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自作自受
- 紅山素水一一耶律大石傳
- 蔣勝男
- 3096字
- 2025-03-16 19:00:00
這一行人都進去了,典獄長方悄悄問獄卒:“可是出了什么事?”獄卒低聲說,蕭嗣先這幾天都在獄中折磨耶律大石,但不知為何,這幾日把自己的腰牌給了個妓院頭牌,每日里進來暗度陳倉。也不知道皇帝是否為了此事而來。
耶律延禧急忙往獄中趕,福壽領著侍衛在前探路,中途看到任何人都悄悄地控制起來。及至快到耶律大石的監獄中,忽然聽得陣陣慘叫,卻是耶律大石的聲音,還傳來蕭嗣先得意的狂笑聲。
蕭朵里蘭一驚,想要揚聲提醒,不想福壽一揚手,將她的嘴也堵上了,只低聲道:“娘娘恕罪,這是主上吩咐,不得驚動里面的人。”
蕭朵里蘭這時候已經知道自己上當了,卻是發不得聲去。
耶律延禧走近,暗中觀看,卻見監獄中,蕭嗣先正在以苦刑折磨耶律大石。卻見耶律大石被捆在架子上,一身是血,已經是奄奄一息。
就聽得蕭嗣先道:“耶律大石,嘖嘖嘖……看你這身上臟的,不如本將軍給你用鹽水洗洗如何?”說完一揮手,獄卒咬著牙將鹽水潑在耶律大石身上,但聽得耶律大石慘叫連連。耶律余睹嚇得蜷縮一旁。
半晌,耶律大石才喘息方定,怒道:““蕭嗣先,你,你根本不是想要口供,你只是在享受折磨我的樂趣。”
蕭嗣先笑道:“是又如何,我就是要折磨死你,不然你活著是個禍害。”
耶律大石反問:“我是個禍害?還是你們兩兄弟是大遼的禍害?”
蕭嗣先冷笑:“你處處跟我們兄弟倆作對,到了這份上你還嘴硬,你說我能不想辦法把你干掉嗎?”
耶律大石道:“明明是受賄賂,放走完顏阿骨打的是你,那封完顏阿骨打的信也是你設計來陷害我的,對嗎?”
蕭嗣先陰笑:“是我設計的又怎么樣?誰叫完顏部拿住我的把柄,我只能放走他們。不過我本來是設計在路上暗殺掉完顏阿骨打滅口的,誰曉得被你給破壞了。”
耶律大石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蕭嗣先啐了一聲:“為什么,誰他媽的沒事跑到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去,不為了錢,還能是為什么?完顏部給錢多,我自然幫他們說好話。哪有你這種傻子,走訪各部族,還要為那些野人出頭跟我作對,你不死誰死。”
耶律大石道:“這么說,阿古乳母也是你與蕭奉先設計要挾于她,逼她害死三皇子,逼她以死誣陷我們?”
蕭嗣先道:“這件事我可沒經手,不過你也沒猜錯,那些宮中女人,斗個一百場,只會扯頭發。也只是只怪你自己蠢,傻乎乎以為找到乳母就能夠問明真相,卻根本不想想,她若不是我們的人,怎么敢做這樣的事。哪是你們能問得出來的。她對你們說的,自然都是我們要你們聽到的。”
耶律余睹憤怒:“蕭嗣先,你就不怕主上知道這些事情?”
蕭嗣先哈哈大笑:“可惜你永遠沒機會見到主上,說明真相了。”
他說到這里,忽然聽到一個聲音怒道:“朕還就知道這些事情了!
話音剛落,耶律延禧踹門而入!
蕭嗣先看到耶律延禧,頓時嚇得呆住:“主,主上——
福壽松開蕭朵里蘭,蕭朵里蘭怒氣沖沖地跟在后面進來,一耳光扇在蕭嗣先的臉上。
耶律延禧一腳將蕭嗣先踹倒在地:“蠢貨!還反了你了!”
耶律余睹抬頭看到是耶律延禧,趕緊爬到耶律延禧身邊,一下抱住耶律延禧的腿,痛哭不已:“主上,主上,您可來了,長生天有眼,讓您看到這一切。看到臣是冤枉的,知道臣絕對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主上的事情。”
耶律大石卻是默不作聲,只咬緊牙關,不肯讓自己的慘叫發出來。
耶律延禧看到耶律大石和耶律余睹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緊皺眉頭。
耶律延禧:“傳朕口諭,耶律大石和耶律余睹,無罪釋放,官復原職!”又指耶律大石:“還不快將他放下。”
耶律大石被放下來之后,整個人痛得縮成一團,只勉強說了一句:“多謝主上。”他方才強撐一口氣,就是不愿意在蕭嗣先面前認輸,如今這口氣松了,頓時暈了過去。
耶律延禧見狀一驚,忙喝道:“快傳御醫,務必要治好耶律大石。蕭嗣先栽贓陷害大臣,抹去禁軍首領職位,關押待審。”
蕭朵里蘭哪曉得必贏的場面變成如此,心猶不甘,見耶律延禧怒氣沖沖地往外走,不死心地追出來道:“主上,主上,咱們肯定中了蕭瑟瑟的計,您再搜搜,她肯定還在里面。”
耶律延禧嘲弄似看她一眼:“不了,她根本就沒進來,若朕所料不差,文妃此時,必是已經回宮了。”
果然,兩人回宮的時候,琉璃殿中,蕭瑟瑟正坐在梳妝臺前卸妝。
蕭朵里蘭沖上前,氣急敗壞地指著蕭瑟瑟,怒喝:“你、你怎么在這里?”
蕭瑟瑟鎮定地道:“我不在這里,我又能在哪里?”
蕭朵里蘭語塞:“你,你不是出宮了嗎?”
蕭瑟瑟點頭:“是啊,我出宮了,晚日臣妾姐姐府上來信,說姐姐生病,臣妾心急,匆忙之中去探望,但我出宮之前,也讓人把這件事回稟過皇后娘娘了。”
耶律延禧眼晴盯著她:“你姐姐生了什么病?”
蕭瑟瑟嘆息一聲:“唉,也不是生什么大病,不過是因為姐夫入獄的事而憂思成疾。她送信給我,也不過是希望我能夠向主上求情而已,我見她情況并不嚴重,又恐出去匆忙,沒有當面請示皇后娘娘,怕您不悅,也怕主上擔憂,因此就趕緊回來了。”
耶律延禧把信拿出來:“你送信給皇后,可是這個信?”說著,就將蕭朵里蘭交給他的信給蕭瑟瑟看。
蕭瑟瑟接過看了看,搖頭:“主上,我只是讓宮中侍女送了口信,這信哪里來的?我不知道。”
蕭朵里蘭氣極敗壞地說:“這信,不是耶律大石送給你的,你不是接了這封信,才匆匆出宮去的?”
蕭瑟瑟大驚:“皇后何出此言,臣妾入宮以后,與那耶律大石從來沒有聯系過,怎么會有書信,更不可能接了他的信出宮。”說罷朝耶律延禧道:“主上,臣妾冤枉,請主上明察。”
蕭朵里蘭頓足:“文妃,你不要裝了。你分明就是故意引主上出宮,來害我弟弟的。”
蕭瑟瑟神情鎮定地看著蕭朵里蘭:“皇后,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這封信我不曾見過,也不是我的。請問皇后娘娘是從哪里拿到的這封信?”
蕭朵里蘭道:“就是今天上午,從你首飾盒里拿出來的。這是耶律大石的親筆信,你還要抵賴。”
蕭瑟瑟嘆息:“皇后,耶律大石關在刑部大牢,由您的弟弟蕭嗣先看管,他如何能夠向外傳得出信來,更勿論是送進宮來?”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封拆開的信,遞與耶律延禧道:“主上,我今天只收到這封信,還請主上察看。”
耶律延禧打看信看了看,遞給蕭朵里蘭,冷笑:“看明白了嗎?”
蕭朵里蘭拆開,看著里面的內容,卻是蕭琳瑯寫的:“瑟瑟,我近來病情沉重,又思念于你,難以轉發。這些年來我唯有對你悔疚難安,念在多年姐妹之情,可否見我一面。琳瑯。”
蕭朵里蘭大怒,指著著那送信的婢女:“你,你,你為何說信在首飾盒里?”
報信的婢女嚇得身子搖晃,癱倒在地。
蕭朵里蘭氣極敗壞:“好呀,你敢欺騙本宮,快,快拉出去杖斃!”
蕭瑟瑟卻阻止道:“皇后娘娘何必拿著小宮女出氣,她能有什么主意,無非是奉命而行罷了。娘娘,我的身邊,到底還有多少人,是您派來的?”
蕭朵里蘭見耶律延禧臉色不豫,掩面哭訴:“主上,我沒有,我沒有,這個小宮女必然是文妃主使來害臣妾的。”
蕭瑟瑟跪下道:“主上,臣妾自從入了宮,心都在主上身上,怎么可能再跟別人有糾纏?我明明是去見姐姐,是誰假造信息欺瞞主上。”說到這里,不由流淚:“我,我這是又得罪誰了?想害我一死。”
耶律延禧已經隱隱猜到原委,蕭瑟瑟雖然設套,但惡事的確是皇后兄妹做的,蕭瑟瑟并沒有去見耶律大石,而她之所以這么做,也是為了自保。又想到她明明有這樣的心思手段,卻在之此從未用過,甚至連這一次,若不是皇后先生惡念,也不會自己跳進坑里。如今見蕭朵里蘭發瘋的樣子,心中厭惡,怒道:“夠了,皇后,你還不知足嗎?你算計了三皇子,算計了德妃。如今,又要對文妃母子下手?”
蕭朵里蘭大驚:“主上,我,我沒有……”
耶律延禧冷冷地道:“蕭嗣先親口招認,你哥哥蕭奉先派乳娘害死三皇子,德妃因此發瘋。如今你又要算計文妃,哼,朕看你這皇后的手是越來越長了。來人,皇后失德,禁足半年。宮務由文妃代掌。”且不說蕭朵里蘭的歇斯底里,蕭奉先知道消息之后的悔之不及,而朝堂之上的權力格局,亦是悄然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