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心想，你這說的輕巧，照顧得差不多了，就說以后不會讓自己老婆受委屈了。隋心又說起對奶奶柳氏的贍養，為什么都是隋國慶一個人，隋紅兵也應該分擔一點才是。

隋國慶這一點倒是沒話反駁隋心，只是說：

“算了，這上面我就吃點虧也不能怎么的，你奶奶也那么歲數了，我們還能盡孝多少年呢？”

隋心想起自己奶奶柳氏，是三年后就去世的，是啊，也就是繼續吃虧三年吧，柳氏雖然霸道不講理，欺負隋國慶和寧世菊一家多些，那畢竟她也是隋心的長輩，是隋心的親奶奶，一個人，要是真的走了，就再也不會看見了。想到生老病死這兒，隋心倒是心有戚戚焉。

不過生老病死的感慨是一回事，現實里活著的人還是在真實的活著，又是另一回事。隋心就說：

“那媽媽和我心里都不會很高興的啊，你吃虧，是帶著我和媽媽兩個人吃虧啊，怎么可能你說算了，我們就覺得沒事了。”

隋心第一次把自己隋隋國慶無限度貼補原生家庭的感受也說了出來，其實心里是再說：

哇，你個隋國慶，你有沒有把我和寧世菊當你女兒當你老婆啊，做人這么包子，要是能抽醒，真是恨不得把你抽醒過來啊老爹。

隋國慶聽女兒這么說，有些驚訝，他默默看了看女兒，嘆了一口氣。

隋心才和隋國慶從隋紅兵議論到奶奶。第二天柳氏又登門了，來要錢來了。

“媽，我不是，我不是前幾天從城里回來，才給過你錢嗎？你用什么錢那么大手大腳的就沒了？”連隋國慶自己都有點錯愕了。

隋心聽了就知道，是去城里跟包給租車的那兩個師傅結的錢，又從中撥了部分拿給奶奶了。難為寧世菊這一次沒有吵也沒有爭，可能是都快麻木了吧，或者是覺得爭吵也無濟于事，誰讓她嫁的就是這么一個只會顧著自己老媽小弟的男人呢。

“那點算什么錢？我每天早上買兩個包子，就慢慢沒了。”柳氏說。

隋心想，這也不知道老太太買的是什么包子這么貴，小鎮上物價還是很便宜的。

“那你這，也太頻繁了，唉，隋心要上大學了，我還得給她攢學費呢。”隋國慶這次有點不情不愿，不知道是不是隋心昨天的話起了一點作用。

“你說什么？你不給是不是？你個不孝的東西！”柳氏說。

隋國慶說：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最近手頭也緊的很。”

“你、你是叫我空手回去？！”柳氏顫抖著聲音說著，就把手里拐杖往隋國慶身上招呼。

“不許你打我爸！”隋心沖上去，抓住柳氏的拐杖，護在隋國慶身前，把他倆都嚇了一跳。

“從小就我爸最苦，我爸最孝順，奶奶你干嘛還這么對我爸？”隋心打抱不平道，這話她前世可從來沒敢說過。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女兒，還是大學生呢！”柳氏吐了一口吐沫出來，“敢這么跟奶奶說話！”

“隋心，沒你的事。”隋國慶看女兒護著自己，甚至還挨了一棍子，有那么一點感動。

“媽，我湊給你還不成嗎，不要一上來就動手，就讓街坊領居都看笑話。”隋國慶想息事寧人，“媽，你也知道，我過的也不如意，也不容易，我也要養家糊口啊。”

老柳氏聽了，這才拄著拐杖，得意的哼了一聲：

“你現在發財了！你當我不知道！還跟自己老娘計較一點小錢嗎！”

“我怎么發財了？”隋國慶驚詫莫名。

“你那個葡萄園，聽說馬上就能賣到好幾萬塊錢了！是不是？”柳氏說，“馬上就要辦葡萄結了，聽說你們的葡萄會全部賣掉，那還不是發財了。我人老，耳朵還沒老呢！”

隋心聽了簡直要暈過去了，一千多斤葡萄能賣到幾萬塊錢，這是什么葡萄啊，是進口葡萄呢還是銀子打造的葡萄？這老太太準是聽了隋紅兵他們的渲染和夸張形容，才會急急忙忙趕過來要錢的，生怕大兒子家里發財了少了自己的那一份兒。這哪是親生媽媽，簡直就是吸血鬼。

“媽，你聽誰說的啊！”隋國慶說，“我就全部賣掉也不過五千多塊，只夠隋心上學交學費用的啊！”

“你不要在我跟前糊弄！你以為我老了好糊弄是嗎！”老太太叫道。

“你就是發財了，過上好日子了，想不管你老娘了，還在你老娘跟前哭窮裝樣子！你現在可是壞掉了啊，你以前可是很痛快的，你媳婦兒**得好啊！”柳氏威力十足，一句接著一句。

寧世菊一直躲在房里沒出來，聽到這也是恨不得跑出來和她對罵，想想又忍了，打開電視機，心煩意燥的換著頻道。

隋心也很想回擊幾句，別看老太太現在這么強硬，早上還能順暢的吃兩個包子，可是沒幾年還不是躺在殯儀館里靜靜的一動不動，想到那一幕，隋心又不由的心軟下來，不想和奶奶爭執了。

她默默的回到房里，給隋素秋那邊去了個電話，希望姑姑趕來支援。

還好，這會兒隋素秋已經從集市上回家了，聽了電話，火急火燎就跑了過來。

“媽！你怎么又在這鬧？這個月你都第幾回了啊？”隋素秋一進門就說。

“姐，你看，你看我真是給咱媽搞得沒辦法想，我前幾天才給了她兩百塊，哪一周不給啊我？她還是隔三差五上家里來，別說你嫂子，就是我。。。”隋國慶看見救星來了，忙不迭的說道。

“是，是。”隋素秋說，“”我都曉得。”

寧世菊聽見有人來了，按耐不住要出來看看，一看是隋素秋，忍不住抓住出氣：

“你在這里就好！你看看你們家老太太講不講理！從來就問我們要錢！可問她小兒子要過錢的？啊？還有你，有沒有問你要過錢？你不是她女兒啊？憑什么三天兩頭跟我家老隋要錢，她是想逼死人啊！”

寧世菊這一頓暴脾氣發的，弄得隋素秋眼淚直掉：

“我、我也給錢的，可我媽她，她就是不要。”

“我叫你撒潑！叫你說我閨女！你個黑心爛肝的！”這時柳氏忽然沖了上來，一把抓了寧世菊一臉。

在場的都驚呆了，隋心一看，寧世菊臉上當下就顯現了幾個指甲血痕，柳氏這是下了很重的手。

“奶奶！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隋心一看，頓時生氣壞了。

“去！你去！你個小畜生，去報警試試看！我看警察那里有沒有公理，兒子是不是應該贍養老人！媳婦是不是要教訓！”柳氏抓了寧世菊的臉，還能理直氣壯的瞪著隋心。

隋素秋就趕忙上前說：

“媽！你這是干啥呢！咱們和世菊都處了這么多年了，你都這么大歲數了，你還這么為難她干啥呢！說著說著，你還動上手了！”

柳氏說：

“誰要是欺負我，欺負我閨女兒，我就不饒她！我歲數再大我也要出氣！”

“世菊他們兩口子，這么多年都在往外拿錢奉養你，我看著清清楚楚，可沒意思慢待過你啊！媽！”隋素秋說。

柳氏說：

“那是她們做兒女的應該的！我辛辛苦苦生他養他！他不應該奉養我啊！哪里有人老了，還問女兒拿錢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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