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下藥
- 龍族:從蘭若寺開始的路明非
- 秉燭夜語
- 3264字
- 2024-11-11 09:35:56
“老丈,您請,這就是你們爺孫倆的房間?!?
婦人推開屋門,一間雖布置簡單,但干凈整潔的房間赫然在目,看得出主人家平日即使沒人上門也是經(jīng)常打掃。
“卻是多多叨擾夫人了?!蓖醯掠醒酃庖粧?,很是滿意,轉(zhuǎn)身作揖道,“不知貴店廚房在何處,本地郎中給我這小孫兒開了道藥方,卻是要借之一用?!?
“廚房…廚房就在對面的東廂房,我這就領(lǐng)老丈你去?!眿D人走進房內(nèi),俯身為一旁的油燈添上燈油,轉(zhuǎn)身說道。
“夫人請等等?!?
王德有回過身將羊車拉了進來,放下。
至于拉車的羊則是拴在了客棧的一處窩棚里。
他看車上的路明非還算安靜,并沒有像之前大喊大叫的亂動,便放下心來,假模假樣地囑托了幾句,便隨店家夫人走出屋外。
少頃。
路明非騰地一下從羊車上坐起,向屋外探頭探腦,確認那老頭還得有一時半會才能回來后。
這才躡手躡腳地從羊車上爬了下來,踉蹌著腿走到門口。
不知怎地,也許是穿越帶來的福利,又或是他這具身體在這個世界發(fā)生變異,路明非蘇醒后,便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恢復(fù)速度大大加快。僅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全身看起來兇險恐怖的傷口便愈合了大半,他估摸著到明早自己就可以活動自如,全身康復(fù)。
這讓他想起之前在學(xué)校里蹭過的班級富哥買的原版美漫,靠著他自己那打游戲?qū)W來的半通不通英語和看圖連蒙帶猜,也是囫圇吞棗的把那幾本漫畫看了個大概。
其中一個叫金剛狼的外國豪俠,好生讓他神往,一雙鋼爪舞的那是虎虎生風(fēng),切槍斷刀也不在話下。
不過最讓路明非艷羨的還是他那一身堪稱逆天的自愈能力,只要還剩下骨頭架子和腦袋,就都能給你長回來,簡直堪稱人形永動機。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四舍五入也能稱個小金剛狼,這將來逃出去后隨隨便便學(xué)個五虎斷門刀,少林長拳什么的,以后還不得稱霸武林。
兵器排行譜上我路明非僅靠一具肉身擠進前十!
門外,斜對面的西廂房廚房里,王德有拿著蒲扇用小砂鍋煎熬著草藥,全然不知有雙眼睛在盯著他。
路明非相信他不會這么好心為自己療傷,這草藥多半是有問題。
這客棧進來時他便仔細瞧過,院落布局大體呈現(xiàn)他在網(wǎng)上看過的四合院布局,不過是最簡版的。
院落正前方左右門房被改為客棧大堂,是走南闖北的客商歇腳吃飯的地方。
東廂房則是被拆分為供牛馬等牲畜歇腳的窩棚和廚房、大通鋪、柴房等。
而路明非現(xiàn)在則身處價格更高環(huán)境也更舒適的西廂房,他要想逃出去除了從客棧大堂出去,便只能從窩棚旁的偏門走。
但這兩處卻又絕逃不出那王德有的視線。
路明非倒是想直接去找店家陳述實情報官,可一來不知道那老登給自己灌了什么藥,嗓子雖已能發(fā)聲,但還是說不出話來,只怕沒說明白情況還要打草驚蛇一番,二來嘛,他也實在說不清自身的來歷,跟混跡多年的王德有不同,只怕自己就算真的找來官府,也辯不過王德有那張巧嘴。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余暉渲染著天際,整個院子內(nèi)被照射成一片橘紅。
王德有冷不丁抬頭。
斜對面的房門敞開,羊車仍放置在原地沒有動彈。
太陽即將沉下,落日余暉正盛,他瞇著眼睛,光晃得有點讓他睜不開眼,眼見無事發(fā)生,他便又沉下心來觀察起廚房的情況。
剛剛進門后,他眼見店家幼子粉雕玉砌,唇紅齒白,讓人可憐的緊,便動了歪心思。
王德有這一路也準備是去往那繁華鼎盛的江南之地,這孩子若是他好好運作得當一番,想必在那富庶繁華江南之地也是能賣個好價錢。
至于羊車上那小子,醒了之后便小動作不斷,這一路想讓他乖乖聽話陪他演戲只怕是不能了,真要好好調(diào)料一番又頗費工夫,裝慘騙錢的買賣怕是干不下去了。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思來想去,他想起就在接下來去江南的路上,有個認識的野道人。
此人聽說專門為達官顯貴炮制大藥,煉制長生不老丹。
這小子也算身負異常,多少也能賣的上價,不然一路走下去,后背總有個人瞪著殺人的眼神看著自己,多少也有點不痛快。
見廚房四下無人,店家以及他夫人正在大堂忙著算賬閉店,王德有悄悄從包中拿出一道藥粉。
這藥粉是他慣用的,只需放入湯中,無色無味,人初喝還不覺得什么,一兩個時辰后卻是感覺困意襲來,沾床就著。
可一旦睡下,那可真謂是昏天黑天,即使有炸雷在耳邊響起,也不帶醒的,唯有睡足他那七八個時辰,方才能悠悠轉(zhuǎn)醒。
他小心翼翼地來到一口大鍋前,由于正值盛夏,天氣燥熱,因此往往每隔幾日店里便要煮上那么一大鍋綠豆湯,清熱解火,很受過往客商的喜愛,李瑾和他夫人也每每在晚飯后要來上那么一碗。
棕紅色的藥粉紛紛揚揚地灑下,王德有又拿起一旁的勺子,前后左右攪了好幾圈。
一鍋加料版綠豆湯堂堂出鍋。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回身又去照看自己那鍋湯藥去了。
路明非躲在門后,冷汗直冒,剛才要不是他反應(yīng)夠快,以及有陽光晃到了那老頭的眼睛,自己多半就要暴露已經(jīng)恢復(fù)好傷勢的底牌。
他等了一會,聽見了對面起身踱步的聲音,這才小心的透過門縫,看見那老頭仍在廚房,只不過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便躡手躡腳地又躺回了羊車上。
白天老頭警醒的狠,看來只能夜半趁他熟睡再逃出去了。
又過了一刻鐘。
客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陌生又熟悉的湯藥味飄來,路明非知道這是老頭煎藥回來,便抬頭看向天花板,裝作一副發(fā)呆的樣子。
“好孫兒!藥來了!”王德有故意大聲說道,身后李瑾的身影一閃而過。
這藥便是王德有一路上不停喂給路明非喝,以達到他控制目的的毒藥,同時也是路明非至今說不出話來的罪魁禍首。
路明非瞥了一眼他手中陶碗內(nèi)深棕色的湯藥,目光游移不定,緊閉牙關(guān)。
“好孫兒!該喝藥了!”王德有粗暴地將路明非扶起靠在床沿,一手拿碗,另一只手則粗暴地掰開他的嘴。
路明非拼命掙扎,剛好的胳膊又斷了幾處,手臂使不上力氣,便只能用長期嚼口香糖鍛煉出的強而有力的咬肌堪堪抵擋。
媽了個比——
王德有生起氣來,反正已經(jīng)做好了下一站就把這不配合的小子賣掉的打算,也深知這小子恢復(fù)力驚人。
抬起手,啪啪兩下打了過去。
路明非兩邊的臉頰頓時腫了起來,紅的像猴屁股。
長這么大,他還是頭一次被人如此對待,就算是在叔叔嬸嬸家,嬸嬸也不過是罵他或者陰陽幾句。
哪里受過這等一言不合,抬手便干的對待。
“別給臉不要臉!”王德有壓低聲音。
屋外傳來店主李瑾疑惑的聲音。
“怎地忽然有響動,出什么事了,老漢?”
“孫兒不小心磕到了臉,讓店家費心了。”王德有換回平時的聲線回道。
隨后面露兇光,壓低聲音,但威脅意味十足。
“別以為老子不敢殺人,人肉老子都吃得,何況你!”
“不想也跟那頭母羊一起去拉車的話,趕快把藥給我喝了?!?
說罷,便把陶碗抵住路明非的唇口,順著他剛剛臉被打腫,嘴巴不能閉合的縫隙便哐哐往里灌。
路明非掙扎不得,喉嚨條件發(fā)射的將藥湯吞咽下去。
卻不料剛剛灌到一半。
客房外又傳來店主李瑾的聲音,只不過這次還夾雜著幾聲羊叫。
“老丈,快過來!快過來!你那頭羊不知怎么的發(fā)瘋地要往外跑。”
王德有暗罵一句,匆匆將整碗藥液灌了進去后,便回身趕向窩棚。
羊車上的路明非看見他走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下將之后的半碗藥全吐在了房間的夜壺里,他又將車上雜七雜八的破爛全丟了進入,掩蓋住藥湯痕跡。
這時,一股熟悉的酥酥麻麻感覺再次從胃里傳來,路明非堅持不住,暈睡過去。
窩棚處,王德有匆匆趕到。
原本拴在柱子上的白羊,此時帶著繩鏈在地上來回打滾,仿佛整個羊都陷入了癲狂。
“店家別怕,小老兒這羊。”王德有一邊安慰著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的李瑾和他夫人,一邊抽出鞭子,明顯動了火氣,“老毛病了!”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鞭聲響起,白羊身上迅速的凸起了數(shù)道血痕,原本癲狂的身子也老實了下來。
王德有的火氣卻是被勾了起來,又是數(shù)鞭下去,整個羊身變得血肉模糊。
婦人看不下去,上前勸道:
“老丈,夠了夠了,快些停手吧,再打這羊就要死了。”
王德有擦了擦頭上的汗,收回鞭子,笑著解釋道。
“不打緊,小老兒下手有分寸,只傷皮不傷肉,卻是讓店家費心了?!?
眼見王德有擺出說辭,也收了鞭子,婦人也不好說些什么,畢竟不過是別人養(yǎng)的一個畜牲。
只不過她看那白羊在地上蜷縮發(fā)抖的樣子實在可憐,惻隱之心發(fā)作,這才勸了幾句。
“飯菜已經(jīng)熟了,老丈還是快些去大堂用飯吧?!?
“這就來,這就來。”王德有看白羊全身發(fā)抖,氣也消了大半,惡狠狠地盯了它一眼,說道。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開。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白羊睜開眼,哪里還有之前半點癲狂的樣子,眼瞳中靈光流轉(zhuǎn),憤恨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