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和筆很快拿來，被小約翰恭敬遞給約瑟夫。

楊森控制約瑟夫拿起筆，開始書寫：

“會議結(jié)束，麥克三人同意入會。

我布置了任務(wù)，和他們商議細節(jié)。

另外...”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小約翰。

“給小約翰換身體面的衣服，和他一起去南區(qū)肯德爾大街的‘普適公寓’，接他母親過來，給她安排一份工作。

如有可能，打聽小約翰父親曾工作過的工廠。

以上。

若有急事，在無人角落念誦我名。”

放下鋼筆，檢查一遍沒有錯誤后，他看向小約翰：

“以后你就跟著約瑟夫吧。”

小約翰那么犟，楊森擔心拒絕他后，他會通過自己的方式找“舊日號”。

這可能會發(fā)生意外，死在海盜手里，或被帝國關(guān)押。

讓約瑟夫看著他，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想讓小約翰的母親失去丈夫后，還失去自己唯一的兒子。

他著實不忍心看到這一幕。

最后，從小約翰的描述來看，這個世界的工廠對工人存在嚴重剝削。

他想讓小約翰成為一把火，一把改革的火。

如果改革不成，自己這個執(zhí)火人不介意出手，將其升級為革命。

沒想到人類社會的進步，由我一個邪神來推動...

楊森自嘲地聳了聳肩。

看著激動的小約翰，他控制約瑟夫說道：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小約翰興奮地難以言表，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船、船長，您...您請說！”

“你跟在約瑟夫身邊，做些簡單的，幕后的事情，不要將自己處于危險的境地。

最后，照顧好你的母親。

能做到嗎？”

小約翰鄭重點頭：“能！船長！”

約瑟夫“嗯”了一聲，示意瓊斯拿出剛才收的貨幣。

瓊斯按照指示，將15金鎊1蘇克2便士放于紙張上。

做完這一切，約瑟夫打了個哈欠，閉上了雙眼。

下一秒，瓊斯消失了，仿佛從未來過一樣。

房間重新變得幽靜，小約翰看著睡著的約瑟夫，猶豫要不要叫他。

就在這時，約瑟夫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只剩小約翰一個人，以為麥克他們逃出了房間，連忙起身，準備拉著小約翰逃跑。

小約翰呵呵笑了一聲，指了指桌上的紙張。

看著他的笑臉，約瑟夫知道事情應(yīng)該是成功了，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他抽出錢幣下的紙張，開始閱讀。

兩滴渾濁的淚水忽然從他眼眶滑落。

“怎么了？約瑟夫叔叔？”

約瑟夫用衣袖擦了擦，望著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語。

“我沒想到會有這么......仁慈的存在。”

......

和控制約瑟夫的過程相比，結(jié)束對約瑟夫的控制很簡單。

楊森想象出一把剪刀，剪斷那些系在約瑟夫身上的線就可以了。

這種唯心主義的行為讓他驚奇了好一會。

驚奇過后，他感覺腦袋昏昏沉沉。

不知是用腦過度還是這種“聯(lián)系”方式非常耗費精力。

看著漆黑的海面，他再次打了個哈欠，隨口道：

“幾點了？”

瓊斯掏出懷表，恭敬道：“晚上9點50分。”

嗯...還差10分鐘就到睡覺時間，干脆在船上睡得了，明天再回麗莎那邊。

楊森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向船長室走去。

月色下的“舊日號”格外安靜，完全沒有了傍晚時分的瘋狂。

她的風(fēng)帆輕輕飄動著，似乎非常滿意楊森的決定。

......

第二天早上，楊森自己吃完了早餐。

用餐時，他總感覺少了點什么，直到走出船長室，才發(fā)現(xiàn)原因。

麗莎不在身旁伺候自己。

淦...

現(xiàn)在好像有點離不開她...

我是不是中了她的圈套了？

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楊森想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早上。

當時開門時不小心碰到了捧著書的麗莎。

現(xiàn)在來看，她可能就是故意等自己開門的...

楊森表情奇怪地搖搖頭，不再想這些事情。

他將右手伸到左手衣袖下，摸到那枚深藍色袖扣，發(fā)出“信件”。

等待片刻后，瓊斯從幽深空洞中走出。

“船長，請問有何吩咐？”

“我準備回大陸了，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報告的嗎？”

瓊斯臉上浮現(xiàn)猶豫神情，糾結(jié)一會后，他決定將“舊日號”失控的情況告訴船長。

船長這次一走，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為求穩(wěn)妥，還是得說一下。

“船長，我建議您每隔一周返回船上一次...”

楊森眉頭微擰，等待下文。

瓊斯頓了頓，想了想措辭：

“當您離開舊日號之后，由于舊日號與您的特殊關(guān)系，她會逐漸...失控。”

失控？！

楊森眉頭挑起。

他沒想到一艘船會出現(xiàn)非凡者才有的現(xiàn)象。

“因此，我建議船長您每周至少回來一次。”

楊森好奇問道：“如果我不回來呢？”

您別不回啊！這個家可不能沒有您啊！

瓊斯汗流浹背，想起昨天看到的地獄場面。

雖然心里急得抓耳撓腮，但他還是極力組織著合適的語言，生怕船長聽出任何一點強迫祂的意思。

“尊敬的船長大人，是這樣的，舊日號是一艘活著的船。

她可以自我修復(fù)，也可以進食，同樣的，她也有自己的...脾性。

如果您離開船只太久，她可能會誤以為您...拋棄了她，繼而作出一些超出控制的事。

這些事情包括但不限于，自行繞圈，深潛或浮空，揮舞船錨，扔船員，制造巨大的噪音，沖刺并急停，不斷擺動，翻轉(zhuǎn)船身...”

在說“舊日號”失控狀態(tài)下會干的事情時，瓊斯臉上寫滿了委屈，仿佛一個向家長哭訴別人欺負自己的倒霉孩子。

每聽一個從瓊斯嘴里蹦出來的后果，楊森眼睛就瞪大一分，心里既震撼又驚奇，感慨連連。

不愧是克蘇魯世界，一艘船都那么詭異...

暗自給出一個“這場面我真沒見過”的抽煙表情包后，他問道：

“這些事情，在哪本書上有記載？”

他喜歡學(xué)完一本書后再學(xué)下一本，但“舊日號”太過奇特，他想更換目前學(xué)的《舊日號船員一覽》。

瓊斯停止對“舊日號”的“控訴”，恭敬說道：“船長，這些情況記載于《舊日號基本參數(shù)》上。”

楊森點頭，繼續(xù)問道：“除了定期返回舊日號外，還有其余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