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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為日本兵殺雞保命

吳士良

出生于1926年,現居住于新倉鎮三叉河村

我叫吳士良,今年90歲了,日本人上灘那年,我已經10多歲了。

1937年11月5日,日本人是從全公亭、金山衛一帶上灘。上灘后,日本人一路過來,見人就殺,見屋就燒,慘無人道。

日本人一來,我們就開始逃難,大多數時間躲在干墳堆里,用草包遮住臉,不敢大聲呼吸,一直到晚上,沒有動靜了,才偷偷回到家。睡覺時,心里還是很害怕,老是睡不著。

我們這里路不大,日本人殺人放火的不多,他們從東面的公路到新倉,就忽略了我們這個地方。

有一件事我記憶深刻,那是我第一次碰見日本人。

這一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樣起來,提心吊膽地洗漱完后,準備到三叉河小鎮上去喝早茶。剛打開大門,只見一個日本鬼子端著槍,指著我,大喊了一聲:

“不許動。”

頓時,我被嚇蒙了,真的站著一動不動。

“吃雞,吃……雞……”日本人說道。

好半天,我才緩過神來,聽懂了日本人的意思。

“是。先生要吃雞,小的馬上給你去抓。”

于是,我把家里僅有的幾只雞全部去抓來。我用繩子扎牢,找一根小竹子,挑著。

“你的,好樣的,跟我們走。”

就這樣,我跟著日本人來到東木橋。中午時候,他們叫我殺雞,我知道,只有順從才能逃過一劫。

殺雞,對我來說并不難,我就開始麻利地把自己的雞一只一只殺得干干凈凈。一個日本人走過來,拍了拍我肩膀,嘴里不停地說著什么,好像是在表揚我,我看他的表情能夠猜出他的意思。

下午,我又被安排到老地主家幫忙殺雞。

老地主家的雞有一大群,也要一只一只地殺。

我看沒有逃跑的機會,也只得撩起袖子殺了起來。為了動作快,殺雞時雞血濺得滿地都是,紅紅的一大片。不知從哪里走過來一個大胖子日本人,看見我弄得滿地雞血,大聲呵斥:

“刺死他。”

“不行。”那個拍我肩膀的日本人過來為我說話。

大胖子日本人說:“出去,出去。”

又有一個日本人說:“不行。”

我正無奈的時候,那個和我有點熟的日本人走過來,說:“你回去吧。”

我趕緊謝過,一溜煙地跑了出來。路過梅子園,逃回家,趴在床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很傷心。

我家有一頭牛,兩只母豬,三間草屋。日軍經常來“清鄉”、“掃蕩”,所以,生活苦不堪言。我父親名字叫吳文榮,他得了鼓脹病,日本人來的第二天就死掉了。我們不敢出棺材,只能偷偷地用門板抬了出去。

第二年(1938年),日本人在趙家橋燒掉房子無數。我記得有一天,房子一直燒到天下大雨。

再后來,聽說黃八妹打日本鬼子,打得激烈,黃八妹身上有兩把槍,打得日本鬼子聞風喪膽。因此,“雙槍黃八妹”聲名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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