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還得謝謝石破天的一番激勵。

但他當然卻不這樣想，現在的成功都是自己努力而來，跟這人有何干系。

站在場上的鹿清篤接受著師兄弟們清一色的吹捧夸獎，正得意間，石破天的“彩！彩！彩！”聽著尤其刺耳。

于是掐著一口細嗓子，陰墜墜的對著場下的石破天回應道。

“小師叔，小可的這點微末功夫哪里能入得了你老人家的發言，切莫再這樣折辱小可了。”

場上眾道士包括趙志敬都停了下來，全場寂然無聲，他們都知道鹿清篤對石破天師叔懷恨在心，現下是在暗戳戳的陰陽。

本來做弟子的敢對師長如此不尊，本應門規伺候。

不過石破天從來沒有教過他們功夫，一來便是他們師尊，四代弟子中大多數人還是心中不平，認為這石破天是沾了郭靖的光，走后門得來的。

其二鹿清篤敢對石破天這么說話也是大致摸透了石破天的性格。

知道這小子生性天真浪漫，好賴聽不出，于是才敢出言諷刺。

如果是另外的師叔師伯，借他一百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樣造次。

石破天見全場因為自己驟然無聲，以為自己又說錯什么話了。

環視了周圍一圈，撓著自己腦袋，訕訕地說道：“我又說錯話了嗎，我以前看那些在茶樓院子聽戲的，如果場上演的好了，都是這么叫好喝彩的呀......”

眾弟子：“？？？？”

鹿清篤：“？？？？”

鹿清篤大怒，心道這混小子果然沒安好心，上次把我比作畜生野狗，這次又把我比作那下九流中最為卑賤的，實在是欺人太甚！

又奈何他是師叔，大了自己一輩，拐彎抹角的陰陽怪氣已經是極限。

要他直接這樣破口大罵他可是不敢，萬一傳到了掌教馬鈺耳中，又或者讓下山歸來的長春子丘處機知道了，不把自己的皮扒了才怪。

因此一張肥臉漲紅成了豬肝紫色，想說些什么，又自認比拼唇齒交鋒，完全不是這混小子的對手，簡直是要把一個活人活活逼死。

趙志敬見狀，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不懷好意的看著石破天，心里想著這次你總算栽到我手上了。

立馬把鹿清篤叫下來附耳一番，鹿清篤本來還不知道師父要做什么，越聽越是狂喜，心里直呼我報仇的機會來了！

還沒等趙志敬說完，便急不可耐的重新跑回比試臺中央，向石破天拱手說道：“師叔，在下愚鈍，想賜教一下劍法。”

趙志敬在心中怒罵，這鹿清篤也實在是心急，我話還沒說完呢，一定要激將的他不用內力，不然的話，一百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楊師弟，你內力驚人，記住只用劍法，切莫又傷了鹿清篤師侄。”趙志敬連忙跟著說上一句，而且著重點了一下“又”字。

“啊？我跟你比試？不要不要，我又沒學過劍法，我不跟你打，我不跟你打，我怕又傷了你。”

石破天看到是曾經在自己面前又斷臂又吐血的鹿清篤，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趙志敬找到了機會，冷聲喝到：“師弟，你怎地說些誑語，我教了你大半年武功劍法，怎么在你嘴中又成了沒學過了？”

“啊？我......”

看見石破天要說話，趙志敬趕忙打斷他的解釋。

“師弟，我且問你，歷年塵垢揩磨盡下一句是什么？”

“偏體靈明耀太虛。”

趙志敬自鳴得意，點了點頭，“那我又問你，膝過徐徐至尾閭上一句是什么？”

“涌泉沖起漸至膝。”

見到目的達成，趙志敬都快憋不住笑了，但兀自裝作嚴肅道：“心法口訣你全都了如指掌，怎么說不會劍術，快快指點一下鹿清篤師侄吧，他在臺上等的久了。”

石破天看著周圍眾道士齊齊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實在是有點不舒服，無奈只好起身進入比試臺上。

“楊過師叔，我們先說好，可不能把內力附著在兵刃之上喔~”

鹿清篤在石破天沒上臺之前迫不及待，現在石破天真上來了，他又惴惴不安，心中不由得恐懼起來。

沒辦法，之前石破天給他的兩次體驗實在是太難以忘懷了。

因此比試之初，鹿清篤打的頗為保守，總是刺出一劍之后便連忙收劍防守三招，實行自創的如縮頭烏龜般的“攻一防三”戰略。

石破天又不敢主動出擊，一方面趙志敬根本沒有教他任何實際的武功，更不要說劍術了。

另外一方面他害怕稍微力用的大了，又像上次那樣傷了鹿清篤。

所以這打的實在是無聊，場下眾人都快無聊的打起瞌睡了。

“鹿清篤，忘記我剛剛所說的了嗎，不要收斂，大膽上去，向楊過師叔討教一二！”

趙志敬在后面看著也忍不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石破天完全沒有半點會劍法的姿態。

但鹿清篤“只緣身在此山中”，慫的夸張，始終不敢上去。

因此趙志敬在旁點撥，著重了“我剛剛所說”五個字。

臺上的鹿清篤想起了剛剛師傅的吩咐，選擇咬著牙相信師父一回，一招“定陽針”大膽的迎了上去。

石破天見狀，抓著長劍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這劍招，狼狽的后退，慌張的不成樣子。

鹿清篤看石破天這個樣子，確實如師父趙志敬所說，沒有一點會劍法的樣子。

因此信心大漲，一連套變化精微，穩重端嚴的全真劍法使將了出來，將石破天打的節節敗退，好幾次差一點點就要刺中。

“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鹿清篤發現了石破天聽趙志敬的話確實在克制使用內力。

而單單只比試劍法，而他又一點劍法不懂的時候，已經興奮的不能自己，連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便是到了。

但每次最近也是只差一點點就能刺中石破天，能擊敗這個自己心中的魔障。

鹿清篤已經狀若瘋狂，這種只差一點點，再一點點就能成功的欲望深深的引誘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