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幕后大老板是薛家后,候老六不再言語,閉目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胖子跟著收音機里面的音樂聲哼著小曲,專心把握著方向盤,面包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面穿梭著。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后座的張畢沐的情緒變化。
張畢沐靠著前面座位的椅背,那隱藏在陰影里的面容滿是猙獰。
“薛家啊。”張畢沐在心中想到。
說來也荒唐,張畢沐并不知道自己的仇家到底是誰。父親當時和他交代遺言的時候,只是說了家族隱藏起來的寶藏等一些家族密聞,讓張畢沐確保安全以后再去取出來。
之后張畢沐也根據(jù)父親交代的法子一一將隱藏起來的物品聚在了一起,存放在了之前隱藏戰(zhàn)國編鐘的山洞中。
張畢沐父親張啟明一點都沒有和他提及關(guān)于仇家的事情,估計是擔心張畢沐給他們報仇。
因為張啟明知道報仇談何容易啊,張家只剩張畢沐這一個獨苗了。
作為父親,張啟明臨死前讓張畢沐發(fā)毒誓不碰家族傳承的老行當,應(yīng)該存著想讓張畢沐度過普通的一生,不再去沾染這些個陰暗的事情的念頭,不想張畢沐為了給他們報仇,活得很累。
可憐天下父母心,其實每一個父母的內(nèi)心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開心快樂的過一生。
但是有的時候卻忽略了孩子自己的想法。對張畢沐來說,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他要親手把這些個仇家給送下地獄。
這薛家是做贗品古董行當?shù)模呛蛷埣沂谴蜻^交道的,而且交情還不淺,或者說是仰仗張家鼻息生存的都不為過。
畢竟貴重稀罕的古董多半是從墓里面取出來的,而從墓里面取出的東西十有八九都經(jīng)過張家的手。
張畢沐清楚的記得小時候,只要是逢年過節(jié)那薛家家主薛三炳肯定都會親自上門來給爺爺拜年,半百的人了還站起來給父親敬酒,更是時常說,兩家要永遠交好。給自己紅包的時候,笑容更是燦爛無比啊。
張畢沐沒有想到啊,這般和藹可親的人竟然做那背后捅刀子的行當。
面包車鼓足了勁奔馳著,很快便到了火車站。
趙胖子去租車行還車,候老六則是去給他的心肝寶貝---那六只猴子定寵物托運的位置。
張畢沐和阿甲則是在進站口等著他們回來。阿甲照舊帶著墨鏡和口罩。路過的男子都偷偷的用余光偷窺阿甲,猜測長發(fā)飄飄、身材纖細的阿甲是不是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
張畢沐無心去理睬這些夾雜著好奇、羨慕還有些色瞇瞇意思的目光。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危險重重的困局,一個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zāi)。
剛才下車前,他拜托趙胖子和候老六幫忙隱藏阿甲的身份,兩人以為張畢沐只是想隱藏自己的本領(lǐng),做那扮豬吃老虎的勾當。
反正他們?nèi)齻€現(xiàn)在是一個小團體了,同舟并濟,自然都是滿口答應(yīng)。至于究竟能做到幾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如何去隱藏自己?這個是張畢沐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了。
雖說,那薛三炳只是見過小時候的張畢沐,之后追殺更是不可能輕易上陣,但是保不齊會有照片、視頻等資料傳到他的手上。
張畢沐覺得有一些個頭疼,之前冒然答應(yīng)候老六的邀請還是沖動了。
畢竟他現(xiàn)在相對于勢力龐大的仇家來說還是太弱小了,很多事情都無法知道真相,更別提掌控全局了,所以經(jīng)常會有措手不急的事情發(fā)生,不好好應(yīng)對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zāi)。
但是現(xiàn)在退出,沒有一個完美的理由,候老六和趙胖子必定會起疑心,恐怕又會生出事端。
人生易盡朝露曦,世事無常壞陂復(fù)。這才剛剛準備開始報仇,便是一堆麻煩事情纏身。
等兩人回來后,他們便一起去大廳買了車票,準備乘車。
張畢沐的身份證是陳總幫忙辦理的假證件,所以上面的名字既不是“張畢沐”也不是“吳鼎”,是”溫華”二字。
阿甲也有身份證,身份證上的名字是”賈佳嘉”。
三個人各懷鬼胎,并未聊天。
候老六是自從知道后面的老板是薛家的,便開始沉默了。
張畢沐自然是在思考著破局之術(shù)。
趙胖子倒是神情放松,不笑的他,濃眉大眼的看起來倒也憨厚,但是那目光卻是不斷著打量著周圍的女子身上兩處隆起之處---胸脯和屁股。
有女子被那如刀子般的眼光看得不舒服,察覺到異樣,瞪了一眼趙胖子。趙胖子發(fā)現(xiàn)露餡了,便連忙擠出一個燦爛的笑臉,眼睛都被擠成了兩道縫。
女子看到是個憨態(tài)可掬的胖子,也沒有了糾纏的念頭,哼了一聲,扭著小蠻腰離去,那被牛仔褲包裹著的豐滿之處十分的誘人。
不一會兒便到了發(fā)車的時間,車上有著許多為了節(jié)約錢財而購買站票的人,顯得非常擁擠。
三人一“尸“辛苦的來到座位上,因為是一起買的票,所以正好是相對的四個位置,不會有旁人坐在身邊。
張畢沐讓阿甲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靠近的過道的旁邊。
對面則是,候老六坐在靠窗的位置,這火車的位子本就為了節(jié)省空間,設(shè)計的比較窄小。幸虧候老六瘦的只剩骨頭了,要不然換個正常體型的人,早被趙胖子擠到窗外了。
張畢沐眼角瞄到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正在辛苦的按著座位號尋找位子,他后面靜靜跟著一位比候老六壯一點的瘦小男人。
那男人的手悄悄探進了西轉(zhuǎn)男的公文包,在摸索著。
原來是做那三只手勾當?shù)摹?
看到這一幕,張畢沐一臉的平靜,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正義”這兩個字離張畢沐的人生太過于遙遠了。
全家倒在血泊中時沒有大俠拔刀相助,幼小的張畢沐被一群殺手追殺時也沒有好漢路見不平一聲吼啊。
就連那說是“照顧張畢沐長大”的陳總也不是誠心誠意的,也在背后使過小動作。
派過人跟蹤張畢沐,想偷偷尋找到那剩下的戰(zhàn)國編鐘組件,就不用再花時間和精力照顧張畢沐了。
不過卻被警惕的張畢沐給察覺了,并未點破,只是對陳總多了份提防,一直不冷不淡。
既然張畢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正義”,又怎么能要求他去做到呢。
并且不僅是張畢沐,面向黑色西裝男方向的乘客幾乎都看到了,也都是毫無反應(yīng)。說實話,也不能怪他們冷漠。
因為好人沒有好報似乎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幫了人,對方不領(lǐng)情,反過來還會說多管閑事的情況比比皆是。
并且這小偷肯定會記恨上的,他們通常還都是團伙作案的,到時候定會惹得一身騷。
突然張畢沐心生一計,找到了之前苦苦思索的破局之法。
他和候老六、趙胖子說了一聲,便起身去上廁所。
張畢沐快步向西裝男的方向走去。
通道狹窄,張畢沐還有幾步就要與那西裝男相會。
難道是冥冥之中張畢沐的正義之心雄起了嗎?他要去制止這樁犯罪?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