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食其朝著呂軻微微拱手,一臉誠懇地辭行道:“大人,我得先回逆旅整理行裝呀,畢竟諸多物件還需仔細(xì)收拾妥當(dāng),待明日我再來與大人會合便是。”
呂軻聽后,當(dāng)下點頭應(yīng)許,旋即把自己住處地址告知了酈食其,而后二人帶著對明日相聚的期許,依依惜別。
翌日,呂軻一早就滿懷期待地等候著,從晨曦初現(xiàn)那刻起,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來路,盼著能早點看到酈食其的身影。
隨著時間推移,陽光從柔和變得熾熱,從晨曦微露一直等到驕陽高懸,又從烈日當(dāng)空直至黃昏余暉灑地,可酈食其卻始終未曾露面。
起初,呂軻還能耐心地來回踱步,心里暗自琢磨著,或許是酈食其臨時有事給耽擱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會趕來。
然而,隨著時光一點點流逝,那股子焦慮就如同藤蔓一般,慢慢爬上了他的心頭,且越纏越緊。
呂軻不禁犯起了嘀咕,難不成自己竟被耍了?這被人放鴿子的感覺著實糟糕透頂,更何況他原本對酈食其可是寄予了厚望啊。
心中疑團(tuán)越聚越多,呂軻不再遲疑,趕忙把徐家兄弟喚到跟前?!澳阈值芏怂偃ふ乙粋€叫酈食其的人,他昨日在城東與人辯論,應(yīng)該很多人都曾見過他。他身邊有一匹白馬,年紀(jì)大概二十歲左右?!?
徐家兄弟得令后,即刻動身外出尋人去了。
來到城東,徐平皺著眉頭說道:“咱先去那些逆旅瞧瞧?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徐安點頭稱是,二人加快腳步開始對沿途的每一家逆旅進(jìn)行調(diào)查。
徐平向第一家的店主打聽:“店主,向你打聽個事。今日可見著一個牽著白馬、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那店主思索了片刻,旋即搖搖頭說:“沒有!”
徐平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感謝的話轉(zhuǎn)身離去,前往第二家逆旅繼續(xù)尋找。
徐安看著街邊的查探眼睛一亮:“兄長,那邊有個水果攤,這酈食其昨日在這辯論,那攤主或許見過其人,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
徐平微微頷首,二人來到水果攤前。
徐平率先作揖,并開口道:“這位老丈,昨日可曾見到一個牽著白馬的年輕人在這附近與人辯論?”
那水果攤攤主停下手中動作,抬眼打量了一下徐家兄弟,見二人衣著得體,不似鄉(xiāng)間混混,這才緩緩開口回答。
“昨日是有個年輕人在這兒辯論,那嘴皮子可利索了,牽著的白馬也神駿得很。不過最后卻是輸給了個更年輕的,倒是可惜了?!?
徐家兄弟對視一眼,徐安說道:“老丈,可知他辯論后去了何處?”
攤主撓撓頭,指了一個方向道:“具體的地方老朽也不清楚,不過他是往那邊去了?!?
徐家兄弟順著攤主所指方向?qū)と?,路上徐平道:“這線索太模糊了,只能邊走邊問。”
徐安點頭。他們逢人便問是否見過酈食其,可得到的回應(yīng)大多是搖頭。
行至一處路口,徐平看著周圍環(huán)境,思索道:“這附近也有幾家逆旅,咱們分頭去問問?!?
徐安點了點頭,于是二人分開尋找。
在一家不起眼的逆旅中,伙計說道:“那人我見過,他昨日回來后就和店主結(jié)了房錢,說是今日就不住了?!?
徐安眼睛一亮,問道:“可知他的去處?”
店伙計搖頭,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巷子說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只是看他進(jìn)了小梁巷。”
“多謝小哥了!”徐安謝過伙計走出逆旅,將找到的線索和徐平說了一下,二人一起進(jìn)了小梁巷。
路上碰到一位老婦人,徐安忙上前詢問:“婆婆,向您打聽個事,今日您可看到一個牽白馬的年輕人往這邊來嗎?”
老婦人顫巍巍道:“倒是見到一個,不過那小伙子才路過我這不遠(yuǎn)就被幾個人圍住了,其中一人我認(rèn)識,是附近的游徼,當(dāng)時可真是嚇了老身一條?!?
游徼,主要職責(zé)是巡查地方,敦促人們遵守禁令,緝拿盜賊。他們巡邏縣、鄉(xiāng),押送犯人,并在特殊情況下與縣尉聯(lián)合執(zhí)法。
徐家兄弟得知消息后第一時間趕往了西城縣縣衙。
徐平對門口的值守小吏抱拳行禮。“這位老哥,我們在找一個人,叫酈食其,聽聞他被帶到這兒了,想問問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那小吏面無表情道:“憑什么告訴你們?你們是他的朋友?”
徐平剛想回答便被徐安打斷。“我等并未見過他,只是我家公子命我等前來尋人?!?
聽到公子二字,那小吏的臉上閃過一聲驚詫,這個詞一般人可用不得。
就在小吏驚訝之際,徐安追問道:“還望老哥能告知我們酈食其為何被抓?我等也好回去交差啊!”
小吏的神情有些扭捏,說道:“縣令吩咐抓的人,其他的我實在是一概不知。”
徐家兄弟聽聞小吏這般說辭,心中明白從其口中恐難再得到更多有用信息。徐安思索片刻后,對徐平使了個眼色,二人轉(zhuǎn)身離開縣衙門口。
此時天色漸暗,徐安說道:“先回去向公子復(fù)命吧,此事牽扯官府,你我也不好決斷,還是讓公子定奪吧!”
徐平點頭,二人匆匆趕回呂軻住處。
呂軻端坐在堂中,見徐家兄弟歸來,語氣有些冰冷地問道:“如何?可找到酈食其了?”
徐平上前一步,將酈食其的去向告知。
呂軻聽聞后,眉頭緊皺,陷入沉思?!熬烤乖趺椿厥??”
徐安答道:“回公子,具體的事情我等也不清楚,此事牽扯官府,我二人也不好決斷,這才先回來稟告公子?!?
呂軻微微點頭,說道:“你做得對!”
在堂中來回踱步許久后呂軻的心中依舊疑云密布。
酈食其不是莽撞之人,而且他不過是是游學(xué)至此,更別提有何仇人了。怎會突然被縣令下令抓捕呢?
在百思不得其解后呂軻決定第二天前往縣衙拜見縣令,自己好不容易才遇上一個有在歷史上有些名氣的奇才,可不能就這么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