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私下里告訴郭創，公司董事都支持與一諾廣告公司合作，馬總雖然各種不愿，但還是挨不過股東權利，只能妥協。

他本是等著啟明廣告傳媒的人前來負荊請罪，等來等去不見人，才意識到事情或許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無奈，只能自己親自出馬，可他沒想到，當自己拉下臉‘給別人一個臺階’下時，對方卻絲毫不給面子。

難不成要讓自己登門造訪？

馬總越想越窩火。

這些事張芬芳都不知道，她還在為‘因自己的原因，導致丟失項目一事’耿耿于懷。

然而，既然決定留下來逆風而行，她就要正視自己的錯誤行為。

于是，在一次公司全體員工大會上，張芬芳豁然起身，朝眾人道歉。

“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得罪了甲方，對不起。但是……”

話鋒一轉，張芬芳也改了之前謙卑大的模樣，方知半戴著墨鏡，看向張芬芳。

“但是我并不覺得我有錯。是一諾公司有錯在先，而我也盡最大努力做到了隱忍。做人做事都要有底線，工作也一樣。”

眾人：“……”你到底是道歉，還是教育大家。

“呵呵……”

突然響起一聲嘲笑，張芬芳抬眼一看，正是面試時刁難自己的嚴肅女。

現在她已經知道，這女人名叫嚴瑾，人如其名，待人做事都十分嚴瑾，甚至是苛刻。

與張芬芳一樣，在公司里，也是讓人避而遠之的人物。

想到此，張芬芳不禁冷笑了下，從這點上說，她們還真算是同病相憐呢。

同事們都很樂意看著這對奇葩針鋒相對，瞬間，吃瓜群眾的精神上線。

“你有你的底線，我們這些幕后人員就沒有了嗎？我們的底線，是付出的勞動，得到尊重，可你有嗎？你在顧及自己的底線時，有沒有考慮過，這個項目，我們大家都傾注了多少心血？”

“接洽項目就是這樣，哪怕最后功虧一簣，都是正常。這你應該比我這個新人更理解。”張芬芳不卑不亢地懟道。

“對！”嚴瑾迫不及待地懟她道——

“都正常，都能理解。這是對在坐的其他人而言。可為什么偏偏是你？第一天上班，就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別人的努力付諸東流的人，還有臉大言不慚地坐在這里，與大家談底線？呵呵……臉呢？”

‘臉呢’被她重音強調，這是明知道張芳菲整容，硬往其傷口上戳。

會議室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嚴瑾的話也是眾人的心里話。

作為吃瓜群眾來說，甚至樂見其成。

雖然從決定陣容開始，張芬芳就做好了接受非議的準備，但是這么堂而皇之的質疑，就是侮辱了。

“臉，是靠人去掙來的。”許靚茹突然開口道——

“面子，也不是別人給的。人生而不同，其實很多人都有與天爭，與命搏的心，可卻沒多少人有那份勇氣與膽識付諸行動。”

陳湘等人聽了許靚茹的話，都慚愧地低下頭去。

陳湘是嚴瑾的下屬，她的崗位，正是張芬芳夢寐以求的創意文案。

只是，或許與嚴瑾耳濡目染的緣故，她的身上，也沾染了嚴瑾的死氣沉沉。

加上她外貌平平，皮膚黝黑，又有點矮胖，更顯得與張芬芳與許靚茹等人格格不入。

許靚茹的話似乎讓陳湘很有感觸，她本來低垂的目光，垂得更低了。

張芬芳感激地看向許靚茹。

此時的許靚茹正面無表情地看向嚴瑾，她們給人的感覺，一個高冷霸道，一個嚴肅古板，懟上了，都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然而，吃瓜群眾卻是樂見其成的。

“事已至此，讓大家不要再做無謂的爭辯。各自做好本職工作就好，項目拓展會有很多不確定性，這是客觀事實。”

郭創突然開口說道，態度倒是不偏不倚，可這落在眾人的眼中，中立，就是對張芬芳這種‘罪人’的偏袒。

一諾女裝后來求和之事，并沒有幾人知道，在大家心中，張芬芳始終都是導致項目丟失的‘罪魁禍首’。

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氣氛一度安靜得尷尬，有人已經在期待散會了。

“不過，嚴總監所言也是事實。不管任何理由還是借口，錯了就是錯了。”

郭創看向許靚茹，“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自覺點主動滾蛋？

郭創的弦外之音十分明顯，眾吃瓜群眾又再次上線，紛紛看向張芬芳。

嚴瑾露出不經意地笑容，似乎勝利在望。

張芬芳早就知道郭創不會安好心，正準備回懟，卻聽到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跟張芬芳無關。”

方知突然開口，眾人皆驚，包括張芬芳她自己。

郭創懊惱地拍了拍腦袋，他壓根不想說實話，讓張芬芳繼續背鍋，趕緊滾蛋，不想方知這個耿直boy又上線了。

他甚至懷念方知開會睡覺涂鴉的時候，至少還是安安靜靜的美男子， 不搗亂。

“我說，跟張芬芳無關。”方知直接將墨鏡摘了下來，認真地看向大家，“昨天一諾女裝公司已經主動與我們公司言和。合同就在我的辦公桌上擱著，我沒簽。”

“為什么。”嚴瑾強壓著怒火，問道。

“不為什么，不高興，不喜歡，不可以嗎？”

方知看向嚴瑾，強硬的語氣，仿佛霸道總裁上線，懟得嚴瑾無言以對。

“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我的人，不想合作。”

“可是……”

嚴瑾還沒說完，方知就戴上墨鏡，自顧自離席了。

被扔在一邊的嚴瑾，覺得尷尬丟臉極了。

她可是公司的老人了，早在老方總創業之初，就任職于此了。

可沒想到，而今，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兒當眾難堪。

嚴瑾心中堵著一團火，難以下咽。

張芬芳簡直想找個洞鉆進去。

這耿直boy，到底是在幫自己還是害自己。

她還想著與同事打好關系，好好工作，這下直接成為人民公敵了。

即使她羞愧得連頭都不敢抬，還是感受到了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怨懟目光，尤其女同事。

方知倒壓根沒有意識到。

他本來就想說句大實話，不想讓平白無故人等為自己的決定背鍋。

然而，在一眾員工眼中，什么大實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方總竟然是在維護她。

一個整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