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看著床中間的大空檔，無奈嘆口氣，“你往中間睡吧，我鋪床被子睡地上。”

“不用了，讓沈煜看到不好。”蘇韻說。

“你這樣百般為兒子著想，就不能為我著想一回嗎？”沈哲郁悶道。

“他是我的骨肉，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你算什么？”蘇韻說。

沈哲頓時啞了。

兩個人在黑暗中閉著眼睛，誰都沒有睡意。

蘇韻的手機在床頭柜上“嗡嗡”振了兩聲，有信息進來。

蘇韻打開看，是個陌生號碼，沒頭沒腦地發了一句話:“腳傷好些了沒？”

“誰呀，大半夜還給你發信息？”沈哲探頭過來窺屏。

蘇韻沒理他，回復對方:“你哪位？”

對方很快回了兩個字:“趙城！”

蘇韻一愣，問他:“你怎么知道我的號碼？”

“你老公告訴我的！”趙城回復。

蘇韻“噌”一下坐了起來，也沒開燈，在黑暗里問沈哲，“為什么把我號碼告訴趙城？”

沈哲一陣心虛，訕訕道，“他問我要，我就給了，大家不是老同學嘛！”

“你有這么大方？”蘇韻譏諷道，“不會是為了討好他吧？”

沈哲更加心虛，不想承認，又怕日后從趙城口里說出來自己會更加被動，只得含糊道，“什么討好不討好，就是我去拜訪他，臨走交換號碼，他順便把你的也要去了。”

“是不是你不給他我的號碼，他就不會給你他的號碼？”蘇韻一語道破天機。

沈哲啞口無言。

蘇韻冷笑，“沈哲，我今天才算看清你，為了上位，你是什么都舍得呀，要是趙城下一步讓你拿我本人做交換，你是不是也毫不猶豫？”

“怎么可能？”沈哲說。

“怎么不可能？”蘇韻反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當年對我的執著，雖然事過境遷，他現在也未必有什么歪心思，但你就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嗎？”

“我……”沈哲還要解釋，他的手機突然也響了兩聲。

不同與蘇韻收到信息時的坦然，沈哲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所謂做賊心虛，便是如此。

“呵！”蘇韻輕笑，“快看看吧，是誰大半夜的還給你發信息！”

沈哲不用看也知道是支付寶的提示音，因此他猶豫著沒敢碰手機，雖然房間一片黑暗，但他能想象出蘇韻那種漠然又充滿嘲諷的表情，他知道蘇韻即便知道是阿戀，也不會和他鬧起來，一是顧及到兒子，二是她壓根不屑于和他鬧。

一般主婦身上讓男人頭疼的特點她都沒有，可這恰恰也是最讓人頭疼的地方，因為她除了孩子，根本沒有突破口。

蘇韻靜靜等了一刻，末了發出一聲輕嗤，背對著沈哲睡下。

沈哲羞愧難當，又暗暗松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躺下去，像做賊似的沒敢弄出一點動靜，連被子都不敢拉，將就著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逃離了家門。

到了公司，第一時間把阿戀叫到辦公室，責問她，“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是讓你收斂，你就越放肆，大半夜的發信息，不是誠心給我添亂嗎？”

“對不起，我昨晚太想你，喝了點酒，一時沒控制住。”阿戀小心翼翼地道歉，試探著問，“該不會是被你太太發現了吧？”

“你說呢？”沈哲沒好氣地扯著領帶。

“那她有沒有和你鬧？”阿戀又問。

沈哲說，“要是能鬧起來倒好了，她慣會搞冷戰，讓我想解釋都張不開嘴。”

阿戀有點失望，面上不動聲色，“我錯了，我以后會注意的。”

“你呀，你說你，咱倆天天見面，有什么好想我的。”沈哲無奈道。

“是天天見，可是我們好久都沒在一起了……”阿戀紅著臉說，羞答答的樣子很是動人。

沈哲不禁心猿意馬，氣也消了，哄她說，“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實在最近不方便，回家晚了蘇韻那里不好說，關鍵是我兒子也有所察覺，背著他媽和我談判，弄得我很尷尬。”

“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還和你談判？”阿戀很驚訝。

“誰知道呢，現在的孩子怎么這么早熟，說起道理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沈哲嘆道。

“懂道理好啊，你就好好和他講，說咱們是真心相愛的，沒準他能接受我呢……”

“那不可能！”沈哲立馬打斷了她的話，“你趁早別往這上面想，給我這當爹的留點臉吧！”

阿戀受傷地垮下臉。

沈哲發覺自己說重了，忙哄她，“是我說話急了，你別往心里去，等把L&C的合作談下來，我再好好犒勞你。”

阿戀就轉悲為喜，高高興興出去了。

沈哲心想，她真的很容易滿足，人也好哄，不像蘇韻，油鹽不進。

但他不知道，阿戀心里已經在盤算新的計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