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

姜雨嘉跟著何玉衡走出堂屋門，驚訝道：“你還會做甜點？”

“當然了，我會做的甜點多著呢！”

何玉衡驕傲地抬了抬下巴，又搖頭晃腦地輕嘆道：“可惜條件有限，嚴重限制了我的發揮空間，只能做一些簡單的甜點，還只能是家常版。”

“剛才吃了那么多飯菜，我已經很飽了。”

姜雨嘉笑吟吟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會做什么樣的甜點。”

“舒芙蕾，聽說過嗎？”

“沒有。”

姜雨嘉搖搖頭，好奇道：“什么是舒芙蕾？”

“馬上你就知道了。”

何玉衡直接牽起姜雨嘉的手，往廚房走：“來，我教你！”

“呀……”

姜雨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迅速轉頭看向堂屋。

見吳欣桐正低著頭，醉心創作，她這才松了口氣，嬌羞地輕哼一聲，任由何玉衡牽著手，來到廚房。

“舒芙蕾又叫蛋奶酥，是一種源自于高盧國的甜品。”

站在廚房里，何玉衡說道：“發展流傳至今，它演變出了好幾種做法，我今天做的，屬于非常簡單的一種家常做法。所用的材料，就是這個……”

他伸手拿了兩個雞蛋：“兩個雞蛋，一些白糖，還有一點點鹽、一點點黃油，就夠了！”

“你是不是漏了一樣？”

“什么？”

“面粉，難道不用面粉嗎？”

“不用。”

何玉衡笑著搖搖頭，將兩枚雞蛋打開，蛋清蛋黃分離，分別放在兩個盆里。

蛋黃的盆里，稍稍灑下一點點鹽，攪拌均勻。

再往蛋清的盆里，加入白糖。

拿了幾根筷子，當打蛋器，開始奮力攪拌。

“你這是在做什么？”

“將蛋清打發。”

“打發？什么意思？像發面一樣嗎？”

“差不多一個意思，就是把空氣打進去，讓它變得特別蓬松。”

何玉衡說著，繼續奮力打，同時問道：“小說寫得怎么樣了？”

“有六七萬字了，順利的話，6月底之前，應該能寫完。”

姜雨嘉說道：“不過書名還沒想好，想了幾個，都不太滿意，還是等全部寫完再作考慮吧。”

二人說著話，何玉衡手上不停，迅速地攪動，打發蛋清。

“累不累？”

姜雨嘉問道：“要不要換我來？”

“很累的。”

何玉衡笑道：“你要試試？”

“嗯，我來替你打一會兒，你歇歇。”

姜雨嘉伸出手，拿過小盆和筷子，攪動起來。

但她的力氣要比何玉衡差得多。

不大會兒，就手臂發酸了。

“還是換我來吧。”

何玉衡看出姜雨嘉累了，伸出手。

“沒事，我再打……哎呀！”

姜雨嘉本想再打一會兒，可胳膊發酸的她，動作一個不穩，手中的筷子猛地滑出小盆，帶出一片已經略略打發的雞蛋清泡沫，濺落在何玉衡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

姜雨嘉連忙放下盆和筷子，將手伸向口袋，可摸索了幾下后，什么也沒摸到：“呀，我忘記帶手帕了。”

“我兜里有。”

何玉衡稍稍側了側身子，示意姜雨嘉掏他的褲兜。

姜雨嘉伸手，從他褲兜里面，掏出來一張手帕。

很眼熟。

“哼，我的手帕，給你擦了一次汗，就成你的了。”

她輕哼一聲，拿著手帕，仔細地擦拭何玉衡身上的泡沫。

這手帕，正是先前有一次，何玉衡擺攤出了許多汗，她拿了給何玉衡擦汗用的。

何玉衡擦完后，就揣自己兜里了，后來也沒還給她。

“我本想洗干凈就還給你的，后來太忙，就忘了。”

何玉衡笑呵呵道。

姜雨嘉微微嘟嘴：“我看你就是不想還。”

“沒錯，我就是不想還。”

何玉衡低頭看著她：“我想你的時候，看看它，摸摸它，心里覺得高興，就像是你在陪著我一樣。”

姜雨嘉的動作一頓，輕聲道：“又說好聽的哄我。”

“是真的。”

何玉衡柔聲道：“雖然這段時間，咱倆幾乎每天都能見面，卻從來沒有可以獨處的時候。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來廚房嗎，不是擔心你打擾吳姐創作，也不是想讓你看我是怎么做甜點的。

我只是想和你在這里說說話，感受一下，你我二人，在家中獨處的感覺。

嘉嘉，你知道與我而言，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嗎？”

姜雨嘉的動作完全停住了：“什、什么感覺？”

“不是興奮，不是激動。只是覺得……安心。”

說話間，他緩緩張開雙臂，將姜雨嘉輕輕擁入懷中：“就好像，我們在一起搭伙過日子。我們做著飯，聊著天，一切平靜、恬淡、美好、舒心。”

姜雨嘉沒想到，何玉衡會擁抱自己。

剛開始那一瞬，她有些發懵，大腦一片空白。

但很快，她就沉浸在了何玉衡溫暖的懷抱，與這些平靜話語中所蘊含的炙熱情感之中。

此時此刻。

她竟沒絲毫的緊張、羞澀。

她只是按著內心的指引，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何玉衡胸口。

雙手，搭在了何玉衡腰間。

二人誰也沒再說話。

就這么靜靜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姜雨嘉輕輕扯了扯何玉衡的衣服：“繼續做甜點吧。”

“好。”

何玉衡緩緩松開雙臂。

注視著姜雨嘉，微微一笑。

姜雨嘉仰著俏臉，迎著何玉衡的目光，唇角微揚，泛起盈盈笑意。

眼眸中，春波流轉，滿目柔情，卻又蘊含著堅定之色。

“咵咵咵——”

何玉衡手握筷子，快速攪動，將雞蛋清打發。

打發到合適的程度后，將蛋黃液倒入其中，攪來攪去，充分攪拌均勻。

鍋底起微微小火。

在鍋里涂抹一層黃油，令鍋面濕潤。

將攪拌好的泡沫狀蛋液倒進鍋里，整理平鋪，令其厚度合適、均勻。

蓋上鍋蓋，小火燜。

很快，絲絲香甜的氣息，就從縫隙中飄了出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何玉衡掀開鍋蓋。

只見鍋里的雞蛋液泡沫，已經完全凝固成型，呈現出誘人的淡黃色。

用鍋鏟將其對折。

底部顯露出來，呈現出淡褐色，并沒有焦糊味。

“還行，火候把握地不錯。”

何玉衡笑道，將其鏟除來，放到盤子里。

“這就是舒……舒……”

“舒芙蕾。”

“哦哦，這就是舒芙蕾呀？看著像是面包。”

“看著像，但口感區別很大，舒芙蕾要松軟許多。”

何玉衡輕輕一扯，便扯下一小塊，吹了吹熱氣，遞到姜雨嘉嘴邊。

“我自己……”

“我喂你。”

姜雨嘉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還是輕輕張開嘴，咬了一小口。

“唔……”

她的眼神瞬間發亮，滿是驚喜之色。

“怎么樣？”

何玉衡笑問：“好吃嗎？”

“嗯嗯！好吃！”

姜雨嘉連連點頭：“入口即化，像是棉花糖一樣松軟……”

“再來一口。”

“嗯嗯！”

姜雨嘉吃了一大口，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甜甜的，又有特別微微的咸味，吃起來一點都不膩。最主要的，還是它口感特別好，我還從來沒吃過這么松軟的甜點呢！就像是……像是在吃云朵！”

說著，她扯下一小塊，遞到何玉衡嘴邊：“你也嘗嘗！”

“好。”

何玉衡張開嘴，讓姜雨嘉喂到他嘴里，嘗了嘗，點點頭：“還不錯，只是略微有一點點雞蛋的腥味。可惜我沒在百貨大樓里面看到檸檬，否則加點檸檬汁，就不會有腥味了。”

“已經特別好吃啦！”

姜雨嘉笑道：“不過，我倒是在市里的百貨大樓里，看到過檸檬。下次去市里的時候，我再看看，如果有，就給你捎來幾個。”

“好。”

何玉衡端起盤子：“把它都吃掉吧。”

“我嘗嘗就可以啦！”

姜雨嘉擺擺手：“還是給曉燕留著吧，還有欣桐，待會兒讓她也嘗嘗！”

“吃掉吧。”

何玉衡笑道：“我再做幾個，待會兒讓她倆嘗嘗。然后，你帶幾個回去，給爺爺奶奶嘗嘗！”

“那好吧，他們一定特別喜歡。”

見何玉衡還惦記著自己爺爺奶奶，姜雨嘉心里更加溫暖，開心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