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觀沒那么大方。

他看出來了，也不會說一句“想笑就笑吧”“也沒外人”之類的話。

既然紀祥和李樰選擇憋著，那蔣觀就尊重他們的選擇，假裝什么都沒看到，讓他們憋著，繼續談工作。

“做生意不怕有對手，就怕不知道對手是誰，他們會出什么招，你們最近抓點緊，把事情搞清楚。”蔣觀安排道。

“好的，蔣董。”兩人齊聲答應。

“行了，你先忙去吧。”蔣觀先把李樰支開，只留下紀祥，才又囑咐道：“業務方面，你多帶帶她，還有，許董那邊不方便過來的話，到時候你代表我跑一趟，去陜省見見他。”

計劃趕不上變化，蔣觀需要兩套方案。

作為煤礦的主要負責人，以及實際經營人，但凡出一點問題，按照程序，他第一時間，就要被控制住。

防止追責不到人。

“哥，你覺得許董能過這一關嗎？”紀祥依然十分擔憂。

“投資合作，項目很重要，人更重要。”蔣觀沒有直接回答紀祥的問題，但也給了他答案。

……

許大強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開礦的，最擔心碰上事故，尤其攤上人命官司更麻煩。

還不如給筆錢，封口加賠償都有了。

《盲井》拍的故事，就是把握了煤老板的這種心態，鉆漏子撈錢。

好在，他這次問題不大，罰款加限期整改完事兒。

蔣觀見到他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下午。

“蔣老師，不好意思，家里邊有事耽擱了。”觀影文化，蔣觀辦公室里，許大強一見面，就連聲抱歉。

“不要緊，最重要人沒事。”兩人握手的時候，蔣觀拍拍許大強的手親切道。

“對，最重要，人沒事。”許大強深以為然。

兩人落座，楊榕給端茶倒水后出去。

“許董，這次的事情，得一起重視，咱們倆，現在利益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蔣觀首先表明兩人立場一致，拉近關系。

“確實不能大意，搞煤礦，太容易出事。”許大強現在也是后怕。

還好沒弄出人命，不然他現在，不可能坐在蔣觀辦公室里喝茶了！

“其實，也有不出事的法子。”蔣觀別有深意道。

許大強來了興趣，連忙問：“蔣老師，有什么辦法，還請多多指教！”

“采礦我不懂，不過，我知道，如果不需要人下井的話，許多問題就好辦的多。”

這就是信息爆炸帶來的好處。

許多細分領域，非常前沿的技術，你可能搞不清楚原理，但絕對聽說過應用。

“不需要人下井...”許大強陷入沉思。

“專業領域的東西咱們不懂，不過這些，都可以請教相關領域的專家，或者借鑒國外的成熟經驗，先抄作業，然后再琢磨著自己弄。”蔣觀對這一套很熟悉。

都是講爛的故事了。

從汽車到高鐵，從智能機到風機，都有類似的發展過程。

“蔣老師，你好人做到底，送風送到西，干脆直接跟額說，具體怎么干！”許大強現在很信任蔣觀，他雖然沒讀過幾本書，但他知道，讀書有大用。

對于有知識的人，他都很尊敬。

“關系我可以幫你找，但是，你也要做好付出的準備。”蔣觀當許大強是朋友，把話在前面都說透。

“付出？是要意思意思嗎？”許大強對這一套很熟悉。

開礦的，本身就是暴利加暴力，如果不懂的分享收獲，幾乎很難長期維持。

“沒有人會收你的意思，不過，現在搞科研的都缺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蔣觀話沒有說的太明白，做這種事情，還需要他心甘情愿才行。

“明白了，贊助科研！”許大強立刻反應道。

“也不全是。”蔣觀擺擺手，道：“委托研發，或者聯合開發，具體你們談，把事情做成了，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到時候族譜上，都能單開一頁。”

這些話倒也不全是畫餅。

開礦挖煤，自古以來，就是高危行業。

尤其下井這一項工作，瓦斯爆炸，煤礦透水，幾乎都是九死一生。

后來隨著技術進步，大規模引進機械化設備，再到通信技術，和無人設備的出現，才徹底解決曠工下井危險的難題。

“單開一頁...”許大強聽到這四個字，已經迷醉了。

凡是炎黃子孫，應該沒有人，能抵御這種誘惑！

“有收益，就有風險，收益越大，風險越大，你別只記得這四個字！”說完正話，蔣觀又開始說反話。

創業本來就是高風險的選擇。

首先，能找到正確的賽道，就已經淘汰了一半以上的競爭者。

找對賽道之后，還需要正確的策略，以及足夠的資源支撐，才有可能取得一些成績。

搞產業升級，需要的資金更是海量。

如果投資，不能盡早實現正向循環，一個民營企業，在沒有外部輸血的情況下，是很難堅持三年五年的。

這也是為什么，都知道西北搞風光電化新能源賺錢，但大多數人，都沒有機會介入的原因。

“額明白，蔣老師，不過，機會就在眼前，不拼一把，那不白活了！”許大強其人，賭性很強，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僅憑一面之緣，就敢信任蔣觀，兩次給他打了幾千萬。

“許董，凡事盡力而為，不行的話，我這兒還給你留了條退路。”蔣觀提醒道。

許大強很感激，問道：“什么退路，蔣老師？”

“跟我一塊搞影視產業，到時候給你支個攤子，搞私募基金，你負責找錢，我負責賺錢。”蔣觀三言兩語，說出心中的計劃。

他已經考慮很長時間，方案也已經很成熟。

“那額先謝謝蔣老師了！”許大強雙手合十，由衷感謝道。

蔣觀揮揮手：“你我相識即是緣，當初你投資種因，這些都是果。”

還人情最麻煩，但偏偏，還逃不出因果。

……

兩人在辦公室里，談了差不多一個半鐘頭。

結束之后，蔣觀把許大強送公司門口，才轉身回辦公室。

正好，楊榕在收拾會客區。

解決了大問題，蔣觀很開心，關上門后，捧起她的臉，啪嘰親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