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手中抓握的事物帶回物質位面？”

夏爾松了口氣。

除了法術之外，自己終于能借用真理之塔，影響物質位面。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數個方案。

可惜，除了硫磺斜方晶這樣的施法材料，他不知道還有什么東西足夠值錢又方便攜帶。

雙手大概在兩千克左右的攜帶量，若是加上完整的衣服和腰間的皮袋，又能多個幾千克。

夏爾早就注意到，貼身的衣物能夠在位面中穿行，但口袋中的物品無法跟隨。

現在真理之塔的力量增長，限制似乎被放寬了。

但特殊的地方在于，地獄影響物質位面的方式，似乎是通過因果來進行。

比如說初到地獄時，夏爾的衣服被燒穿了一個洞。

相應地，他在朗道醫生家由于撞翻了香爐，也在外套上燒出一個洞來。

“先試試看吧。”

夏爾睜開眼，回到了物質位面。

映入眼簾的，是【深水憎惡】丑惡的面容。

“我這一天天的，都在和什么生物打交道？”

“啊？”

杜桑見夏爾還在自言自語，怒極：

“還有閑心說屁話，趕緊想方法啊！”

“別激動。”

夏爾觀察憎惡，這東西并沒有魔網節點，大概率不會法術。

力量雖大，但動作遲緩。

評價是，還不如尋常的軍團種惡魔。

那些紅色的肌肉棒子，至少是合格且全面的炮灰。

在杜桑驚異的目光中，夏爾用外套上的胸針刺破手腕。

倒五芒星的刺青中升騰起一股濃稠的黑霧。

杜桑見狀，連忙抬槍，朝憎惡射擊。

尋常鉛彈的效果微乎其微，但巨大的槍聲吸引了憎惡的注意力。

它轉向杜桑，一鉤甩來。

杜桑前滾翻避開，先前站立的位置塵土飛濺。

“夏爾，你要是憋不出個大的，我成了骷髏兵也不放過你！”

“已經好了。”

一道輕柔而邪異的聲音，從霧氣中傳出。

夏爾深吸一口氣，將黑霧完全吸進鼻腔中。

他激動地戰栗，幾乎忍不住發出呻吟，雙翼舒展。

這種渾身充斥著力量的感覺，簡直讓人迷醉。

杜桑愣住了。

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頭身高近兩米的惡魔，身材兼具勻稱和力量，紫黑色的鱗片下，肌肉若隱若現，雙爪鋒利，幾乎垂至膝蓋。

憎惡似乎認定了杜桑，甩動巨大的鐵鉤，繼續朝他砸來。

“鐺！”

夏爾伸出手臂，攔住沉重的鐵鉤，隨即轉動手臂，纏繞起鐵鉤后的鐵鏈。

“啊啊啊啊！”

憎惡發出扭曲的怒吼，打了個踉蹌，被夏爾拽離水道。

這東西水腫的碩大腹部前，竟然有著十幾只扭曲浮腫的手臂，胡亂揮舞著。

角力不占上風，憎惡放下了鐵鏈，張開雙臂，腆著肚皮，朝夏爾擁抱而來。

“丑陋的肉體，簡直讓人惡心。”

夏爾目光炯炯，輕描淡寫地側身一躲，右手橫掃，利爪刺入憎惡的側腰，借助巨大的慣性，將其開膛破肚。

“嗚啊啊啊！”

憎惡發出嬰兒般的啼哭，張開被槍彈打爛的喉嚨。

他的腹部流淌出大量的膿液，皮囊中竟然塞滿了半腐爛的尸骸。

但仍然沒有失去行動能力，拼命地想用腹部的手臂纏住夏爾。

“你的特點是什么？頑強的生命力？”

夏爾主動朝憎惡迎了上去，一把揪住它前腹的手臂，全力一扯。

“呲啦！”

如同破開的腐爛西瓜，膿血淌了一地，那些手臂連同皮囊下的腐爛尸骸，都被夏爾一股腦拽了出來。

在它的腹腔中，夏爾還觸碰到一枚堅硬的事物，掏出一看，是一枚散發著淡紅色熒光的徽章。

“很弱啊。”

夏爾扇動翅膀，遠離這團惡臭的液體。

憎惡終于失去了行動能力，躺臥在石板過道上，如同一團爛肉。

緊接著，它的皮囊劇烈地起伏，皮膚膨脹。

“要炸了！”

杜桑大驚失色。

“嘣！”

尸爆瞬間發生，綠色的霧氣充斥水道，數秒后，才被微風逐漸稀釋。

夏爾張開雙翼，背對著爆炸，將杜桑護在了身前。

良久，他才收起翅膀，粗壯的羊蹄輕踏石板。

“怎么樣？”

他的聲音讓人忍不住頓生好感，這是大奸詐魔的特質。

“不怎么樣，你聞起來像死老鼠。”

杜桑驚魂未定，持槍的指節發白，抬頭仰視夏爾，詢問道：

“你是惡魔？夏爾呢？”

“我就是夏爾。”

“不可能，夏爾看到血會嚇得嘔吐的，他是個軟蛋。”

夏爾微微瞇眼：

“這是法術，你很快就能適應。”

說著，他的身形迅速變小，再次成為赤身裸體的夏爾·盧卡斯。

這下應驗了，地獄中的自己，也同樣失去了一身衣物。

杜桑嘟囔著：

“我就說不對勁，你真著魔了。”

夏爾知道解釋無用，淡淡道：

“你不用相信，替我保密就好。”

杜桑脫下外套，扔給夏爾：

“遮一下。”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當你是夏爾吧，不過你還是別讓他回來了，他比我長得帥，那張臉看得我心煩。”

說著他大笑起來。

“走吧，惡魔巫師。”

夏爾將杜桑的外套纏在腰間，用破布包住從地獄帶來的特產，沿著水道繼續前進。

他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向那枚紅色的半球形徽章。

這東西處于憎惡的腹腔中心，很有可能是其本體身上的掛飾，流淌著些許瑪那。

他嘗試用自身的瑪那去感應，徽章微微一顫，一道圖案浮現出來。

看清圖案，夏爾視線一沉。

這是一條雙翼杖首的法杖，兩條蛇糾纏于杖身。

是赫爾墨斯學院！

怎么會出現在憎惡的體內？

他正疑惑，前方的杜桑忽然停下了腳步。

“不是，別又來啊。”

他的語氣中滿是疲憊，抬槍瞄準前方。

一道身影攔在了黑暗中，手中火苗跳動。

這是一個熟悉的魔網節點。

夏爾語氣平淡：

“我倒是好奇你躲哪去了，之前怎么感知不到你的節點？”

是那名頭發火紅的女巫。

她從黑暗中走出，身形娉婷，語帶譏諷：

“二位怎么這么冷漠，好歹我也算救了你們一命。”

杜桑疑惑：

“不好意思，你是在和別人說話嗎？你救誰了？”

女巫無視杜桑，從頭到腳打量赤裸的夏爾，玩味道：

“玩的還挺極限。”

“怎么樣，拿到學位沒有？”

此話一出，夏爾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