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記錄并且穩定住了眼前的亂流空間,苗東松了口氣,盤算著回去能夠在委員會那邊領取多少資源,必須找一個旅館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放縱的睡上一覺,如果自己運氣好,不用大動干戈面紅耳赤一番爭辯就能拿到自己應有的報酬,或許自己還可以再約一個小巧玲瓏但長腿的漂亮姑娘,用舊時代的話,君子總是要講究一些個風花雪月學會一些個成人之美。
狗屁的風花雪月,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舊時代的男人是,新時代的男人也從沒有逃脫過這道藩籬,因而不管是舊時代還是新時代,只要是有人生存的地方——更為準確的說,只要是有男人和女人共同生存的地方,總少不了香甜撲鼻、四壁艷紫流轉的場所。因而,勞碌了一夜,探討一些人生倫理方面的問題,苗東從來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夜色更濃了一些,天上并沒有舊時代記載和描述的那種星光,有的只是一種與赤紅閃電交相輝映的那種赤紅,不知道是霞光,亦或者是這時空的某一種什么存在,若隱若現,冷峻的讓人不寒而栗。
苗東撫了撫手心的量能光盒,為了這玩意,他可沒少費勁,雖說庇護自己的那位長者的確有自己的私心,但不得不說,仗義和厚道兩個舊時代才會存在的美德,的確還是在那位長者身上泛著光輝的,至少沒有那位長者的慷慨相助,自己不可能擁有今天的生活,更不可能有手上的這個量能光盒,即便自己是參與設計與制造的人之一。
穿過一片廢墟和泥沼混合的曠野,終于走上了一條從炎黃城延伸過來的狹小道路,這也就意味著,除了極少概率出現的時空亂流,自己終于不用再擔心其他的一些危險的出現,因為這種道路往往意味著炎黃城的規矩和律法,如果有人膽敢隨意挑釁,下場的凄慘自然可以想象。
眼前的這條道路叫杭州路,據說舊時代能夠從炎黃城舊址直通一座叫杭州的城市,
那是位被外人稱為李先生的炎黃城創始委員會的一位大佬,曾經也邀請過苗東過去,只不過礙于那位提攜自己的長者的顏面,被苗東委婉謝絕,但是根據一些小道消息,說是那座美麗村的設備極為先進,是人類舊時代遺留下來最為先進完備的設備之一,目前所研究的項目,正是如今人類生存的這座世界,這座不知是虛擬還是現實,不知是睡夢還是清醒的世界的真相和本質。
苗東對于這種宏偉的項目,實際上是有不少興趣的,只不過身份所在,以及一種下意識的感覺,讓他想要逃離那個項目。緩慢的行走在杭州路上,想象著如果是在舊時代,那該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制服背后的蟬翼翅膀緩慢開合,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漆黑的漣漪在制服周圍緩緩流淌,似乎每一步行走都將時空向四周擠壓開來,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苗東很想知道,自己每一次如此完美的完成任務,躺在溫軟大床上的時候,那些討厭自己的家伙是什么樣的精彩表情,每一次想到那些家伙好似吞了一嘴黃泥的精彩表情,苗東就覺得有一些看自己不順眼的家伙也是生活的一大樂事。
沿著彎曲的小道行走了十幾里路程,在一堆廢棄的建筑殘骸轉角處,一座雄偉的城池映入眼簾,城池外圍,是無數大大小小相互林立的蘑菇包一樣的小城鎮,盡管新時代的秩序尚未如同舊時代一樣完備,但在炎黃城的領導下,一個個蘑菇包的秩序儼然呈現一副井然有序的形態。
并且為了方便管理,每一個蘑菇包都有著它們獨特的標志,用一種微光勾勒出來,樹立在蘑菇包最前面。這里每一種獨特的標志都是出自炎黃城頂級的設計師之手,以顯示炎黃城對這里所有民眾的重視,雖然苗東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炎黃城的那些大佬們需要城外的這些人勞命奔波,但奇怪的是,四處遷徙而來的這些城外人,卻仍舊欣然接受,樂此不彼。
很快便走過一座寫著薛地的牌坊,入眼可見漆黑的夜色下,并沒有多少人在沉睡,相反有不少壯實的小伙子正相互結伴,如同舊時代的人才市場。漆黑的夜是沉寂的,但沉寂的夜晚也是最適合探索的時候,因為未知和黎明前的黑夜,往往是最容易捕捉到礦場的時候,盡管人們早已不知道是誰最先發現了這一規律。
之所以選擇從薛地進入炎黃城,除了片蘑菇包的居住民受到自己那位長者,雨先生的照顧,更是因為薛地和自己出生的那個小城鎮來自同一個方向。舊時代說人生一大喜事是他鄉遇故知,新時代能夠看一看距離家鄉近的人們的生活狀態,感覺上也總是好的。當然,因為雨先生的緣故,薛地人們的待遇在所有蘑菇包中也算最為好的之一,同樣的礦產,在炎黃城總能換到更多的生存資源。
這里的生存資源可不僅僅是舊時代人們生活所必須得陽光食物和水,更包括抑制精神的一種藥劑和應對黑夜與未知的防護裝備,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源,誰也不能預料黑夜過后還能否看到下一個黑夜。
正因如此,在薛地的中央,始終屹立著一座豐碑一樣的雕像,那自然是雨先生的雕像,與蘑菇包最前面的那些標志不同,這座雕像并非出自什么大師之手,只是薛地人們用笨拙的手一刀一刀雕刻而成,可即便如此,一眼望去卻偏偏給人一種高大莊嚴的感覺。雨先生身穿一件漂亮的黑色大衣,條紋肌理如刀削般穹勁有力,衣領光鮮平整。已經發白的頭發修剪的整整齊齊,妥帖的梳向腦后,帶著一種舊時代偉人的縮影。
雨先生屹立在那里,目光帶著笑,慈祥中伴著希冀,好像目光中看到了人類的未來。
薛地面基不大,方圓也就十數公里,穿過了薛地,再沿著一條寬敞的馬路乘坐三五分鐘機車,就能直達炎黃城大門。苗東看了眼一座彩虹門下蹲著的幾名豐腴女人,下意識的挑了挑眉,看來薛地的礦工們近期的收獲并不怎么理想,否則這個時間,門口應該顯得更為清冷才對。看見苗東從不遠處走過,一個漫無目的的女人突然將目光大膽的轉過來,眼角帶著媚然笑意。只不過生活好像總愛和人開玩笑,還不等苗東做出反應,突然夜空中一陣極為刺耳的警報聲響起,同時在他剛來的方向上,一道血色的長虹橫貫天幕,無數時空碎片組成的血色漣漪如瀑布灑落下來。
極度的壯麗下,一連串的詞匯在所有人腦海躍出。
扭曲、破碎、虛無、湮滅……
原本燈火輝煌的薛地,響起無數驚悚的叫聲,前一刻還滿眼笑意的女人,渾身不住顫栗起來,恍若看到了世界末日。
空中,無數尖銳的聲音不斷響起,各種各樣平日難得一見的飛行器發出與空氣高速摩擦的音爆,無數新時代的戰士,山呼海嘯的從炎黃城沖出。
娘的!見鬼!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苗東臉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狠狠地咒罵著。
很好!
對他來說,或許又要經歷一場面紅耳赤的法庭辯論,但對炎黃城生活的新時代人類來說,無疑是一記難看而響亮的耳光。
。他看了看躺在手心沁涼的量能光盒,能量充足,背后那對蟬翼翅膀自動折疊收起,好像隨時蓄勢待發。
雖說作為新時代的寵兒,苗東自認為裝備精良,且在精神和量能感知操控上獨具優勢,可面對如此大范圍的磁暴和時空錯亂的量能,仍舊不認為一旦獨自闖入其中有多少生還的機會。
炎黃城周圍升起一層土黃色光暈,看上去就像整個城池籠罩上了一個巨大蛋殼,城外那無數個蘑菇包,同樣有一道道光柱升起。
按照創始委員會的規劃,那看似平平無奇的蛋殼光暈,原本十年之內都沒有啟用的打算。當然,在那些大佬眼里,此刻城外的事情根本就不應該發生。苗東很難想象,如果自己沒有從曠野回來會怎么樣,更難以想象,那些為了活著奔波于黑夜的無數礦工會如何。
但現在那層蛋殼光暈開啟了,而且還是以如此緊急的狀態開啟。飛行器機械和火焰噴薄的瘋狂聲音如撕裂的黑色旋律,響徹整個墨色的夜,他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選擇,都很難對此刻的形勢造成太大影響。
即便如此,苗東還是很負責任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做出了重新出城的動作。沒辦法,現在的一切都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盡管他很想知道城內那些大人物的表情,但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值得暗自得意的事情。
舊時代的書上說,群體一般只擁有普通的品質,這一事實能夠解釋為什么它永遠也無法實現要求高度智慧的行動。
現在看來,這句話是多么的睿智,哪怕如今已是人類的新時代。
我們所有的人類要共同努力,為人類無法預測的未來而努力,可眼下發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與那些大人物們的意愿相悖,或者說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過議會中的那種和諧韻律。
還不等苗東重新走出城池,一個身材瘦削,一身紅色制服的人就出現在他身前,,他騎乘著一輛野馬一樣的量能機車,據說這種機車的動力系統極為強勁,最高時速能達到每小時一千公里。對此,苗東是沒有任何懷疑的,即便是不懂行的人,只是看看這輛機車此刻還瘋狂噴吐著的烈焰就能想象的到。
這個人走到苗東對面,從胸口的取出一個手令,打開后說道:“委員會緊急手令,讓你不惜一切代價協助化解此次危機,否則后果自負。”
沒有緣由,沒有解釋,只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
苗東沒有答話,因為他猜到了一種可能,這一切或許都是奔著自己而來的,如果沒有人為干擾,在距離炎黃城不遠自己所負責的那片區域,的確不應該出現如此大范圍的磁暴和時空亂流。苗東曾經親眼看見過一次這種情景,只不過這一次的事故更嚴重些,到處都是激射的射線和扭曲的時空旋渦,以及越來越復雜,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的各色光華。
“苗先生,還請你注意安全!”他看苗東沒有回話,出人意料的說道,隨后跨上機車呼嘯而過。
苗東皺了皺眉,理論上來說,這個炎黃城龍衛出身的家伙,絕對不該和自己說最后這句話,無論是身為龍衛的紀律還是私人交情,都不足以讓對方說這句話,可既然對方說了,那就證明自己的猜測極有可能不會出錯。
“一個任性自大,自以為是時代寵兒的家伙,因為屢次以下犯上被逐出委員會,之后還因為工作失誤導致一級磁暴和時空亂流爆發,從而葬送數萬人類同胞的性命。”
如果無法控制住此次事故,如果人類真的還有未來,或許在將來的歷史中,將會有這么一段話。
苗東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看向城外曠野的那片混亂戰場,驀然弓腰,朝著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于此同時,他手腕處,一道赤紅的光圈緩緩浮現,意識深處,好似有無數的音爆炸響,海嘯一般的量能從外界涌入腦海,就像是舊時代的蜂鳴器,嗡嗡作響,恍若在警示著生命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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