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對簿公堂(三)
- 呂布魂穿林沖:高衙內喊我活爹
- 過年吃肉
- 2175字
- 2024-11-27 10:15:49
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的開封府尹是個特殊的位置,能勝任的都不是凡人。
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的,各個都有異于常人的手段。
這個位置上最出名的就是太宗皇帝趙光義,龍圖閣學士包拯等人,擔任過此職的名留青史之人不在少數(shù)。
京城中達官顯貴多不勝數(shù),在街上隨意扔塊磚頭,都能砸到三個朝廷命官。
在開封府尹這個位置上,稍有不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滕府尹若沒些手段,開封府尹這個位置他也坐不了這么久。
孫孔目一番話還沒說完,他便已經(jīng)在心中權衡好了利弊。
抬眼望時,卻見衙門外圍觀的商戶攤販個個怒視牛二等人。
此時圍觀的人們也看明白了形勢,都知道這回牛二碰上了硬釘子。
門外擠在人群中的蕭讓瞅準時機,振臂一呼:“嚴懲惡霸牛二。”
人群中有認識蕭讓的商戶,緊跟著一起呼吁嚴懲牛二。
有了這個開頭,圍觀眾人再也抑制不住對牛二的憤懣。
一時間像是燒開了水、炸開了鍋一般,齊齊求府尹老爺嚴懲牛二。
不少被牛二欺壓的慘的人,跪在地上求告。
更有苦大仇深的,跪在地上嘣嘣磕頭,見者無不動容。
牛二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次訴訟結果已經(jīng)朝著不利于自己的方向發(fā)展。
他想不明白是,陸虞侯的面子今天為什么不好使了。
他憑借膽大拳頭硬,橫行街市。
有了殿帥府陸虞侯這個靠山之后,更是肆無忌憚。
事實上只憑他自己,到了官面上連個屁都不是。
陸謙也僅僅只是有個官面上的身份,能讓圈層里的人賣幾分薄面。
遇到真有權勢的,他這幾分薄面也不值一文。
牛二高估了自己的身份,高估了陸虞侯的權勢。
全因在街市上稱霸日久,成了井底之蛙,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想不明白,張三李四幾個破落戶,從哪攀上的關系,連陸虞侯都壓了下去。
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一朝走錯,便是墻倒眾人推的局面。
牛二徹底傻眼,他本以為就是尋常教訓一個不長眼的。
卻想不到落入了別人故意給他做的圈套。
開封府尹見群情激憤,時機已經(jīng)成熟,便授意孫孔目下判決令。
孫孔目是個中老手,鋪開紙張,蘸墨落筆。
片刻便將一份標準的判決書寫完畢,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
“據(jù)雙方證詞,兼采輿論,牛二糾集兇頑,逞惡行兇,欺壓良善,若不痛懲,則嘩徒無所忌,奸民無所畏,良善不得安其居矣……”
判決令像是一盆冷水,將牛二從頭潑到腳,澆滅了他心中最后一點希望。
牛二一伙人被判笞四十,賠付張三李四一伙人治療費用,并賠償被其毀壞的大相國寺菜田損失,具體價值酌情定奪。
圍觀眾人也知道這點事,不至于讓牛二掉腦袋,但這樣對牛二按律嚴懲已經(jīng)是頭一回。
故此,眾人無不歡呼,無不稱贊府尹老爺明斷。
滕府尹捋著胡須,頷首微笑。
他好久都沒有受到百姓如此贊揚,上一次還是他剛做官沒多久的時候。
那次雖然鐵面無私,秉公直斷,贏得百姓的好感。
卻也因此得罪了某些上層勢力,險些丟官。
最后經(jīng)過上下打點,幾番斡旋,才勉強保住官位。
從那以后,他開始變得圓滑,遇到不平之事能處理便處理,實在不能處理,也不會硬處理。
他開始發(fā)現(xiàn),這樣做雖然與自己讀的圣賢書相悖,卻能把官做的輕松。
這種變化,可以說是墮落,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稱之為成長。
在一片歡呼和贊譽聲中,滕府尹拍案宣布退堂。
牛二等人被押到外面,扒了褲子趴在地上,立刻行刑。
打板的衙役也都是有眼色的,見群情激憤,手下便不留情。
一時間,打板子聲、牛二等人慘叫聲,亂作一團,比過年殺豬都熱鬧。
圍觀之人看到大呼過癮,有恨極的幾乎忍不住要自己上手去打。
奈何有衙役攔住,只得口上大喊:“加力打!打死一個少一個。”
汴京城皇城菜市街里的一代霸主,就此沉淪。
退堂后,魯智深領著張三李四等人走出府衙。
圍觀的商販鋪戶夾道歡送,無不贊譽。
魯智深對眾人拱手示意,大踏步往回走去。
張三李四如同凱旋歸來的大將軍,下巴都揚到了天上。
二人故意放慢腳步,受用眾人的夸贊。
每走一步,都停下來對眾人做轉圈拱手致意。
兩個破落戶活了小半輩子,如今第一次有這番體驗,恨不得這條街有百里長。
什么叫為民除害,什么叫替天行道,什么叫萬人敬仰,都就不過如此。
有這番經(jīng)歷,以后出來混就有了夸耀的資本。
二人回去后如何自夸,如何慶賀,不在話下。
且說林沖隨童貫赴會回來,悶悶不樂。
參會的都是各軍鎮(zhèn)的指揮使、防御使。
林沖作為沒品級的小吏,自然沒有資格入座。
全程下來都只是站童貫身后,如嘍啰一般。
再加上今日托請孫孔目關照之時,對方態(tài)度冷淡。
后來聽到童貫名號時,他態(tài)度卻大有轉變。
看來這樞密院副承旨之職,比教頭也強不了太多。
也不是什么有頭面的職務。
想要出人頭地,讓人高看一眼,還是要靠立功才可。
眼下在樞密院掛職,也沒具體差使。
整日里除了伴隨童貫出行撐場面,其余時間也大都在閑著。
不如早做打算,向童貫討個外出立功的機會才是。
聽聞高衙內那廝兩三個月下不來床,暫時不用擔心他出來作亂,可以安心外出。
林沖騎在馬上正想間,卻見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吃力的推著一輛小推車。
小推車上蒙著幾層麻布,將車上貨物蓋的嚴嚴實實,看不出上面裝的是什么貨物。
林沖縱馬攆上,打聲招呼:“凌振兄弟何往?”
凌振推著小車正走,忽聽見有人喊自己,嚇得一個激靈。
轉頭見是林沖,心下稍稍平靜:“剛買了些材料,正要回家。”
“何不雇一輛馬車運送?”林沖見他推的吃力,不禁疑惑。
凌振支支吾吾道:“啊,這,沒找到馬車,便借了輛獨輪車手推回去。”
林沖下了馬,幫他一起推車。
凌振見狀連忙開口道:“這等粗重活計,怎么敢勞動林承旨,還請承旨快上馬去。”
林沖拗不過他,便與他告別,騎馬走了。
望著林沖遠去的背影,凌振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