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震驚中回神,陳歸彥意識到對方也是一名模擬者,只是不知道她的所屬陣營。
現實中,模擬者也會根據彼此陣營進行勢力劃分。在【神明授課班】中敵對的陣營,現實中也會敵對,而【未知人】則偏向于中立。
這不代表【未知人】兩邊不討好,相反,【文明之墻】或是【侵蝕逆流】陣營的人或多或少會與之展開合作。
陳歸彥深吸一口氣,大腦中飛速思考。
他悄悄將右手別在身后,在其腰間,藏著高商贈予的槍。昨夜出事后,陳歸彥便決定隨身攜帶武器,如此一來,一旦生變,他也能迅速拔槍。
短短幾秒,他完成了思考,開口:“我歸屬于【文明之墻】?!?
女子神色未變,繼續打起毛衣:“什么身份?”
“在我說身份之前,你不應該說一下你所屬的陣營嗎?”陳歸彥反問。
女子輕笑:“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在‘那個地方’,我可就傻傻地信過別人一次呢?!?
那個地方?她指的是……神明授課班嗎?
“我不騙你。我確實屬于【文明之墻】,你呢?”陳歸彥正色道。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也是。”女子放下毛衣,站起身,“想不到王媽介紹來的普通人,可一點也不普通啊。你能證明你的身份嗎?”
陳歸彥開啟了【啟示】,十五分鐘后的未來在他眼中顯現。
末了,他垂眸道:“等一會兒,你會去后面的房間沏壺茶,茶葉在茶幾下第二層的抽屜里。就算不喝,你也會去的,因為就在我來前幾分鐘,你剛燒上水。”
女子訝異:“你是先知?”
繼而她臉上勾起笑意,自我介紹道:“原來如此。我叫鄭佩麗,裁縫鋪的店長,同時也是一個【導演】?!?
【導演】?
陳歸彥迅速回想起第一次授課時,他們陣營中也有一個【導演】,只是那導演沒發揮什么作用就被殺了。
該不會是她吧……陳歸彥剛閃出這個念頭又很快否決,在授予身份階段,他記得授予【導演】身份的是一個青年,不是眼前的鄭佩麗。
陳歸彥悄悄松了口氣,手從背后放了回來。他朝著鄭佩麗行了一禮,道:“很高興認識你,鄭女士?!?
鄭佩麗隨意擺擺手:“你的情況我也聽王媽說了,你就先在我這里做學徒吧,學成之后可以來我這打工,替人裁衣服,工資再商量,如何?”
陳歸彥喜道:“好!只是,這學徒要做多久?”
“這得看你學得快慢了。今天就開始學吧,反正最近下雨,生意也不行,閑著也是閑著。”
鄭佩麗伸了個懶腰,往里屋走去,陳歸彥見狀跟上。
接下來的一天里,鄭佩麗教給了陳歸彥一些基礎知識,帶他認識了服飾、面料、工具等等,陳歸彥學得十分認真,他清楚這可能是他未來的全部生活。
如果沒有大的變化,陳歸彥就打算在裁縫鋪一直干下去。
晚上八點,陳歸彥告別了鄭佩麗,返回家中。
鄭佩麗看上去不好親近,接觸后卻是十分善良的,她包下了陳歸彥的午餐和晚餐,雖只是些清淡疏食,但比陳歸彥平常的吃食好上數百倍。
回家后,陳歸彥發現妹妹已經在了。
“哥哥,你回來啦?!标悜洀男l生間拿出條毛巾個,遞給陳歸彥擦拭身上的雨水,“你去哪啦?”
陳歸彥并不知道他裁縫鋪的工作是妹妹請求王媽介紹來的,他興奮地和陳憶講述起今天的遭遇,最后感慨一聲:“王媽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陳憶只是淡淡地笑,她鎖上門,將陳歸彥拉到沙發旁,悄悄塞給陳歸彥一個紙包:
“王媽提前預支了我一個月的工資,里面是一些錢。如果房東向你問起房租,你就把這錢交了。”
陳歸彥搖頭,重新塞給了陳憶:“不,這是你的血汗錢,更何況,我也有工作啦,別擔心房租。”
“哥,你就在那里胡說八道。我們都是一家人,還分得那么清楚干嘛?”陳憶低頭說,“這些錢雖然不多,但至少能讓我們吃飽飯,換幾件衣服了,哥,你知道嗎,其實我想去一個地方?!?
“什么地方?”
陳憶面露神往之色:“就是我們城市最著名的蒼明游樂園!我聽說那里的摩天輪好高好高,在最高點可以觸摸到天空里的云!哥哥,等我們攢夠了錢,就去那里玩一次好不好?”
陳歸彥寵溺地揉了揉陳憶腦袋:“好啊,那咱們都要努力工作哦。”
“對了,哥哥,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看見房東在劇作家的房間里清理東西?!?
這么說,房東真不打算聲張這件事。
是為了掩人耳目嗎?
還是說,擔心自己的房子死過人,變成兇宅而租不出去?
不過我已經報了警了,房東這么做,也有可能是在消滅證據。
“有看到劇作家的尸體之類的嗎?”陳歸彥追問。
“沒有,”陳憶搖頭,“我路過的時候,發現房門虛掩著,我就悄悄看了眼,被房東發現了,他就把我趕開了?!?
陳歸彥點頭道:“陳憶,這件事,咱們就不要再摻和了,也別去管了,好嗎?”
一切交給警察來后處理,而他們要做的,就是遠離漩渦中心。
陳憶乖巧地答應。
陳歸彥神情漸漸凝重,他覺察到這件事情不對勁,一旦牽扯進去,很有可能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至于離開這里,尋找新的住處這件事,陳歸彥打算明天去裁縫鋪的時候問問鄭佩麗,她那里或許會有什么房屋出租的消息。
又閑聊了一陣,陳歸彥和妹妹互道了晚安,打算睡覺。今天學了一天,腦子也是有些昏沉。
關了燈,蓋上碎花薄被,陳歸彥漸漸放松了精神。
窗外雨聲依舊。
可陳歸彥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或許是心理作用,陳歸彥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陳歸彥覺得沙發旁好像站了一個人,那人全身被漆黑的油膜物質所包裹,背后揮舞著尖銳的刺狀物,正要扎向陳歸彥……
陳歸彥頓時驚醒,下意識地往沙發下摸槍。
他往沙發邊一看,那里空空蕩蕩。
陳歸彥松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做了個噩夢,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一點。
喉嚨有些干澀,陳歸彥下了沙發,準備去喝點水,可他忽然僵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窗戶。
窗外靜靜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