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歸彥瀏覽完信息,心中疑惑與興奮交織。
【先知】的身份還可以進階?
而且,那個所謂的【第二變量】又是什么?
即使想下去也不會得到答案,陳歸彥索性放棄去想,轉而將注意力放在【神明授課班】上。
軟件的右下角,“我的”圖標亮了起來,表示可以操作。陳歸彥依照指示,點開“我的”,進入“物品”,在這一欄中,他在農具店購買的鐮刀安靜地躺在那里。
點擊鐮刀,旁邊立刻彈出選項“使用/取消”,陳歸彥選擇使用,鐮刀在“物品”欄中消失了。
腿上忽然一沉,有東西壓在了上面。陳歸彥目光離開手機,只見他腿上,那把鐮刀出現在現實中。
陳歸彥呼吸都滯緩了,他意識到了一件事:
所有在【神明授課班】中購買的東西,都可以帶進現實!
不知道其他模擬者能不能將里面的物品帶出去,陳歸彥覺得不能。那些模擬者沒有【神明授課班】,而且,他買這把鐮刀,可是用了十倍的價錢!
輕輕揮動鐮刀,其手感與在授課班中別無一二,鐮刃鋒銳,在空氣中劃出微微破風聲。陳歸彥心滿意足地在心中默念“取消”,鐮刀便在現實中消失,重新出現在“物品”欄中。
總算有點用了……
陳歸彥剛準備站起,門口便傳來鑰匙開鎖聲。隨著陳憶的腦袋探進屋中,陳歸彥松了口氣:“你去哪了?”
“出去有點事啦。哥哥,睡得怎么樣?我還怕你沒醒會吵著你呢。”陳憶邊說著邊走進屋內,收起雨傘,打開燈。
“還不錯。”陳歸彥伸了個懶腰。妹妹似乎不愿意提自己去了哪里,只要沒出事,陳歸彥一般不過問。
“你都睡了一天啦。”陳憶笑了笑。
注意到陳憶的身上有些濕,陳歸彥去衛生間取了條毛巾遞給陳憶擦擦。陳憶收拾自己的時候,想起了什么,便說:“哦對了,剛剛我在樓下撞見房東收租了。”
陳歸彥心中一沉,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兄妹倆同時陷入了沉默,安靜的房間內,忽然從隔壁傳來一陣爭吵:
“你這混賬,拖欠了三個月的房租,這個月的還打算欠著?再交不起房租,趕緊給老子卷鋪蓋走人!”一個聲音尖利的男聲響起,陳歸彥聽出來了,那是他們的房東。
“我都說了,等我找到了工作,就立馬給你補上,”另一個懶洋洋的男聲隨之傳來,“你催命鬼啊天天催,累不累?”
陳歸彥兄妹的隔壁,住著一個落魄的劇作家,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也沒混出個名堂,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暗地里笑他。
那個劇作家整日在租房里混吃等死,嘴上嚷嚷著找工作,嚷了幾個月也沒見他找到。
“看你那副窮酸樣,哪份工作會要你!老婆跟人跑了都追不回,現在連個房租也交不起,廢物!”房東尖利的聲音刺得陳歸彥耳朵疼,他還在繼續輸出:“這個月末,你他媽再交不起房租,就帶著你那些可笑的劇本,滾出老子的地盤!”
這棟老式單元樓本就破舊,房屋的隔音效果十分糟糕,隔壁有什么動靜,陳歸彥這里聽的一清二楚。隔壁響起一道重重的摔門聲,樓道中,房東也來到了陳歸彥的家門前。
“砰砰砰!”
陳歸彥讓妹妹先返回房間,隨后前去應門。
門開了,一個佝僂著背的小個子老人站在門口,滿臉陰沉:“收租!”
他是房東,趙宏良。
陳歸彥面露尷尬神色:“趙爺爺,這個月的房租,能不能先緩緩?”
趙宏良渾濁的雙眼瞪著陳歸彥,聲音尖利起來:“什么?你也交不成?今兒老子跑了十多家,沒有收到一個子兒!你們把我當什么了,散財童子嗎!”
“趙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歸彥聲音放低,“這個月的貧困補助我沒領到,等下個月領到后一并交上,行嗎?”
“我不管!房租必須本月繳清!”
陳歸彥不明白今天趙宏良脾氣為什么這么大,以前他也有沒能及時交租的時候,但房東基本會同意下個月一并繳清。
怎么今天卻不好說話了呢?
趙宏良繼續道:“當年我看你們可憐,才同意收下你這對兄妹在這住,現在你們長大了,變得和周圍那些蠢家伙一副德行,聯合起來欺負我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趙宏良冷哼一聲,“不想交房租也行,還有一個辦法。”
陳歸彥微微蹙眉,他感覺趙宏良說不出什么好話。
果然,趙宏良竟說道:“我看你那妹妹也長大了,該考慮嫁人了。你要是愿意讓你妹妹和我家兒子結親,我不收你兩年房租,怎么樣?”
陳歸彥一聽,眼神冷了下來。
房東家的兒子他見過,是一個三十多歲還在啃老的油膩大叔,平日里在樓里相遇了,油膩大叔總會色瞇瞇地盯著陳憶。
若不是礙于他是房東的兒子,陳歸彥早就一拳揮在他那張肥臉上了。
“我知道了,房租我這個月一定繳清。”陳歸彥強忍著怒火,“還有,我妹妹喜歡誰、和誰結婚是她的自由,輪不到你插手!”
趙宏良“咯咯”怪笑起來:“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繳清房租。《遠航歷法》規定了,未成年人不得打工。你要下個月才成年,誰敢雇傭你,我直接找人舉報!你也等著卷鋪蓋滾蛋吧!”
房東走后,陳歸彥關上門,長長吐氣,試圖平復心情。
“哥。”陳憶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陳憶,快去睡覺吧,沒事了。”陳歸彥擠出一個微笑,柔聲道。
“我都聽見啦。”陳憶看著地面輕聲說。
陳歸彥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他這人一向嘴笨,說不出什么漂亮話,眼下的情境,他想說點什么安慰陳憶,又不知從何說起。
“哥,你不用苦惱,我之前出去是去找王媽,她同意讓我在她那里打零工,這件事你可不要和人說哦!”陳憶放低了聲音,沖陳歸彥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說起王媽,陳歸彥面色緩和了下來。
王媽是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在附近經營著一家飯店。
她的丈夫因為生意失敗跳樓自殺了,留下王媽和她兒子相依為命。王媽對陳歸彥兄妹很好,經常會給他們送些吃的。
“王媽讓你干什么?”陳歸彥問。
“在后廚做清理工作,”陳憶笑了笑說,“哥,你放心啦,這次的難關,我們一定會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