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醒
- 龍族:從蘭若寺開始的路明非
- 秉燭夜語
- 2134字
- 2024-11-23 16:28:50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
路明非捂著頭從床上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逸的檀香。
宿醉帶來的眩暈感讓他此時渾渾噩噩,胃里也傳來一陣饑餓感。
“公子您醒了,奴家這就吩咐后廚準備早膳?!?
一旁侍立的綠衫少女見他起來,輕拍手掌,門外自有黑衣仆從領命而去,而她自己卻是從身后柜子端來一套藏黑色縷金錦袍,笑呵呵的說道。
“請公子著衣?!?
“我,我自己來吧…”路明非眼見她要幫自己穿衣,卻是不好意思,接過衣服自己摸索著穿了起來。
可是這衣服卻不像他之前穿的普通短打褐衣,他摸索著半天卻還是穿了個四不像。
綠衫少女看著路明非穿衣狼狽的模樣,捂住嘴偷偷笑了起來。
“還是讓我來服侍公子穿衣吧?!?
她上前一步,輕輕接過衣服,路明非按照她的指示順從的舉起胳膊,少女身上清幽的蘭麝香氣絲絲縷縷的涌入他的鼻腔。
阿嚏——
他打了個噴嚏,不好意思的看向綠衫少女。
少女只是笑笑沒有說話,繼續細致的替他穿上衣服。
其間,路明非的手不經意碰過她的指尖,只感覺她的手寒如秋水,全然不像普通人的溫度。
但他未作多想,只以為她體質特殊。
穿衣完畢,少女端來一方銅鏡,輕聲說道。
“請公子正衣冠?!?
路明非看著那銅鏡中劍眉星目,英姿颯爽的自己,忍不住摸來摸去,這還是我么!
“路兄弟卻原來是早就醒了。”
穿著月白色長袍的貴公子打著折扇從屋外走來,人未到,聲音卻已先到。
路明非回過身,宿醉前的種種卻是一股腦涌上心頭,連忙問道。
“不知你家老祖宗可還好?”
“昨日老祖宗久坐不動,加上又飲了一杯酒,不勝酒力,卻是醉了,今日便已醒了,不過精神倒是大不如前。”
柳白霖撿著能透露的消息說給他聽,昨日白夫人跟他們這些小輩耳提面命,不得向路明非透漏他們的半分消息,與之因果最好降到最低。
路明非聽了他說的話,這才放心下來,長舒一口氣。
“路公子,表少爺,早膳到了?!本G衫少女看著屋外端著飯盒的黑衣仆從,上前一步,輕聲提醒道。
“我倒是不用,已經吃過了?!绷琢仄沉艘谎畚萃庖研兄林刑斓拇笕?,說道。
“哦哦,好。”路明非摸了摸自己早就喊餓多時的胃,他順著柳白霖的視線看向屋外,這才發覺已快到了正午。
說來這宅子不知怎的,外面雖是大日高懸,但這屋里連日光都是冷冷的,不帶一絲溫暖,要不是路明非火氣正盛,平常人來住上三五日,怕不是就得感冒流涕。
眼神木訥的黑衣仆從順著少女的旨意將飯菜一一從食盒中拿出擺在桌上,隨后默默退下侍立在一旁,宛若一塊木頭。
飯菜的香氣很快便氤氳布滿屋子,路明非聞得卻是食指大動,當下也不再客氣,坐下大快朵頤起來。
柳白霖也坐在他身旁,見他已是吃的差不多了,一拍折扇。
啪——
路明非從飯菜間抬起頭,疑惑的看向他。
“路兄弟你請慢慢吃,我這邊倒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柳白霖努了努嘴,家里除卻梅娘,偏生只有他與路明非還算有點交情,眼下梅娘卻已是被嚴令禁止再與路明非見面,而今只有他來當這個中間人了。
。。。。。。
“什么!娘親你說明日就要搬走!”梅娘聽罷剛才的話語,激動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驚訝中帶有一絲慌亂。
白夫人卻是無奈的握住她的雙手,把她安撫到椅子上,這才將她與老祖宗商量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件事,我和你老祖宗卻是心意已決!不可改也!”
“郭北縣附近有黑山和榕樹兩大妖魔,而今卻又有救你來這小子,時為多事之秋,我倒是早存了舍棄此間家業離開的念想,而今這個決定只是提前罷了?!?
梅娘眼帶淚花,眸間紅潤,凄聲道。
“就不能再多留他幾天么?”
白夫人果決堅毅的搖了搖頭,說道。
“那黑山老妖與樹妖姥姥最近更是起了結盟之意,如此肆無忌憚,不知收斂,我看覆滅之劫卻是不遠了。”
“咱家卻是以月華秘法修煉,不習那殺生害人之妖法,再不走,我怕波及己身啊!”
梅娘此時已是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淚珠無聲無息地劃過她的臉。
看著自家女兒這般癡情傷心的模樣,白夫人心疼的將她捂住懷里,柔聲安慰道。
“不要再靠近他了,老祖宗的法眼你我看到了,那個小子帶來的只有死亡與毀滅?!?
“他這種人注定就要將周身所有人都燃燒殆盡,而你,我的傻女兒,只不過是助他燃燒的薪柴!”
不由得,她想起了那龐大到遮天蔽日的黑色巨獸,那個少年真的是人么,亦或者是披著人皮的上古兇獸。
雖身處自家宅子,這千百年的時光里也見過不少妖魔鬼怪,偶也見過些山神土地,但她這千年的修為卻也無法看透這少年,想到這里,她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
“你說你們要走?”路明非聽著這個震驚的消息,驚愕的停下了自己干飯的節奏。
“是的?!绷琢攸c了點頭,行李裝束卻是已經收拾完備,今晚就要出發了。
“這么急?”路明非卻是沒想到昨天大家還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今日卻要再次分別。
突兀他想到了什么,連忙問道。
“那梅娘呢?”
柳白霖卻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答道。
“當然是一起離開,昨日偶感風寒,今日卻是不能再見人了?!?
路明非心中倒是有些空落落的,他不由自主的摸向了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有一股微弱的感應催促著他向某處方向尋去。
他嘆了口氣,卻是想到了語文課上老師講的句古詩。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對于這方天地,他不過是一名過客,是時候要再踏上尋找回家之路了。
“不知能否與白夫人或者老祖宗再見上一面,感謝她們的招待?!甭访鞣蔷従徴f道。
柳白霖倒是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說道。
“當然可以,就算你不去,夫人與老祖宗也要與你再見上一見,還有謝禮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