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木都沉默。

察乃癱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憋屈。

太憋屈了！

蒙古勇士縱橫天下，什么時候受過這般羞辱？

八百人被堵在門口，連出營門的勇氣都沒有！

這事兒要是傳回去，非得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等天亮！”

看到察乃也郁悶了，木都對軍帳中的騎將和軍官說道：“夜黑風高不適合騎兵行動，天亮后再說！”

他知道！

這一戰敗了，敗得一塌糊涂！

察乃是怯薛軍千戶，代表的是成吉思汗的尊嚴，這話只能自己來說！

“屬下告退！“

一個個騎將，同樣如釋重負。

帖木兒怎么死的，他們心知肚明。

如果真的沖出去，他們的下場，未必比那些死掉的同袍好到哪里去！

……

夜色消散。

晨光熹微。

軍營中，始終沒有動靜。

等了半夜。

西門吹雪知道，他們不敢出來了！

哎！

威震天下的蒙古勇士，不過如此！

西門吹雪的心里，失望到了極點。

離開哨樓。

走到栓馬的地方，騎馬朝回走。

離開鎮安。

騎馬進了柞縣。

因為挨著終南山，柞縣以前也是大縣。

只是被蒙古人占領后，三天兩頭打草谷。

搶錢搶糧搶女人，這里已經被禍害得不成樣子。

十室九空，盡是凋零破敗之相。

剩下的人，也在蒙古人的鞭子下茍延殘喘。

一路朝前走。

走完大半個縣城，總算看到一家客棧開著門。

“住店。”

西門吹雪翻身下馬，牽著韁繩朝里面走。

這？

看到西門吹雪手中的劍，跑堂滿臉猶豫。

“怎么？”

西門吹雪開口問道：“怕我沒錢？”

“不是！”

跑堂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把劍收起來，別被蒙古人看見！”

“為何？”

西門吹雪不解：“難道還管這個？”

“這幾天蒙古人瘋了一樣，到處捕殺中原武林人士。”跑堂畏畏縮縮，生怕惹禍上身：“您把劍收起來，別被他們看到就好！”

“好！”

西門吹雪脫下外衣，把劍裹起來。

他不怕蒙古人，卻不想給店家惹麻煩。

在蒙古人的地界做生意，已經很難了。

“謝了！”

跑堂滿臉感激，開口問道：“客官住店還是吃飯？”

“弄點吃的。”

西門吹雪摸出一塊金子，對跑堂說道：“幫我去錦繡莊買三套棉衣。”

好勒！

伙計應了一聲，去忙活了！

吃完飯。

開了一間房，沐浴更衣。

把跑堂叫過來，讓他將身上穿的棉衣燒了。

“客官！”

看著西門吹雪換下來的衣服，跑堂滿臉心疼：“上好的棉衣扔掉可惜，您要是不要……賞給小的穿，小的記你一輩子的好！”

是啊！

挺好的衣服，五六兩銀子。

他就算不吃不喝，也得干兩年才買得起。

看著鎮安方向，西門吹雪開口說道：“這身衣服，也許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

跑堂嚇得一哆嗦，臉色發白。

“燒了！”

西門吹雪摸出一塊五兩重的銀子拋給他：“別自找麻煩！”

“謝客官！”

跑堂感恩戴德，拿著衣服朝樓下走。

盤腿打坐。

運功調息。

西門吹雪不急著回終南山，想看看蒙古人的反應。

上次帖木兒來對付自己，用本地的百姓作為誘餌。

雖然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西門吹雪不想把麻煩，留給那些無辜的人。

如果蒙古人拿普通百姓報復，立刻以暴制暴，血洗蒙古軍營。

這個世界上，只有暴力能夠對抗暴力，只有殺戮能夠制止殺戮。

只要再來一次，那些蒙古人一定會變得很客氣。

原以為這個點沒客人。

客棧里進進出出，都是武林人士。

有的人帶著武器，有的人用布裹了。

那些帶著武器的人，大多騎著馬像是遠道而來。

那些用布裹了的人，大多數是步行，看來已經在此地徘徊了些日子。

“你們聽說沒？”

一個剛進來的劍客，扯著嗓子笑道：“蒙古人栽了！”

粗布麻衣。

衣衫單薄。

凍得臉色發紫，依然難掩興奮。

他叫秦懷安，一直在柞縣附近活動，消息很靈通。

“又是那個神秘劍客？”

一個正在吃面的漢子，抬起頭哈哈笑道：“聽說他一人之力，把整個蒙古軍營都屠了！太狠了！”

他的桌子上放著一把劍。

手上布滿老繭，也是一個劍客。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人全都笑了！

一直被欺負，總算出了個狠角色，也算是給大家出了口惡氣。

“不是！”

秦懷安在對面坐下，搓了搓手說道：“聽說是赤練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

聽到這個名字，西門吹雪想起來了！

上次在鐵槍廟中的那個女魔頭？姑姑的師姐？

西門吹雪好奇。

屋里的人，全都很好奇看著這邊。

“鎮安軍中，來了不少大人物。”

秦懷安要了一碗面，搓著手說道：“都是一群畜生，進來就要女人。”

聽到他的話。

全都沉默了，氣氛壓抑得可怕。

宋軍一敗涂地，大好河山盡入蒙古人之手。

這些蒙古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個個敢怒不敢言。

“周圍的女人，都被禍害得差不多了。”秦懷安繼續說道：“蒙古軍跑到山陽，沒想到遇到李莫愁那個女魔頭。幾十個騎兵，都被那女魔頭殺了！”

“殺得好！”

“遇到這女魔頭，也算他們倒霉！”

一群人哈哈大笑，高興得就像過年一樣。

“這女魔頭，跑到山陽去做什么？”

那個吃面的漢子，對秦懷安問道：“難不成歐陽鋒，也到了山陽？”

聽到歐陽鋒。

周圍的人，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環顧四周。

一個個滿臉興奮，就像聞到血的狼。

原來如此！

看到這些人，西門吹雪知道怎么回事了。

上次自己放出假消息，說師父來了鎮安，估計是把這些武林人士騙來了！

只是沒想到！

把李莫愁這女魔頭，也跟著過來了。

“歐陽鋒到沒到山陽不知道，但是那里卻遭了難。”秦懷安嘆息一聲，眼神很無奈：“山陽自古富庶，以前一直安寧。這一次，怕是逃不掉了！”

哎！

屋里唉聲嘆氣，氣氛沉默。

“你說歐陽鋒在山陽？”

西門吹雪看著秦懷安，開口問道：“可有憑證？”

上次自己追師父，朝桃花島方向跑了幾天，連人影都沒看到。

一路上四處打探。

沒有任何一人，知道師父的消息。

當時就懷疑，師父跑到別處去了！

畢竟師父瘋瘋癲癲，氣憤時想殺了郭伯母。

稍微清醒又怕得要死，改變心意也很正常。

“丐幫傳回的消息，肯定假不了。”

秦懷安看著西門吹雪，語氣很肯定：“畢竟這懸賞花紅，就是丐幫放出來的。他們對歐陽鋒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死掉！”

嗯！

有道理！

如果消息是丐幫放出來，可信度就很高。

“你們要去搶九陰真經，得快些！”

秦懷安環顧四周，開口說道：“聽說歐陽鋒被女魔頭所傷，命在旦夕！若是去得晚了，連湯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