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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知真觀一早

翌日早晨,窗外金輝灑進房內,清凈起了個大早,當然,是他自己覺得。

“哎呀呀。”

清凈揉著惺忪的睡眼,察覺到身旁盤坐的身影。

“咦?師兄,你起這么早呀。”

“嗯。”

清凈扭頭看去,伸懶腰的雙手立時僵住,詫異道:

“師兄,你突破了。”

“嗯。”

王唯運息收功,劃開眼簾,起身,舒展著酸痛的四肢。

“師兄,你昨夜是根本沒休息吧?”

“算是吧,還是休息了會的。”

清凈圓溜溜的大眼在王唯身上移動,心疼道:

“師兄,修煉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這樣容易傷身體,以后可不要這么做了。”

“嗯,我知道了。”

穿衣下鋪,王唯來到桌前,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碗茶水潤喉嚨。

其他三名弟子此時也起身,各自洗漱。

其中一缺牙弟子打趣道:

“清凈,今日你可要好好收拾那禿驢,不要給我們丟臉啊!”

握緊拳頭,清凈信心十足道:

“那是自然!你們就看好吧。”

“嘿嘿,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一年歲較長的弟子,閉目沉聲道:

“還是莫要大意,你的對手并不簡單,我昨日見過他出手,開了五條正經,奇經應該也開了一條,一手《羅漢拳法》使得爐火純青,可能還暗藏有一招半式的七十二絕技。”

聽到這,王唯轉過頭,問向清凈道:

“你的對手是少林寺僧人?”

清凈笑著回道:

“對啊,是少林寺覺字輩的僧人。”

“少林寺可不是其他門派,你多加小心。”

“放心,師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見清凈如此,王唯更加擔憂,正想再叮囑幾句,一旁的缺牙弟子,湊上來,笑嘻嘻道:

“王師弟,莫要擔憂,又不是北少林,是南少林。”

王唯納悶,問缺牙弟子道;

“清德師兄,此話怎講?”

“師弟你有所不知,這南北少林雖同宗同源,但自佛法南傳以來,少林便分南北,兩方一直都較著勁呢,誰也看不得對方做大。

而相較來說,這南少林畢竟立派時間稍短,功法傳承、門人弟子比不得這北少林,所以南少林的弟子相較于北少林還是比較好對付的。”

聞言,王唯眉頭微皺,又追問道:

“可是當今的佛門第一人渡邊神僧不是南少林的嗎?有陸地神仙境,尚且還比不過北少林嗎?”

清德摸著耳朵,不好意思的笑道:

“嘿嘿,我也不知。”

一旁的年長弟子倒是接嘴道:

“這我倒是知道些,這渡邊神僧自小便天賦超群,被賦‘佛門神童’之名,三歲能讀寫,五歲禪透《金剛經》,七歲便將七十二絕技之一的《拈花指》使得出神入化。

只可惜其出身南少林,南少林功法有缺,未有能直指陸地神仙境的法門,這渡邊神僧便親自前往北少林求取經文,可惜,北少林最后以法不輕傳這理由回絕了渡邊神僧。”

“好一個法不輕傳!這不就分明是看不得南少林勢大嗎?”

“不然呢。”

年長弟子睜眼,目露精光,沉聲又道:

“兄弟都能鬩于墻內,何況無關之人等。”

“清嚴,看來你這《松鶴心經》又有長進了呀!”開口者是清德。

年長弟子道號清嚴,算是眾人之中最為年長的,今年已虛歲有二十七,開了四條正經。

“比不得清凈師弟,我輩天資有限,當倍加努力才是!”

“好了,快些收拾吧,不然誤了時辰,執事師叔又要責罵我們了。”最后一名弟子催促道。

“行,走吧。”

說罷,五人穿戴整齊,出了屋子,去飯堂吃了早食,最后又到達知真觀講堂。

香火繚繞,古樸典雅的講堂內,一眾弟子列位入座。

清凈拉著王唯挑了處好地方,這里離講師首席很近,很容易得到指點。

不過,好位置自是有人眼紅。

一濃眉弟子輕拍王唯肩膀,面色不爽道:

“嘁,這位師弟,這位置一直以來都是我坐的,我以前未見過你,你是新來的,我也不與你計較,快快讓開位置。”

王唯并不答言,而是問向身旁的清凈道:

“這位置是排好的嗎?”

清凈回過頭,看向濃眉弟子,故意大嗓門道:

“不是啊,誰先來,誰就有好位置!”

清凈故意說得大聲,一時間,講堂內,不少弟子注意到這。

看見清凈,那濃眉弟子啞然失聲道:

“竟、竟是清凈師兄!”

清凈可是知真觀的大紅人,年紀輕輕便已開了四正二奇,就算是這個年紀的清靈都做不到,知真觀很多師長都看好他,甚至有授業師叔曾言讓清凈直接修行五宗七秘,不必拜入各宮。

聽說,前不久,紫陽師叔祖甚至親自為其講述《道德經》。

《道德經》還需要講嗎?

不就是紫陽師叔祖想要引清凈入他們太和宮一脈。

踢到鐵板了....

王唯起身,不動聲色,拱手道:

“這位師兄,師弟頭一次來知真觀,不是很懂規矩,若是師兄有教,師弟自然豎耳以待,但既然這位置是先來后到,那師弟就沒有讓的意思了。”

“哈哈,這位師弟,這位置你便坐吧,后面也還不錯,適合打盹....”

話音未落,濃眉弟子便灰溜溜的退走,但臨走前,還是記恨的看了王唯一眼。

王唯坐下,問向身旁的清凈道:

“這講武堂位置難不成還有什么不約而同的規矩不成?”

“不知道。”

清凈眉間一聳,似在沉思,片刻后,頗為認真的回道:

“應該沒有,我也不太管那些,反正想坐哪就坐哪,遇到講得好的師叔便坐近些,遇到太過固執死板的,就坐后面打瞌睡去了,那些老頭子可煩人了,有些時候看我坐后面,還特意把我提到前面來。”

對此,王唯抬眉,有意無意的瞟了清凈一眼,心道:

“你當然是想坐哪便坐哪了。”

二人又是一陣閑聊,不多時,今日的授業師叔到來。

王唯定睛一瞧,竟是老熟人——玄可師叔。

后者也看到了王唯,但并未聲張,只是略微頷首。

玄可師叔立于主位,并不入席,雙手交疊于腹前,緩聲道:

“近日山上忙于大蘸之事,多有不便,今日大家便自個冥想打坐,至少一個時辰,可明白?”

話音落下,底下弟子便擠眉弄眼、互相推搡,如若不是師長在前,早就歡呼雀躍了。

王唯掃了周圍一眼,果然人都是一樣的,他心道:

“體育課自由活動是吧。”

玄可師叔再強調道:

“至少一個時辰,才可離開講堂,若是讓我在其他地方見到你們,今日的功課便翻番。”

一句話將眾人的興奮壓下去不少,但還是按捺心情應了句:

“是。”

說完,玄可師叔又將清凈并幾名弟子叫走,這些人都是知真觀的翹楚,應該是要去以武會友了。

“師兄,我去去就回。”

“嗯,多小心。”

“好。”

幾人離去后,講堂內又是一片嘈雜。

原本王唯還想修煉一會,但身邊確實吵鬧不已,他難以入定。

“若是那枚玉佩還在就好了。”

王唯所說自然是在幽禁中,那名守山師叔給他的玉佩。

只是后來出獄,他就還給那名師叔了。

出乎王唯的預料,那名師叔竟是名女子,但王唯也沒見過其面目,后聽清凈說,那名師叔也是【武當七仙】之一,名字倒是不知道。

就在王唯沉思之時,身后傳來聲音,一道嘶啞的嗓門開口道:

“咳咳,王唯,竟然又在這見到你了。”

在知真觀,王唯可沒幾個熟人。

他心生疑惑,扭頭看去,正是先前那濃眉弟子,以及其身旁的清言。

“清言,又是你,那次事,我還沒好好感謝你呢。”

說真的,王唯是真挺想感謝清言的。

清言聳肩,目光凌厲道:

“牙尖嘴利,王唯,莫要以為有清凈護著你,你便能不守規矩,這里是知真觀,以實力為尊。”

王唯嘴角輕揚,他倒要看看,在知真觀里,清言他們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又想找事。”

“哼,師兄我只是在教師弟入鄉隨俗罷了,王師弟怎么不能領會師兄的好意呢。”

王唯起身,與清言爭鋒相對道:

“那你想怎樣?”

清凈冷哼并不出言,倒是低頭瞥了眼身旁的濃眉弟子。

后者會意,拱手開口道:

“聽說師弟修煉有成,不用月試便可特許進入知真觀,今日我倒想討教一二。”

被一新入觀的弟子搶了位置,濃眉弟子自然是要找回場子。

王唯進入知真觀,一是有自己修為長進的緣故,二則是撞破偷盜秘籍一事,有功有過,所以不用月試,特許進了知真觀。

聞言,王唯正要開口,清德已不知何時出現在王唯身側。

“嘿嘿,清閏,你進入知真觀好歹也有一年了,欺負剛來的師弟,好意思嘛!有本事與我練練。”

見此,清言擰眉,冷聲道:

“清德,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不要自討苦吃。”

清德環抱雙手,笑道:

“清言,誰不知道你這個告黑狀的殺才啊!”

“你!”

清言面色一陣白、一陣紅,顯然是戳到了痛處,他厲聲道:

“莫要再在我面前談及此事,否則定要你好看!”

清德嘿嘿一笑,渾不在意道:

“是嘛,我可不怕。”

“你、你!不與你這廝談了。”

指著清德,清言臉上青筋直露,欲言又止,他調轉話頭,看向王唯道:

“王唯,是個漢子,就出來正大光明的做上一場!躲別人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漢!”

見這邊愈加熱鬧,講堂內不少弟子都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王唯聞言好一陣發笑,他雙手一攤道:

“你可別激我,我才將進入知真觀,剛剛蓄氣,你便讓我與這人切磋,豈不是以大欺小,我又何必應戰,你們勝也是勝之不武,欺負我這末學后進,算什么本事。”

王唯看得很真切,這濃眉弟子至少都是蓄氣大成,沒準已經半步開竅,他與其交手,不是自討苦吃。

這又不是游戲,又不能加潛能。

做虧本生意,他可不干。

濃眉弟子出言道:

“我將我的實力壓制在蓄氣小成的地步,不欺負你,只要你能撐夠一柱香時間,便算你勝,你可敢與我一戰!”

“不干!這樣做對我有什么好處?”

“你、你這人怎么如此世俗粗鄙,像個市井小人!”濃眉弟子不忿的罵道。

王唯的反應,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王唯,你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不敢打就是不敢打,找什么理由。”

濃眉弟子又道:

“我將我這月的月例賭上,若是你勝了,便是你的,若是你輸了,你這個月的月例便是我的!”

王唯嘴角笑意一閃而過,自顧自的打了個哈欠,問道:

“私下爭斗,日后師叔們追究起來,可怎么辦?”

清言眼底晦色一閃而過,笑道:

“武當門規規定,演武場內,弟子可以私下爭斗,我們可以去后山那處演武場,王唯,你無計可施了吧。”

得到清徳的肯定,王唯嘴角含笑,回道:

“那我們還等什么,走吧。”

“王唯,你完了!”

清徳打著哈欠,對眾人喊道:

“都愣著干嘛?跟上,作見證呀!”

清徳這一喊,當下便有不少弟子起身跟著幾人。

看熱鬧的天分似是刻在骨子里的。

在眾人未在意的地方,清言悄悄溜走。

不多時,眾人來到后山演武場,這演武場明顯要更大一些,不過更加荒蕪,已是很久沒人來了。

兩位正主來到場中,各站一邊。

“一會撐不住了可要喊出來!別死要面子,活受罪。”對面的濃眉弟子講道。

王唯頷首,算是承了濃眉弟子的好意,說道:

“好啊,那你可得看好時辰,一柱香,超了我可不認!”

“哼!廢話少說。”

濃眉弟子探出手,兩手虛爪,呈虎爪樣式,一上一下,姿勢擺的倒是極為標致。

見此,王唯微微一愣,這濃眉弟子的起式,與他的《虎爪絕戶手》好相似,甚至可以說,完全一樣。

“你這是什么武功?”

“哼,沒見過吧,這是武當的《虎爪手》,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

王唯嘴角輕抽,似懂非懂的點頭道:

“有所耳聞。”

“哼,看招吧!”

……

眾人離去不久,清言找到正在叮囑清凈幾人的玄可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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