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馮小鋼，就連葉瑩也呆住了。

“一……一千萬？人民幣嗎？”她驚訝地看向許思成，對方是如此年輕，可說出話是如此驚世駭俗！

她不是嚇許思成，看好自家劇本的真的有不少人。

可就連鄭導，給出的拍攝費用都只有四百萬！

千萬金額在這個年代用于拍電視劇，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許思成點頭：“千萬人民幣，這部戲我會去外國取景，通行的都是美元，耗費要比國內多得多。”

“比如，一次航拍，現在就要幾百美元。申請拍攝地點，哪怕一周就是上萬美元……葉女士，請相信我，我是真的希望把它拍成電視劇，并且我也身體力行去思考過，搜索過，國外拍片應該怎么拍！”

一千萬……國外拍片！

一旁的馮小鋼呼吸都粗重了，許思成是許諾過他執行導演，可是……可是他完全沒想到，是這種等級的電視劇的執行導演！

中國史上第一部投資千萬的電視劇！

中國史上第一部國外拍攝的電視劇！

這狗東西嘴可真緊啊！

“什么時候開始籌劃的？”

“是被發配到長安？還是更早之前？”

不……這不重要了。

或者說，馮小鋼現在腦海里只有：一千萬！國外拍攝！這幾個字！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別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拍完這部戲，他馮小鋼注定業界聞名！

他也終于反應過來昨天許思成說起“積累”“大火劇”為什么那么平靜了。

別人在這兒等著呢！

不是要積累嗎？

這部片子拍出來，他都敢拍著桌子問：還有誰！！

想到這里，他立刻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地端起茶壺，給兩人添茶蓄水。

許思成端起茶杯道：“而且，我也去過美國。”

葉瑩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

許思成當然沒去過——不，是穿越之后沒去過，可穿越前他還真去了幾次。

如果葉瑩要問細節，難不倒他。

而這些共鳴點，是鄭小龍找不到的！

“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態，我父親也經商，有許多中美兩國做生意的朋友——葉女士，我這么說吧，所有找您的導演中，我是最理解您的，也是最具有經濟實力的！”

他看向葉瑩的眼睛：“鄭導不行，他沒這個經驗，沒這個資金。”

“除了我，沒人能拍的出來！”

馮小鋼倒茶的手頓了頓，深深看了許思成一眼。

這順手一刀很溜啊？

是個狼人。

葉瑩沉吟不語。

不得不說，對方已經打動了她。

但她還有最后一點顧慮。

許思成太年輕了！

她之前了解過對方，剛畢業，代表作都沒有！

“女士。”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馮小鋼適時開口道：“您是覺得許導年輕了嗎？”

許思成掃了對方一眼。

好家伙，小許，許編，現在直接許導了。

葉瑩猶豫了一下：“其實許導剛才說的已經非常讓我心動了，可是，這本書跨越了好幾年，許導……”

能把握其中那種歲月感嗎？

馮小鋼還想說什么，許思成攔住了他。

這家伙說起來油嘴滑舌，會給對方不穩重的感覺。

“葉女士，這部片子并不是我一個人執導。”許思成采取了最直接的方法：“北視藝術中心領導會掛名，并且我會邀請他現場指導。”

葉瑩終于完全放下心來。

剛拍出《渴望》的鄭小龍——雖然她也不看好對方能拍出這本書來，可是，對方已經是國內最好的導演了。

她沒有考慮過國外導演，這本書的性質一定是從中國人的視角出發去看世界。國外導演拍不出那個味道來。

安靜。

葉瑩品著茶，許思成也沒有催，足足過了幾十秒，她才終于開口道：“你的條件確實是最好的……雖然我也想再等等，不過我在國內待不了多久了。”

馮小鋼的手已經忍不住拽死了褲子。

“版權我可以給你，《北京人在紐約》全書按二十萬字算，千字三十元，六萬元。你看？”

北京人在紐約？

馮小鋼立刻捕捉到了關鍵字，越想，他眼睛越亮！

他想起來了！

“這本書好像是去年年初的時候出的！還引起了一陣小轟動！”

原來是這本書！

他沒看過，但他相信司馬思成和鄭導的目光！

許思成想了想：“沒問題。”

在90年代，版權算法都是這樣，而且只有三個價格，15，30，50。

只有最頂尖的知名作家版權，電視臺才會以50元收，然后乘以字數，就是購買版權的金額。

這在日后看來根本是無法想象的——現在的版權對比日后便宜到令人發指！

葉瑩點頭道：“我還有最后一個要求。”

“如果這本書兩年內無法開始拍攝，那我們的合作中斷，版權費用我不會退還。”

“可以！”

看到許思成答應得如此爽快，葉瑩終于笑了出來：“看來你是真的喜歡這本書。”

“我也希望你能完美呈現出它來。明天下午，我們簽約？”

“OK。”

葉瑩離開了。

馮小鋼立刻紅著眼睛沖了過來，先幫許思成倒滿茶，然后諂媚笑道：“許導，這本書真有那么好？”

許思成沒有回答。

因為他此刻心中也無比激動！

按照原本歷史，這部劇的版權，最終是落在了鄭小龍手中，由他成就一代經典，劉煥老師創作的主題曲《千萬次的問》，也隨著電視劇傳遍大江南北！

它打開了大部分中國人對國外的視野。

有人噴它，說它崇洋媚外。

有人喜歡它，說它為國人推開了世界之門。

是非功過，各花入各眼。

但毋庸置疑，但凡提到中國影視史，可以繞過《渴望》，卻不能繞過這部劇！

中國第一部國外拍攝的電視劇！

中國第一部非本土題材電視劇！

中國第一部商業投資電視劇！

“五個一”工程獎、第十二屆大眾電視金鷹獎、第十四屆飛天獎獲得者！

至于什么姜紋唯一“下凡”的電視劇，在這些榮譽面前，都是小兒科了。

它帶來的轟動影響了整整一代人，是無數人記憶中抹不去的經典——哪怕許思成從2024年回顧，也找不到幾部歷史地位能和這部片子相提并論的電視劇！

別看他滿臉鎮定，可現在手心都是汗水。

“可它最終到了我手里！”

“鄭小龍再想拍，也要問我答不答應！”

“我不點頭，咱們就干耗著！他只能硬等兩年！”

而且，鄭小龍能等兩年，他卻不需要等兩年。

“這兩年中，可是有大變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