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邊的現實世界中,秦玉(也就是魔宗現任宗主秦玨)取出道寶錦繡山河方巾,輕描淡寫地將帝嚳隱藏大軍的終極圍射給化解,正嘲笑其手段一點都不大氣,沒什么成大事的氣魄。那帝嚳對此也不懊惱,甚至他費盡心機積累的大軍此時可能已經損失慘重,他也仍然面不改色,也不知是勝券在握,還是氣質涵養太好。
在聽得秦玉的嘲諷后,帝嚳輕松一笑,看著空中那面遮天蔽日的錦繡山河方巾,輕輕一揮手,便就在錦繡山河方巾的上方憑空召喚出一座方圓數百丈的巨大山脈。若是不吝此時醒轉過來,一定會大吃一驚,然后吐血三斤,因為眼前這帝嚳隨手召來的卻正是他的得意法寶九龍云息山,而他之前可是費盡心思才煉制出來。
帝嚳使出的這一九龍云息山,好像卻是比不吝用起來還要精通擅長一般,他出手后,此山直接跨越所有過程,達到了方圓數百丈,并且毫不停留地直接向著下方的錦繡山河方巾鎮壓而下,突兀但卻異常迅速。
這時,原本昏迷的不吝突然身體一震,接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秦玉正在觀察帝嚳新使用出來的手段,忽然感到身邊的不吝狀態變得糟糕起來,心中一緊,一種被她壓抑許久的情緒似乎受到了激發,她的眼神仿佛也變得柔和了起來,也顧不得眼前九龍云息山的壓力,輕輕轉身,人就來到了不吝身旁。神識更是早在她到來之前就已經被她覆蓋到了不吝的身上。
只是秦玉這番查看下來,卻是皺起了眉頭,不吝分明一直與她呆在一起,沒有片刻離開,在她有意的回護之下,更是沒有在剛才的戰斗之中受到任何的沖擊,但是如今表現出來的卻是不吝的身體受到了非常恐怖的傷害,而且這種傷害并不是來自于某些法術或者是在帝嚳的夢境之中受到了精神力損傷,分明是很嚴重的肉身傷害,看上去很像是被某種爆發力極強的近身攻擊所擊中,可是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秦玉心中有一番猜測,或許陳覺(也就是帝嚳)那夜夢元蜃鏡如今已經達到了虛實隨意轉換的境地,是以才可以將不吝在夢境中受到的傷害,以精神損傷以外的方式呈現出來。
她心中也明白,此極大可能是帝嚳有意為之,若是實際上意義上來看,精神上的損傷往往比之肉身上的損傷來得更加強烈,而且更加難以恢復。在此后的戰斗中如果不吝醒來,其精神上受傷嚴重的話,那幾乎也就沒有再參與戰斗能力。可是帝嚳如今舍去這樣大大削減不吝后續戰斗力的機會,選擇更容易被應對的肉身傷害,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為了針對秦玉,將秦玉視為真正的大敵,由此可以看出他已然暗中查到了不吝和秦玉以往的秘辛。
可是即便對此心中明悟,秦玉心中還是不由的一緊,因為于她而言,這狀況至少都說明不吝在夢境中已然處于較大的劣勢,若要救不吝,她就只能也進入夢境中。而因為早年修道之前與不吝舊識的關系,明知這是帝嚳的陷阱,終究她還是得跳進去。而帝嚳顯然便是算計地這一點,對他而言,現實中的力量永遠沒有在夢境中大。
這時帝嚳模擬出來的九龍云息山已經鎮壓到了錦繡山河方巾之上,因為失去了秦玉的操控,方巾立刻就表現出了劣勢,其被迫裹在巨山之上,被帶著以飛快的速度,向著秦玉和不吝壓來。此時秦玉正擔心不吝的安危,思考應對策略,感受到頭上即將到來的威脅面,也不回身,只是眼睛瞬間變作黑色,顯示她已經出手。
只見從她的后背之上,一只烏黑的手臂撕裂她的皮膚和衣服伸了出來,接著是另一只手臂也如此伸出來,然后兩只手臂抓著空氣用力一撐,從她的背上便就跳出來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兒來。
這一漆黑的人,與秦玉變化之前的樣子(也就是秦玨)的樣子頗有幾分相似,身材體態更是一模一樣,只是無論是頭發、眉目、皮膚還是身上衣服紋飾統統都是漆黑一片,這卻是魔宗宗主一脈特有的道術,名叫:夔虛尸魔身。不同于一般的分身,尸魔身幾乎相當于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識,甚至修行獨立的功法神通,除了會在大方向上與本體的目標保持一致之外,可以說完全算得上是另一個人。其最大的好處也就在此,尸魔身的法力、修為、道術都不依耐本體,且天賦極高。
那尸魔身從秦玉的后背上走出來以后,開心的四下張望,卻看到天上一座巨大的山峰帶著一張差不多大的方巾向著自己鎮壓了下來,本來不錯的心情立刻變得不悅起來,只見她嬌哼一聲,目露兇光。隨后騰身而上,卻是面對此境絲毫不懼,迎著九龍云息山飛了上去。也不見她做絲毫多余的動作,在快要與那山石碰撞的時候,只在拳頭之上凝聚出強大的威能,猛烈地向著山峰底部打去。
待她拳頭落下,錦繡山河方巾便適時地縮小,為她讓出道來。一個兇威乍現的拳頭,一個龐大的山峰,兩者一碰撞,立刻發出震耳欲聾的哄響。立刻就有毀天滅地的沖擊波,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空間,并且向著無限遠處蔓延。原本在上一輪沖擊之下還能堅持的那些飛舟,這下全軍覆沒,一個不剩。更恐怖的是這股沖擊并不是一觸即分,而是一場持久的碰撞,是以四周撕裂的空間雖然在拼命的吞噬天地元氣和物質想要填補缺口,卻依然不能阻止裂口越扯越大。
大約過了有十個呼吸的時間,那九龍云息山卻是首先出現了裂紋。其畢竟只是帝嚳使用神通道術虛造而成,沒有精華的材料也沒經過特殊煉制,能達到原寶七成效果已是極限。于是這一拳下,它便先一步達到承受的限度,出現裂紋。這種存粹力量上的碰撞不同于法術神通的打斗,其先敗一步便就意味著策底的失敗。果不其然,在那絲裂紋出現后,須臾之間,裂紋覆蓋到整個山體之上,于是這一座巨山頃刻間就此瓦解,化作無數的碎石紛紛從天上落下。
那尸魔身在一片落石之中,緩緩收回手臂。然而她也不是毫發無損,在她的手臂之上也已經有了一些細微的裂紋,或許那山峰強度再高一點,先崩潰的便就是她了。她搖搖頭,苦笑一下,卻是在心里盤算著應該自己煉制些法寶,或者從本體哪里搞些趁手的用,雖說她修的是力道法門,一身本事都在自己的肉身之上,但是也不能老是跟人肉搏啊,雖然她黑了點兒,但也是個女孩子呀,她如是想著。
一擊得手,其便就緩緩降下浮空的身體,回到秦玉的身邊,她說道:“秦道友,你可是把我給憋壞了,好幾個月都沒見到陽光了呢!一出來還就幫你擋了一場災劫,我這勞碌命啊!對了我可是都為你受傷了呢,你說你要怎么補償我呀?”說著她還將她那龜裂的手臂遞給秦玉看。
然而她作為秦玉的尸魔身,有什么狀況哪里還需要看才能知道,所以秦玉也不看她,只是說道:“你都這么黑了,還曬什么太陽!”說完她之后她表情一肅,對著那尸魔身鄭重的說道:“夔虛道友!此次請你出來,卻是有要事交代!我與這位不吝道友有舊,他如今陷入夢境險地,我需要進入夢境中助他脫困,外面就需要道友你來守護了!”
“哦!原來他就是那個不吝啊!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是……”夔虛感嘆了一下,然后故作猶豫的樣子說道。
秦玉當然知道她不可能拒絕得了自己的意志,也明白她的心思,于是說道:“此次之事,我身上所有道寶,道友可盡取之,只要守護好我們即可!”
“哈哈哈,秦道友果真是又慷慨,又美麗,我真是愛死你啦,你就放心地去吧,這里就交給我了。對了那邊那個奇丑無比的老頭需要我幫你解決嗎?”聽到秦玉的話,夔虛很是高興,沒想到法寶什么的,這么容易就到手了。
“他?你暫時不用管,以守為主!此后自有我去料理他。好了,我準備去了!”秦玉說完,也不管夔虛,盤膝坐到不吝的身旁,然后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精美的荷包。只見她輕輕將荷包打開,從里面飛出來一只似虛似實的蝴蝶,只是這蝴蝶通體呈現黑色,而且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如同一只幽靈。卻是一種名叫食夢蝶的專吃夢境的魔物,秦玉便是打算用此魔物為引子,進入到不吝所在的夢境中。
當她將食夢蝶取出后,立刻在它的頭頂上一點,從中抽出一種五彩斑斕的絲線。絲線抽出,那蝴蝶身影立就破碎,消失不見。秦玉便將那五彩絲線系在自己和不吝的手上,然后她也緩緩地睡去。
那邊帝嚳見到夔虛出手一拳破了九龍云息山,感覺她其的強大,便打算在夢境中模擬出來用以對付不吝,卻發現這夔虛的身影根本無法在夢境之中凝顯出來,就好像她只是一個假的根本就不存在于世間的東西。其實這卻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夔虛尸魔身是完全依耐本體而存在的,而夢境里面有的只是一個假秦玉而已,自然不可能將其凝顯出來。只是這卻是讓帝嚳大感不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但隨即他看到秦玉取出食夢蝶,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卻是露出了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畢竟在夢里,誰能比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