺,確實會改變一個孩子的心性,可我已經這個年紀了,而且也沒感覺自己敏感、易怒、暴躁。
所以你究竟是誰呢?”
路明非受到破碎的幻視影響很多年,這些幻覺在夢境中時會稍微清晰一些。剛開始他只覺得是換了個環境壓力太大不適應,直到做夢做成了連續劇,而且每一次都有這個瘦小的背影出現。
現在,他已經能和這個背影對話了。
“我們曾抱在一起取暖。”
“真感動,下一秒你該向我求婚了。”路明非還是那么口不擇言,“可惜我喜歡女孩子。”
“不是低端的肉體上的取暖,是更孤獨的、更無助的、比死亡更痛苦的……算了,僅此一次,你要記得你的生命只剩二分之一了,你還有兩次交換的機會,在我的臉長回來前,不要死。”
……
“你醒了?!”
“好像沒醒,這是我家嗎?”路明非面無表情地觀察四周,是熟悉的天花板沒錯,也是熟悉的床鋪,腦袋上似乎纏了繃帶,手法很差有點勒肉。一切都很熟悉,就是莫名其妙長出個蘇曉檣在這,而且貌似還打的地鋪。
“昨天你嚇死我了你。”
“我殺人了?”路明非又問。
“沒有,不過也快了。”蘇曉檣說這話時的聲音像陳雯雯一樣像蚊子在嗡嗡叫。
昨天,蘇醒的路明非按住了胸毛的頭,杵在地板上一路摩擦著過去,在地面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一道血痕。等警方趕到時,若不是蘇曉檣和趙孟華極力解釋外加有那么點關系,路明非的這種行為必將以防衛過當請進去喝茶,沒準還得蹲號子。
暴力行為只是一部分,更可怕的是路明非當時的神情——仿佛一個頭破血流的修羅。
本來蘇曉檣都認命要撥打家中電話送路明非去私人醫院治療了,誰知神奇的事情再次發生……
路明非扯下頭上的繃帶,原本需要縫幾針的傷口此時愈合得只剩下一節手指長的疤痕。他又扭了扭肩膀,昨天硬抗了一下鋼管,本該淤青的地方現在只是有點紅腫。
“不要死么……”
那是個什么東西呀?少年陷入沉思。
良久的沉默之后,路明非才反應過來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于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吃了么?”
說完之后他都覺得自己蠢死了,憋了半天憋出這么—句話來,怪不得前半輩子十七年找不到女朋友。
“打算等你醒過來再吃,”蘇曉檣支支吾吾地說,“對不起!”
這可真是……路明非將視線投向窗外,云朵如鱗片一樣的天空,像一條巨大的藍白相間的魚背延伸到邊際,昨晚下過雨嗎?這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來啊?
自高中開始結怨的兩人,因為一次離家出走和一次群架沒握手但言和了。當蘇曉檣抱著一堆輔導書出現在靈異社的部活室時,全社團的小弟都驚掉了下巴。
路明非將寫著“好好學習”的紅頭巾系上,如武士般正坐。
“夜、露、西、苦!”
他為了能泡到楚子涵真的很拼。
……
被騙了,完全被騙了!
已經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
什么叫做“聽歌畫畫而已?”,那放的是音樂嗎?整個洛杉磯的黑人聚在一起也發不出那么搖滾的聲音吧?
什么叫做“我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要怎么才能習慣啊?難道你每天都吃見手青看小人人跳邦巴舞嗎?
蘇茜抱著必死的決心敲響宿舍門,她剛剛經歷3E考試的洗禮。遙想昨天,楚子涵還大言不慚地說就是個聽歌畫畫的考試,而考試時緊張的她又問了考場里另一個中國女生。那女孩對她說:我已經習慣了。
騙子!都是騙子!蘇茜作為一個小城市出身的乖乖女,性格上有家庭主婦的潛質。饒是如此,她也對室友謊報軍情一事感到憤慨,這簡直就跟孫悟空偷光人參果后把一排充氣娃娃掛樹上那么侮辱人!
“誰呀?”
不是楚子涵的聲音,蘇茜頓在原地,摸遍了自己口袋,最后只能摸出一把指甲刀,“呃,不管是誰,看來得給她點顏色看看了。”
卡塞爾學院就像是個鯡魚罐頭,不管外包裝封得多么嚴實,身處其中的學生們只需要一周就能認識到自己入了條不歸路,根據監考官龍德斯泰特的建議——來到這個學校后,就算你是個林黛玉型的美女,也得時刻在枕頭底下藏一柄七星刀。
“啊,是考試時的那個梵高。”諾諾說。
四目相對,蘇茜的臉繃得更緊了。是她,考試時那個平靜的紅發女巫。至于“梵高”這個外號,可能是因為蘇茜帶著顏料去畫畫吧,考試過程中的場景太美她自己都不愿回想。
“楚子涵呢?”諾諾問。
面對這個反復無常的巫女,蘇茜自認不是對手。她此時內心忐忑得像八國聯軍進京時的老佛爺,抓著小太監不停的問:“李中堂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