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鈺心里稍安。

郝大通的功夫雖然不如丘處機，處理這事正合適。

讓丘處機去，只怕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明日再去?！?

天色已晚，外面漫天風雪：“古墓派只剩兩位女子，深夜登門不妥?！?

馬鈺心里，還想把這事壓一壓。

事急從緩。

現在都憋著一股火，再等一夜消消火氣更容易處理。

“既然你們都在！”

馬鈺看著丘處機和郝大通，岔開話題：“我有一件煩心事，迫在眉睫卻遲遲拿不定主意。召集諸位師兄弟，咱們今晚議一議，盡快定下來！”

“掌教何事犯難？”

丘處機開口問道：“需要大議才能定奪？”

“事關蒙古！”

馬鈺看著終南山外，神色悵然：“黃河以北，已盡入蒙古人之手。大好河山，被鐵騎踐踏蹂躪，所過之處血流成河毀村滅鎮。我全真教乃天下第一大派，門下弟子數萬，總得有個態度?！?

“是！”

郝大通皺眉，轉身離開。

看著掌教真人，丘處機心里也很復雜。

他性烈如火，早年殺得蒙古人膽寒，自然想全力抗擊蒙軍，哪怕身死道消也要保家衛國，護佑蒼生百姓。

奈何全真教上下，和他一樣想法的人很少。

大家都覺得天命在蒙古，不想逆天而行螳臂擋車。

就連馬鈺的心思，也傾向于中立自保。

在這件事上，丘處機孤獨極了，雖有一身功夫也無可奈何。

……

練了幾遍蛤蟆功。

空氣中，飄來蒸魚的香味。

西門吹雪收功，朝門外走。

走到門口。

孫婆婆已經做好晚飯，蒸魚雪白散發著甜香。

這蜂蜜蒸魚是孫婆婆從自己這里學的，最開始蒸得不好，試了十來次，現在已經有模有樣。

“嘗嘗?！?

孫婆婆對西門吹雪笑道：“看看婆婆手藝長進沒？”

拿起筷子。

魚肉雪白嫩滑剛剛好。

澆頭也很有味道，配上上等的玉蜂蜜，果然是人間美味。

“很好！”

西門吹雪開口夸贊：“婆婆手藝又長進了！”

呵呵！

孫婆婆眉開眼笑：“喜歡多吃點，鍋里還有一條?！?

“不！”

西門吹雪搖頭：“吃完后，我繼續練輕功?！?

輕功一直是短板，以前就比司空摘星陸小鳳慢半步。

剛才看到小龍女的輕功，竟然也精妙絕倫飄飄欲仙。

西門吹雪高傲無比，不愿意落后于人。要想補拙，無非一個“勤”字。

“大晚上別亂跑！”

孫婆婆看著周圍，滿臉擔心：“萬一誤入全真地界，可沒人救你！”

“放心！”

西門吹雪很自信：“他們抓不住我！”

全真教一群草包。

就算再給他們兩條腿，也追不上自己。

“你這孩子！”

孫婆婆滿臉責備，不知道說什么好。

“婆婆放心！”

西門吹雪笑了笑，看著禁地外面。

心里面，已經規劃好路線。

古墓周圍都是懸崖絕壁，太高了不適合練輕功。

他打算直接從禁地出去，然后繞過道觀群，再去終南山下轉一圈。

記得上山的時候。

路過幾個鎮子，有不少商家。

西門吹雪打算買些生活物品，現在缺的東西不少。

“你自己小心！”

孫婆婆瞪了西門吹雪一眼，知道說不動他。

這孩子雖然才十四歲，性格堅韌說一不二。

雖然臉上不高興，心里卻歡喜得很。

無論從文還是習武，要想有所成就，都一定要有大毅力。她從西門吹雪身上，看到了這種韌性。

吃完魚。

西門吹雪檢查行裝，猶豫了一下帶上隕鐵劍。

作為一個劍客，劍不應該離身。

雖然對自己來說，天地萬物皆可為劍，已經不再拘泥于形象。

走出古墓禁地。

西門吹雪施展金雁功活動開手腳。

飄出去兩三里地，施展踏雪無痕。

這一招是西門吹雪的絕技，不如小龍女的輕功飄逸，也不如陸小鳳的精妙，甚至姿勢都不很好看。

踏雪無痕特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快，極致的快，來無影去無蹤。

一口氣提起來，朝前竄出。

瞬間竄出去數十丈，腳尖點地卻不留半點痕跡，順勢蕩起又是數十丈距離，快如風雷。

禁地外。

陳清燁陳清羽兩兄弟，站在樹下直哆嗦。

自從楊過叛逃后，這條路就一直有人蹲守。

只是蹲了許久，楊過始終沒有出現，也沒人覺得他會再出來。

從最開始十來個，然后七八個，再減到四五個，現在只剩兩個人擺設。

就在這時。

一股勁風刮過，周圍樹木搖曳。

一團雪花落下，剛好砸進陳清燁衣領。

咦！

陳清燁打了個寒磣，眼神很疑惑。

“看見沒？”

望著全真教方向，陳清燁對沉清羽問道：“剛才誰過去了？”

“沒人！”

陳清羽笑了笑，對陳清燁說道：“你就是打瞌睡迷糊了，疑神疑鬼！我現在精神好著呢，一點兒睡意沒有！”

“我沒打瞌睡！”

陳清燁縮了縮脖子，從衣領里往外掏雪：“你讓我在雪地里睡覺？冷死我算了！”

“你說有人過去！”

陳清羽看著地上，開口問道：“腳印呢？你看看！地上有沒有？”

腳?。?

沒有！

陳清燁走到旁邊木屋，拿出一根火把點燃，在雪地上照。

雪比棉花還軟。

除了自己兩個人的腳印，果真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

陳清羽哈哈笑道：“放心吧！我眼神好得很，哪怕一只蚊子飛過去，都逃不過我的觀察！”

好吧！

陳清燁揉了揉眼睛，看來確實是自己多心了！

“那我們也要用心！”

陳清燁看著古墓禁地方向：“師父把這么重要的事交給我們，不能懈?。　?

“放心！”

陳清羽很自信：“誰不知道，年輕弟子中就我們眼神最好，做事最警醒？只要楊過敢出來，我們就算打不過他，示警還是沒問題的！”

“這話也對！”

陳清燁點了點頭，十分贊同：“咱們從小打獵，功夫學問都不如別的師兄弟，就剩這雙眼睛好！師父把任務交給我們，也算是慧眼識珠知人善用！”

二十丈外。

西門吹雪看著兩個人，十分贊同。

你們這眼神確實很好，至少還知道有人過去了。

轉身看著前面。

全真教道觀連成一片，到處都有弟子巡視。

看著前面，西門吹雪心里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繞圈了，從正面橫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