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薇薇，你別以為你爺奶護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柳香云手里拿著剛啃完的梨核扔到一個弱小的女孩身上。

她說完摸著她的大肚子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你爺奶那么疼你就給你這點錢，你騙誰呢，把錢藏哪了？”柳香云用腳踢著跪在她面前的肖薇薇。

“媽媽，我真的沒騙你，爺爺奶奶就給了我十塊錢。”

肖薇薇的聲音充滿了對女人的害怕，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個蚊子似的。

“媽媽？我可不敢當你媽媽，當初生你時差點害死我”柳香云氣憤的一腳踢在肖薇薇的肚子上。

肖薇薇躲閃不急，一下子跌趴在地上，手擦在水泥地上，磨出了血。

她不敢喊疼，因為她知道那樣只會引來更厲害的打罵，她憋著嘴巴，流著眼淚不敢哭出聲。

“還有，你以后別喊我媽媽，我可不想折壽，聽到了沒有”柳香云對著肖薇薇說。

隨后她又繼續道：“那兩個老不死的，把錢都給你了，我拿什么生孩子，你那死鬼老爸一年就寄個一千塊錢回來，有什么用”

柳香云嫌棄丈夫肖小龍沒有錢，把他攆出去干力氣活去了，一年到頭回來個兩三次。

肖小龍平時在外面搬磚賺的錢都寄回來了，自己身上也就留個幾十塊吃饅頭的錢。

“沒有錢還生什么生，不生了，我要把他打掉”柳香云用雙手拍打著肚子。

肖薇薇趕忙上去拉著柳香云的手哭著說：“不要打弟弟，不要打弟弟，我給你錢，我知道爺爺奶奶錢放在哪里。”說完連忙往家外面跑去。

她沒有看見柳香云嘴角勾起的笑，然后摸著肚子對著肚子說“乖乖，媽媽不是真的要打你哦，只有這樣才能把那兩個老不死的錢騙到手”

——

“我和你奶奶這么大年紀還出去撿活供你上學，你倒學會偷家里東西了？”

薇薇爺爺氣的要拿掃把打向跪在地上的小女孩，一旁的奶奶趕忙拉住他。

“她爺，咱們薇薇是好孩子，她不會偷家里錢，咱們問清楚了再說啊”

薇薇奶奶一邊奪過爺爺手里的掃把一邊向小女孩使眼色。

“薇薇，你說話啊，你要錢干什么呀，是不是你媽媽？”薇薇奶奶急著問道。

“不，不，是我自己，是我自己要花錢的”肖薇薇流著眼淚說。

“你自己？你自己要錢搞什么？我和你奶奶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你還不說實話？”薇薇爺爺氣極了！

“是我看見村口有賣糖葫蘆的，我想吃，我才回家拿錢的”肖薇薇小聲的說道。

“你還學會說謊了，村里哪里有賣糖葫蘆的”薇薇爺爺作勢要打她，奶奶在一旁攔著。

“你還護著她，看我今天不打死她，小小年紀學會偷錢了”

薇薇爺爺聽完薇薇的話氣的掄起了旁邊的椅子就往她身上砸，肖薇薇并沒有躲開，生生受著了。

“唉喲，你個死老頭子，你打壞孫女了。”薇薇奶奶急的跳腳，跑過來扶起小女孩。

“我，我，我以為她會躲開的”薇薇爺爺也一臉不可置信，心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女孩。

“你這個老頭子，打死孫女，我也不活了”薇薇奶奶一邊拉起跪在地上的薇薇，一邊流淚的沖著薇薇爺爺大喊。

“你以為我愿意打啊，我不心疼啊，她從小就偷東西，長大還得了，她爸不在家，我得替她爸管著她呀，我們不管她，還能指望她那個白眼狼媽媽嗎？”薇薇爺爺蹲下身子擦起了眼淚。

“爺爺，你不要哭，我錯了，我錯了，薇薇不應該偷爺爺奶奶錢，但是媽媽要打弟弟，我怎么辦啊？”

肖薇薇一邊哭一邊用稚嫩的小手替老爺爺擦去眼淚。

“我就知道是那個壞了心腸的女人教唆的，咱們薇薇是好孩子啊”

爺爺抱著薇薇說“爺爺打了你，你疼嗎？你這孩子，怎么不躲開呢”

“爺爺，薇薇不疼，一點兒都不疼，爺爺你能給我五十塊錢嗎？”薇薇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抬頭看向爺爺、等待著爺爺發話。

“唉喲，造孽喲！”薇薇奶奶一拍大腿。

“唉，老婆子，你去箱子里拿五十塊錢出來”薇薇爺爺也無可奈何的看著孫女。心想他肖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柳香云這么個女人回來。

“可，可那是給咱薇薇上小學的錢啊”薇薇奶奶不愿意道。

“學費的事，咱們再想辦法吧！”薇薇爺爺打算去向老伙計們借點錢。總不能讓孫女沒錢上學。

薇薇爺爺舔著個臉向鄉親借了個遍，大家都覺得老爺子年紀大了，錢借給了他，指不定哪天老頭子兩眼一抹黑走了，錢也就打水漂了，不愿意借給他。

老爺子只能坐在院子里的臺階上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旱煙，距離小學學前班開學已經過去幾天了。他去哪給他孫女籌學費呢？

“薇薇啊，你在給羊喂草呢，你怎么不去上學啊？”院子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啊，干爸”肖薇薇朝著男子笑了一下，用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家沒有給我上學的錢”

“好，干爸知道了啊，你爺呢”趙四勇知道肖薇薇家情況。

趙四勇與肖薇薇爸爸肖小龍是好兄弟，當初他家剛搬來肖家村，沒有小伙伴陪他玩，肖小龍陪他玩。

這肖小龍娶了媳婦后被媳婦攆出去打工，一年也回來不了幾次，怎么連孩子的學費都交不起了？

帶著疑問趙四勇走到院子里，對著薇薇爺爺說“肖叔，抽煙呢？”

“哎，四勇啊，你下廠子回來了啊”薇薇爺爺邊磕焊煙的桿子邊回趙四勇話。

趙四勇一家是外來戶，剛來時村里人都對他家不聞不問，就肖薇薇家時不時給趙四勇一家送點吃食。

趙四勇和他那個爹一樣，喜歡釣魚，因為釣魚媳婦與他吵架，說他不務正業，孩子奶水不夠吃，沒錢買奶粉了，鬧著要離婚。

趙四勇被鬧的沒臉，向釣魚遇到的好朋友借了錢在縣城邊上一塊空地上開了個汽水廠。

生活一下子好起來了，在村子里也蓋起兩層樓房了，說是過兩年準備去鎮上蓋洋房呢。

“肖叔，娃沒錢上學，你咋不給你大侄子我說啊，我還能看著娃不上學啊”趙四勇急著過來拉著薇薇爺爺抽煙的手。

“叔，你這是把我當外人啊，小龍不在家，你就把我當兒子，你有困難，你給我說啊”

趙四勇不理解，肖家都到這個田地了，也沒見自個媳婦說啊，媳婦不是挺寶貝薇薇的嗎？沒給他說薇薇上不起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