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子上銅錢，西門吹雪拔劍。

無念。

無想。

劍出無影，收劍無痕。

錚錚錚！

銅錢碎裂聲連成一片，不多不少剛好六枚。

咦？

好快的劍！

她還沒看清動作，劍已歸鞘。

“你怎么做到的？”

看著裂開的六枚銅錢，小龍女很驚訝！

她原本以為，自己一劍五錢能穩穩贏他，沒想到西門吹雪仍然壓她一籌。

“我的劍好！”

看著手里隕鐵劍，西門吹雪很滿意。

最開始覺得這把劍粗糙，鑄劍師偷了工時敷衍了事。

現在用習慣了，覺得也沒什么問題。

“不！”

看著西門吹雪的手，小龍女搖頭：“姑姑懂劍，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快！

太快了！

他出劍的速度，自己眼睛都跟不上。

西門吹雪懂她的意思，開口問道：“姑姑是想問，劍為何這么快？”

“對！”

小龍女點了點頭，心里欣喜：“姑姑就是這意思！”

“你上次說心無雜念的專注，才能一劍貫之。”小龍女開口說道：“按照你說的方法練習，刺穿五枚銅錢已是極致。而你剛才，一劍刺穿六枚仍有余力！”

“心里執著專注這個念頭，何嘗不是雜念？”

西門吹雪微微一笑，對小龍女說道：“最快的劍，無念無想。超越意識和思維，才能極致的快！”

話音未落。

西門吹雪再次出鞘，劍光橫切。

叮叮當當。

一排銅錢，被豎著切開。

劍身回轉。

還劍歸鞘。

行云流水，不著痕跡。

“原來如此！”

小龍女冰雪聰明，一點就透：“姑姑好像懂了一點點！”

是嗎？

看著小龍女，西門吹雪心里很高興。

這種頓悟，能懂的人立刻就懂。

不能懂的人，想一輩子也不會。

“只是很難！”

小龍女看著手里的劍，開口說道：“女人心思細膩，不如男人果決剛毅。不管出劍還是做事，總是患得患失！心里有念想，出劍自然猶豫，猶豫就慢！”

“是的！”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很認可小龍女的看法。

練劍練得好的女人不少，劍快的女人不多。

體力的先天缺陷是其一，更大的弱點是猶豫不決，容易失先。

“姑姑先試試！”

小龍女開口說道：“多練練，也許能克服先天缺陷！”

勤能補拙。

笨鳥先飛。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這是很聰明的做法。

“你也好好練全真劍法，準備好了再雙劍合璧。”

小龍女看了西門吹雪一眼，轉身走進古墓，準備立刻試試西門吹雪說的法子。

吃完飯。

打坐一個時辰，西門吹雪繼續練劍。

現在最大問題是，這副身體的強度，跟不上自己境界。

也沒有別的法子。

和姑姑遇到的問題一樣，唯勤奮努力方能補拙。

練劍。

打坐。

睡覺。

吃飯。

古墓派一片平靜，外面已經天翻地覆。

……

鎮安縣。

蒙古軍營。

軍帳之中，一片肅殺之氣。

千戶巴特爾坐在主座，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百零五位蒙古勇士被殺，這是奇恥大辱，也是他的嚴重失職。

“不要為失敗沮喪，這是計劃的一部分。”一個面色陰霾的中年人，看著終南山方向說道：“他們用自己的生命，試探出了全真教的態度！”

怯薛軍，帖木兒。

窩闊臺的秘密特使，也是這次行動最高負責人。

“但全真教否認此事！”

巴特爾眼神很迷茫，對帖木兒說道：“他們正在內部盤查，尋找那位神秘劍客。”

并非所有人，都能抵擋美女和金銀的誘惑。

全真教內外弟子眾多，收買幾個內應輕而易舉。

“漢人有句話，叫做自欺欺人做賊心虛。”帖木兒哈哈笑道：“他們越是如此，越洗不清嫌疑！”

“他們肯定不會承認！”

看著終南山，巴特爾眼神十分興奮：“出兵吧！踏平終南山！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不！”

帖木兒搖了搖頭，對巴特爾說道：“你只看到終南山中幾座道觀，而大汗看到的是整個天下大勢。”

啥意思？

巴特爾很迷茫，對帖木兒問道：“請大人賜教！”

“全真教有數萬弟子，是大汗征服大宋的心腹大患。”帖木兒環顧四周，開口說道：“除了全真教，還有中原武林，也是大汗的阻礙。大汗已經有了周密計劃，要徹底摧毀中原武林，毀滅這些絆腳石。”

“我能做什么？”

巴特爾眼前一亮：“請大人給我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機會當然會給你，但不是攻打終南山！”

帖木兒站了起來，對巴特爾說道：“終南山是全真教核心，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不適合騎兵作戰。我們就算攻占了終南山，各處的全真弟子，也會蜂擁而至。”

是啊！

巴特爾皺眉，這是很恐怖的后果。

他并不認為自己麾下的精銳騎兵，能夠在叢林中，抗衡如此多的武林高手。

“但我們可以借此做文章！”

帖木兒對巴特爾說道：“將你的軍士派出去，抓一百零五個漢人回來。再派人通知全真教，讓他們交出那個殺手。否則……這些人，將會給我們的勇士陪葬！”

“如果那個神秘劍客，并不是全真教的人……”巴特爾皺眉，開口問道：“他們交不出來怎么辦？”

“這不重要！”

帖木兒狂笑道：“我們的目的，是打擊全真教威信。讓周圍的百姓，不再信賴他們！”

啊？

巴特爾滿臉迷茫！

他是一個軍人，不太懂這些陰謀詭計。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全真教出手。”

看巴特爾不太懂，帖木兒耐心解釋道：“如果他們把這人交出來，內部將會離心離德。用他們漢人的話說，就是人心散了，全真教會慢慢從內部崩塌。”

“如果他們死扛，我們就可以進一步針對他們。”

帖木兒滿臉興奮，就像看到獵物的狼：“大汗已經給了我巨大權力，可以調集大量人力物力對付他們。摧毀中原武林的第一步，從消滅全真教開始！”

“好！”

巴特爾急忙說道：“末將立刻去辦！”

雖然還是不懂，但是只要有活兒干，就能建功立業。

“抓到人后，給全真教送一封信去。”

帖木兒開口說道：“限他們五天之內，把人交出來！否則……這些百姓都得為殉難的蒙古勇士陪葬！”

……

終南山中幽靜。

這樣的地方，最適合練功。

練得越勤。

食物消耗越快。

不知不覺，羊肉全都吃光。

上次抓的魚，也所剩無幾。

得出去狩獵了！

吃完最后一條烤魚，西門吹雪感覺體力明顯下降了一些。

練武消耗很大，紅肉必不可缺。

魚肉已經很勉強，單靠素食更不行。

拿了劍。

帶著弓箭。

到了河邊，西門吹雪施展輕功飛了過去。

下面已經抓不到魚，也沒有野獸活動的痕跡，還容易遇到全真教的人，西門吹雪不想再和他們照面。

果然。

對岸林深樹密。

往前走了一陣，看到一排腳印。

斑羚？

順著腳印，越走越偏僻。

追了三里地，西門吹雪看到前面，站著一只斑羚，正在找嫩葉吃。

彎弓。

搭箭。

瞄準。

射擊。

一箭爆頭，斑羚應聲而倒。

還行！

收了弓，朝斑羚走。

走到斑羚身邊，把它提了起來。

七十來斤，這在斑羚中已經算大的，足夠吃上一陣。

突然！

西門吹雪聽到腳步聲，正朝這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