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爺一向是性如烈火,嫉惡如仇,如今聽了秦德旺惡毒的害人手段,恨不能現在就去殺了秦德旺,但邪祟還未解決,他對著胡德祿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快點解決。
連監天司的人都敢騙,現在看來,邪祟只是小事,真正要解決的是秦德旺!
“孽障,還不現身?”
胡德祿對著破瓦房內一點,黑暗之中,陡然飄出一股時隱時現的黑氣,在半空中不停旋轉聚合,似乎其中孕育著什么。
因為這股黑氣的出現,以其為中心的二十米范圍內,溫度越發陰冷,在這炎炎夏日,猶處冰窖之中,落下的牛毛細雨也凍結成針。
不時,那團黑氣逐漸幻化成一個穿著紅袍的女人,披頭散發,渾身腌臜,猶如乞婆,飄蕩半空,嚇人非常。
這就是鬼?唐七俊初見有些詫異和膽寒,但長期葬尸鍛煉的膽氣迅速地讓他鎮定下來。
“天老爺,鬼啊!”
蘇月魁這才剛清醒沒多久,又被嚇暈了過去,被唐七俊扛在肩上。
胡德祿根本就沒有把這個小小的邪祟放在眼中,一手摸著肚子上的肥肉,一手指著邪祟霸氣喝令:
“孽障!見到本道爺還不趕緊從鎮長女兒身上下來,更待怎生?”
“死門既開,有死無生!”邪祟雜亂結痂的頭發下幽幽發出一聲。
“哈哈哈哈,到底是活了一千多年的邪祟,居然開了靈智,且看道爺手段!”
胡德祿正要出手解決,怎奈那邪祟突然暴走,向著附近的樹林里竄去,速度之快,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孽障休走!”
胡德祿從背后行囊中取出取出四個甲馬,兩只腿上每只各拴兩個,口里念起神行法咒語來,兩腳如飛蕩紅塵,追那邪祟而去。
“小七,快帶蘇大小姐離開此地!”
金三爺撂下一句話,快速一吸一吐煙氣,包裹全身,渾如駕霧,好似騰云,亦是追趕而去。
“那邪祟就交給你們了!”
抱大腿的感覺就是好,渾水摸魚躺平就是爽,待他們二人解決了邪祟再收拾了秦德旺,壽元丹就這么輕松的混到手了,唐七俊扛著蘇月魁晃晃悠悠的返回,準備獨自收拾了秦德旺,替蘇月魁報仇出氣。
牛毛細雨連成線,依舊在下,煙水卻更加朦朧,形成大面積的薄霧,逐漸淹沒了瓦房附近的密林,以及來時的路。
“這個詭案簡單至極,估計給不了多少壽元丹,但是能多活幾年也不錯,來日方長嘛……”
唐七俊拍著蘇月魁的屁股盤算著未來的計劃原路折返,只是在遁入這漫天雨霧之中后,竟然走不到盡頭,甚至迷失了方向,誤入一個密林之中。
“沒理由啊……”
唐七俊環視一圈,四周除了遮天大樹就是纏繞其中的濃濃雨霧,接連走了數圈后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鬼打墻……”
邪祟不是逃走了嗎?不應該啊,唐七俊略感疲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準備按照之前的方向感再走一圈。
突然之間,他的前方傳來一陣婚嫁時樂器吹吹打打之聲,其音喜樂,該是有新娘出嫁。
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大晚上結婚?氣氛逐漸變的詭異起來,唐七俊有些心緒不寧,更是在這夜里,密林之中,更加令人不寒而栗,汗珠從他額頭滾落,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他的背后竟然也傳來一陣出殯時樂器吹吹打打之聲,但并無孝子哭喪,顯得更加恐怖。
當白事和紅事發出的聲音融合到一起后,好似惡鬼凄厲慘叫,十分駭人!
“難道說這里不止一個邪祟?”
鎮定!鎮定!我一定要鎮定,老子是葬尸人什么場面沒見過!唐七俊在沒有徹底搞清楚狀況之前不敢妄動,而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黏答答好不難受!
紅事、白事隊伍一前一后同時走出水霧,紅事隊伍四人身披紅袍吹吹打打,共抬一轎,白事四人戴著白色斗笠、身披白色蓑衣同抬一棺材。
即便這兩伙隊伍穿衣不同,但各個跟剛死去沒多久的尸體一般,面無表情,渾身青皮,目光能看之處盡是尸斑。
“紅白撞煞!居然是紅白撞煞!”
紅白撞煞之說由來已久,但多都在民俗傳說之中,唐七俊此前雖從未見過,但原主記憶卻有聽聞。
紅煞通常指的是在結婚當天遭遇不幸而死亡的新娘。
由于在大喜之日遭遇橫死,新娘的怨氣往往異常深重。
這種怨氣在死后可能轉化為一種強大的負面能量,形成紅煞。
白煞則指的是溺水而亡的青年,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水鬼。
水鬼通常無法輕易上岸,只能在水域附近徘徊。
它們渴望找到替死鬼,以便能夠解脫并成功投胎。
紅白撞煞的形成條件極為苛刻,既要滿足紅煞的形成條件,又要滿足白煞的形成條件。
兩者相撞更是難得一見,因此被視為大兇之兆。
再加上唐七俊此前看的詭案卷宗以及來到本地后的道聽途說,本地是有邪祟,不過愛上人身,絕非是這紅白撞煞。
喵~
唐七俊思考對策之時,附近樹頂隱約傳來一聲貓叫,打斷了他的思路。
前一秒還在十米開外的紅白撞煞,只在眨眼之間,就已經飄到了唐七俊的跟前,一前一后完成夾擊。
“媽的!為了一個鬼祟召喚壓勝爺,損耗三個月壽命,不大值當啊!”
可是為了自保,唐七俊就要使用死修法術,但他還未咬破手指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水流擊岸,浪花濤濤。
“這是哪?”
唐七俊被四周的湍急流水聲吵醒,一睜眼,黑暗無邊,聲音回響,四周逼仄狹小,身不能起,腳不能抬根本無法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