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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應為淇澳

朱由崧輕輕推開門,屋內一片漆黑,估摸著馬士英之妹或許已經睡了。

其實,這個房間他已住了許久,可不知為何,他還是選擇摸黑前行。

生怕稍有動靜,怕會驚擾到人。

人在黑暗中,總是有些磕磕絆絆。

這不,他不小心腳尖碰到了個物件,疼得他不禁蹲下身子,伸手去摸索,看看究竟是什么。

黑暗中,他指尖似碰到了如凝脂般的肌膚,那是一雙玉足,滑膩柔軟。

那雙腳像是受驚的魚兒,從他指尖溜走,又似含羞草一般,迅速地蜷縮回去。

朱由崧輕聲道歉,然后又往自己的床榻走去,他脫了靴子,便躺了下來。

船上的條件不允許,就算朱由崧貴為福王,但是主臥室依然狹小局促。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陌生而迷人的芬芳,聞起來有股淡淡的柑橘清香。

朱由崧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不斷深呼吸。

穿越到大明以后,身邊除了掛名母妃鄒氏長得俊,其它宮女他也看不上。

和朱由崧一樣,她應該也在裝睡吧。

腦海中突然想起盧九德說過的話,馬士英家中只有這一個妹妹。

在封建皇朝里,最好的投名狀從來不是殺個人,古人雖有諸多權謀手段,但也并非都是瘋子,不會無端用人命來建立信任。

特別是在豪奢之家,聯姻才是最為常用的伎倆。

就像《三國演義》的糜夫人,就是被糜家兄弟當成晉身之階。

事實上,歷史證明糜家的決定曾經是正確選擇,若不是后來在奪嫡之事上押錯了寶,糜家永遠都是蜀漢門閥冠冕。

如果回去以后,馬士英發現兩人關系沒有更進一步,勢必會讓他心生隔閡,會默認為朱由崧不接受他投誠之意。

送上門來都被嫌棄,對馬士英而言,這種羞辱就如同韓信所受的胯下之辱,最是容易結下仇怨。

朱由崧越想越覺得臉紅得滾燙,又有些心虛,鬼使神差說道:“你真香。”

“嗯?”隨后假裝咳嗽幾聲。

朱由崧連忙解釋,“我意思是你有一股柑橘味道,很香。”

沉默片刻,“福王殿下也信佛?很少人喜歡這種味道呢。”

“為什么?”朱由崧好奇地問。

“世人要么鐘情于檀香的濃郁、要么喜愛沉香的厚重、甚至有人偏愛白檀的典雅,而柑橘的酸香卻顯得普通,從來不被青睞。”

“怎么就普通了?”

“寺廟里的香就是這種味道,我這段時間常去寺廟祈福,已經聞習慣這種柑橘香,后來再聞別的香,都覺得不適應。”

朱由崧想略過她求佛的原因,轉移話題道:“你知道柑橘香味還有一個功能,就是讓人食欲大增,想一口吃掉。”

“......”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是朱由崧。”

她噗呲一笑,“鳳陽府還有人不知道天下第一至孝福王朱由崧嗎?”

朱由崧有些尷尬,當初的確是想揚名才找的借口,如今聽起來總像在說媽寶男。

“馬君綽,出自《詩經......》”

“《詩經·淇奧》:有匪君子,寬兮綽兮。”朱由崧接口道。

一夜無話,但是馬君綽雙頰潮紅,徹夜難眠。

次日清晨,朱由崧醒來,卻不見馬君綽的身影。

田成一早上就笑盈盈地伺候他換洗,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我們到哪了?”

“前面就是洪澤湖,從這端到另一端,正好到淮安府城。”

朱由崧出甲板吹風,外面湖光山色,風光旖旎。

若不是身邊有著龐大的大明水師艦隊,倒像開著小游艇出海散心。

朱由崧心情很好,不知道是因為湖美還是人美,“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田成自顧自說著:“這洪澤湖啊,兩漢叫破釜塘,隋稱洪澤浦,到唐代才改現在這樣。”

“挺有趣,怎么從破釜改成洪澤?”

“據說是隋煬帝楊廣巡幸江都,路過破釜塘時,突然天降大雨,隋煬帝大喜,自以為洪福齊天,恩澤浩蕩,于是改成洪澤浦。”

朱由崧忽然心中一動,“做皇帝可以為所欲為嗎?

若我做了皇帝,此湖從此改名淇澳。”

田成暗自記下,說不定殿下真的有登極那天,誰說的準呢。

朱由崧發現后邊一直有十條大船沿途尾隨。

田成沒看清楚,于是爬上高處極目遠眺,“殿下,旗幟上寫著淮安和劉字。”

盧九德不知何時已來到朱由崧身后,低聲說道:“是劉澤清的的馬船。”

“馬船?”

“又稱馬快船,或者官船,在運河里屬于大船了。”

——《三寶太監西洋記》中,稱其長三十七丈,寬十五丈,有八桅,其體型尺度與《瀛涯勝覽》中提到的中型寶船一致。

“他在監察我們?”朱由崧問道。

盧九德深以為然,打算考究他一番:“你相信劉澤清真的會反叛?”

朱由崧稍作思索,“應該不會,更像在勒索。如果不然,他現在不應該派人伴行,而是應該跟在我們的屁股,就像狼群圍獵時的習慣一樣。”

盧九德欣慰點頭,“項莊舞劍,尚且意在沛公。

那你猜劉澤清這般小動作,到底看中了什么?”

朱由崧回想起,曾經看過一些小說提到淮鹽,難道就是這里?

便猶豫道:“難道看上淮鹽了?”

“殿下果然聰慧,我大明立國之初,已經定下六大產鹽區,淮安是其中最重要的產鹽區,因為每年產量遠超另外五個鹽場。”盧九德作為揚州人,說起家鄉鹽,也倍感自豪。

朱由崧冷哼,“我大明尚未亡國,這些兵痞流氓便如禿鷲一般,妄圖分食之,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胃口。”

盧九德也點頭贊同:“所以劉澤清一個山東總兵,高杰一個陜西總兵,天南地北都南遁到淮安,還有一個許定國,本來是河南總兵,如今也退收到宿遷府。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

朱由崧搖頭嘆息:“絕不能妥協,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寢,這些兵痞只會越發貪得無厭。”

“這也是我為什么引導史可法讓我們留下撫軍的原因。”盧九德意有所指。

“為什么?”

盧九德拱手笑道:“奴才觀殿下這個親藩或許比他們這些兵痞加貪得無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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