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沒有反應過來，而陸無雙的這點速度自然是比不過石破天的，但他想看看程英到底長什么模樣，也就沒有閃避或阻攔。

“啊！”程英輕哼一聲，不住把手遮住臉蛋，但石破天眼力何等尖銳，加上本來就集中注意力在程英臉上，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她膚如玉雪，臉色晶瑩，瓜子臉上有著一個微微的酒窩，更添幾分可愛，無笑也嫣然。

陸無雙看程英這幅靦腆的模樣，狐疑道：“不會狗雜種還沒看過你長什么樣子吧？”

程英微嗔，拿回了自己的人皮面具，然后戴上，偷偷瞄了石破天一眼然后急忙把頭低下，“我這般模樣，怎肯在楊大哥面前以真面目示人。”

石破天微微笑道：“程英妹子不僅會奏蕭寫字，會的一手好才藝，而且禮儀有度，長得也這般好看。”

程英聽了石破天的夸獎，鵝蛋臉忍不住紅了起來，當然，帶著人皮面具，石破天和陸無雙自然也看不清。

“切”，陸無雙不屑的哼了一聲，唧唧歪歪的模仿著程英溫柔和順的語調聲線“怎肯在楊大哥面前以真面目示人”。

惹得程英又是臉蛋紅了幾分，若換是其他人，被這般調戲逗笑，定然要爭吵一番，但程英天性如此，也知道表姐陸無雙只是口頭不饒人，心地卻是極好的。

也自然不會跟她斤斤計較，小時候程英便是經常讓著她這個姊妹。

陸無雙當然不信程英的說辭，若程英都算難看的話，這世界便沒有好看的人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么都認識這么久了，居然一直不愿意在楊過面前以真面目示人。

總不該是害羞吧？

石破天看不過去，出言幫程英說了一句:“你當姊妹的，怎么就欺負人家。”

陸無雙聞言，柳眉微挑，嗔道：“你一見我姊姐，就端端正正的，一表人才，直接告訴了她你自己的姓名。”

“現在還幫起我姊姐說起話來，怎么跟我就神神叨叨，以狗雜種自居，來逗弄戲耍我。”

石破天微笑：“狗雜種是我，楊過也是我，怎么逗弄你了呢？”

陸無雙把頭撇開，氣鼓鼓的，不再言表，推開了門出了去。

“誒，姊妹！”程英看到陸無雙氣走了，給了石破天一個歉意的眼神。

石破天微微點頭，剛剛看見了程英的廬山真面目，現在只覺得這人皮面具也沒有那么駭人呢，而且程英那一雙桃花眼，當真是柔情萬分。

得到了石破天的認可，程英連忙追了出去。

“無雙！等等我。”

小屋只剩下石破天一人了，本來他想打坐修煉，但想著自己一旦入定，少則兩三個小時，多則四五小時，到時候她們回來了，還要等待自己，便作罷。

石破天坐了半刻時分，冥想了一陣，吐出了一口濁氣，隨即睜開了眼睛。

程英走的時候，漏了一點縫隙，秋風吹了進來，將剛剛程英寫廢掉的紙吹到了自己的手旁。

石破天順手拿起來看了一眼。

赫然是八個大字。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石破天心念微動，這首詩詞他是知道的，在桃花島的那幾個月，黃蓉除了教他認字寫字外，一些經典著作自然也是教過的。

這句詩出自“詩經”，意思是：既然見到了男子你，怎么我還會不快活。

表達了女子對男子的依戀和愛慕之情。

石破天心頭微微一跳，她原來剛剛在那里寫的是這幾個字嗎，他起身將那幾個揉成的紙團打開，看到的全是這八個大字，有些寫的扁瘦，有些寫的又過于板正。

剛剛屋里面的便只有我和她兩人，她字句中的“君子”，是我嗎？

一股熱血沖上腦袋，但隨即石破天搖了搖頭，忍不住自嘲道。

你真是敢想，別人那般優秀的姑娘，武藝相貌性格才藝，樣樣俱佳，怎會依戀你這個傻不楞求的狗雜種。

話雖然這樣說，石破天還是把第一張紙小心翼翼的疊成了方塊狀，放入了自己胸口儲存物件的地方，跟小泥人放在了一塊。

“狗雜種，你在干嘛？”

陸無雙冷不伶仃的一句話將石破天從心理世界回到了現實，“沒沒干什么。”

“嗯~”陸無雙眼睛微瞇，靠近了盯著石破天的眼睛，見他躲閃，篤定道：“肯定有什么事情，你以前從未露出過這種神色。”

隨后跟進來的程英聽到陸無雙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地一口一個狗雜種，也不怕楊大哥生氣。”

陸無雙俏皮的吐了下舌頭，“看你對他這么體貼溫柔。”

程英臉一紅，作勢要打，陸無雙趕忙閃開，嘻嘻笑道：“那以后我折衷一下，以后就叫狗哥吧，怎么樣？”

最后一句話卻是對著石破天說的，后者微笑：“叫什么都無所謂的，無雙姑娘哪個名字叫著順口就行。”

“你看姊姐，他自己說的哈，以后可不能說我了。”

程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過來對石破天說道：“剛剛無雙告訴我，你還要去陸冠英的陸家莊參加英雄大會，還是趕快啟程吧，不要因為小女子我耽誤了行程。”

石破天心里一動，“程姑娘，你隨我們一起嗎？”

程英搖了搖頭，“我此次北上，為的便是找到我的這位姊妹，現下我看到她已經無恙，而且有楊少俠作.......我就放心了。”

“我要回去服侍師父，他老人家只身浪跡江湖，不免孤獨。”

石破天點了點頭，有心挽留，不過這個理由實在太過充分，難以辯駁。

想到或許這就是最后一次相遇了，不免心中有點寂寥。

“狗哥，你怎么不問我跟不跟你一起？”

陸無雙問道。

石破天看著她微微一笑。

“既然你都說了，那你必然是跟我一道的了。”

“切”，陸無雙調皮的翻了個白眼，“那你可屬實是猜錯了，我要先行回一趟江南，到家鄉祭奠父母的在天之靈......到那之后，再來......”

程英看著陸無雙說到最后低下了腦袋，自然知道她剩下沒說完的話。

心中暗嘆一句果然，姊妹早已經把心兒給出了，那自己做姊姐的也沒必要去爭。

當下握拳禮辭，“楊少俠，我們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