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早早睡下。
直系在他的打壓下,節節敗退,今夜本該是一夜美夢,可他總覺得遺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心中存疑,便睡不踏實。
半夢半醒之間,喊打喊殺聲混雜著雨水聲傳入耳簾。
王平立刻驚醒,三兩步沖到門前打開房門。
水的氣味、泥土的氣味、枯枝敗葉的氣味、血液的氣味和著大風一股腦涌進房間。
……
柳二狗本以為自己的武藝隨隨便便就能踏平這王家府邸。
卻沒想打到這王平的廂房時,院子里居然冒出來幾個出乎意料的東西。
面前幾個人雖然長相不一,但面上卻有很多相似之處,眉毛稀疏,眼珠赤紅,臉上筋絡發黑暴起。
“小子,這小小的梨花縣居然還有你這種級別的武者,真是幸運啊。”
其中一人開口說話,其余人也是舔了舔嘴唇。
嘴巴開合間,露出一口同樣稀疏的牙齒。
“呼~”
柳二狗張嘴吐出一口白霧,將手中大刀掛到腰間,從背后拿出幾個物件。
“吱吱….”
一陣金屬扭動聲,幾個物件拼接在一起,卻是一把鐵槍。
“眉稀、齒疏、筋黑、目赤,沒想到居然能在縣城里遇到你們這些怪物……”
“哈哈哈哈,怪物。”先前開口的那人大笑連連,俄而笑容一停,面色一冷,“希望你的武藝和你嘴一樣硬,不然你今天也要成為怪物的一部分。”
“當。”
柳二狗猛的將鐵槍插入地上,又從背上拿出幾把短斧,一聲冷哼,“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
……
柳二狗握緊短斧,冷冷的注視著這幾個面帶食人之相的怪物。
共有四人。
武器是樸刀長矛短斧鐵錘,身上均披掛著甲胄,雖然只是簡單的皮甲,但也可從中窺出他們真正的身份。
“兵么?”
面前幾人站的位置各有講究,隱隱能看出某種陣形,一眼便知是長年廝殺之人。
柳二狗從未遇到過這種結陣而戰的對手,但他并不懼怕,反而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死吧!”
一聲大喝,柳二狗搶先出手,雙手一使勁,幾把短斧便帶著呼嘯的風聲對著幾人爆射而出。
“小心暗器!”
當中一人發出提醒,幾人迅速舉起武器。
“鏘。”
金鐵碰撞聲中,火花四濺,幾人挑飛短斧,齊聲喝道。
“兄弟們,點子扎手,并肩子上!”
話罷,手拿長矛之人越眾而出,抬手便戳,手拿短兵之人圍繞在他身邊伺機而動。
柳二狗伸手拔出鐵槍,只是輕輕一擋,長矛就偏了方向。
趁著這人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他雙手握槍,腳步往前一踏,槍尖如毒蛇對著拿矛之人咽喉,狠狠咬去。
可想象之中的血肉橫飛并沒有出現,橫刀短斧同時抬起,阻攔了鐵槍。
最后一人則是提起鐵錘對著他拿槍的手狠狠砸去。
錘頭處帶著幾根猙獰的鐵釘,一旦被砸中就是個筋脈寸斷的下場。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上面涂抹著一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一看就是劇毒之物。
于是,柳二狗放開鐵槍,后退三兩步。
“有些麻煩。”
柳二狗皺眉,這些人雖配合嫻熟,但他的武藝高出這些人許多,以傷換命之下他有信心快速干掉所有人。
可這些人還用毒,他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很快,柳二狗想到了解決方案——拖延時間。
下雨天這些毒素沒一會就會被沖刷干凈。
那時,就是這些人身死之時。
柳二狗轉身就跑,那里是廂房入口拱門,沒人阻攔。
……
看到柳二狗跑路,幾個人瞬間知曉了他的想法,可他們并不驚慌,甚至還有些得意。
“小五。”
拿矛的吊起嗓子一聲大叫。
“在!”
拱門處隨聲轉出一個和柳二狗身高體格相當的黑漢子,手里一把狼牙棒,沾滿了干枯的血液,在雨水沖刷下,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這黑漢猙獰著一張臉,與柳二狗打了個照面,二話不說,提起狼牙棒就是當頭砸下。
柳二狗正要沖出院子,卻突然冒出這一狼牙棒。
眼看要被砸中,他卻是沒有半點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電光火石之間,他似那柳絮一般,順著狼牙棒帶起的惡風輕輕飄轉方向。
狼牙棒貼著他的鼻尖撞進一團空氣之中。
接著。
柳二狗雙手向后腰一摸,兩柄手掌大小,閃爍著寒光的短劍已然出現在手中。
“嘗嘗你柳爺爺的短劍。”
一聲獰笑,抓住短劍往上一刺,一拉,再收回時,劍刃嫣紅一片,合身一撞,老五頓時倒下。
“啊啊啊啊啊!”
小五一手兜著和著血流出的腸、胃,一手撐在地上,發出陣陣慘叫。
他還想起身,就感到一點尖銳抵住喉嚨。
柳二狗回頭看去,
這一番動作過于迅速,那四人眼中流露驚恐,可臉上還掛著得意,還沒來得及變換神色。
“呵。”
柳二狗沖他們冷冷一笑,手上一用力,短劍瞬間捅入,隨后提腳一踹。
“砰。”
尸體撲倒在地。
而柳二狗一個轉身,就從拱門處消失不見。
“小五!”
拿矛的眼睛瞪的溜圓,一聲大吼。
“敢殺我兄弟,我要把你扒皮抽筋!”
也不怪他如此憤怒,這小五雖不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卻幾次三番救過他的性命,兩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勝過一切。
怒火攻心之下,哪還管什么陣型不陣型,提起長矛就發起沖鋒。
其余人急忙跟上。
他三兩步沖到拱門,一轉頭,就看到了一雙冷冽的眸子和一截逼至眼前的劍尖。
…….
拿矛的捂著喉嚨踉蹌著退回院子。
隨后的食人鬼頓時齊齊停住腳步,臉上具是驚疑不定。
這黑漢子和拿矛的在他們中都是身手排在前列的,卻雙雙在照面間,被這個壯漢解決。
自己若是貿然沖過去,能在這壯漢手中走過一回合嗎?
一時間,還殺氣騰騰的氣氛,頓時陷入詭異的平靜。
只剩下那拿矛的滿臉痛苦的捂著喉嚨,步履蹣跚,遲遲不愿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