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戎海也沒講價，這個價格他要是再往下壓就有點不是東西了，于是說道：“那我要十噸梨子，兩噸蘋果，有這么多嗎？”

“這么多？”眾人頓時開心起來，好多年沒遇到這樣的事情了，一個個頓時激動起來。

其實十幾噸水果不算多，但這已經是他們這些年最大的訂單了，就算是三年前還統購統銷的時候，他們這里就已經不怎么走量了。

因為上面來采購也只是完成定額，怎么可能大量采購，所以這邊已經渴望這樣的大單子很久了。

村支書忙不迭的點頭，“有有有，別說十噸，一百噸都有，咱們村別的不敢說，這梨子是要多少有多少”。

李戎海說道：“那就這么說定了，我一共要十二噸的水果，全部幫我放在村口，然后兩天后過來拉走，現場稱重，現場給錢”。

村支書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道：“那我們采下來了你不會跑了吧，那到時候那么多水果我們找誰去”。

李戎?？扌Σ坏茫裁靼字f的有道理，他想了想，從兜里摸出剩下的不到一百塊錢，數出來十塊錢，剩下的還有八十三塊。

“這是我身上全部的錢，交給支書你就當是定金了，如果我不來，這錢就發給村民，算是一點補償，雖然不多，但我總不能沒事把這些錢送給大家是吧，我來了，這錢就拿來抵水果錢”。

八十三塊錢在他們這地方算不少了，五分錢一斤的話能買上千斤的水果了。

村支書這才放下心來，當即安排村民回去采摘水果，并且通知更多的村民。

同時殺雞宰鴨，拿出本地最好的東西開始招待李戎海，這可是村子里的財神爺，必須招待好了。

李戎海自然不會客氣，用土灶炒出來的雞鴨肉確實很香，他一中午直接干了三大碗飯。

吃飽喝足，李戎海就告辭了，因為他還得趕回縣城，不然明天出攤來不及。

村支書一臉期盼的眼神將他送到了村口外兩里地，似乎就怕他這一去不返了。

……

回去的時候李戎海就有經驗了，找了個比較緊湊的角落，把自己塞進去，這樣晃起來就沒那么厲害了。

但依然讓人難受，晃著晃著李戎海就睡著了。

“嗨，小伙子醒醒，到站了，年輕人也別太累了，也要注意身體，你看看你了，這么晃都能睡著，黑眼圈都出來了”。

一位大姐下車的時候喊醒了他，李戎海說了聲謝謝，拖著疲憊的身體下車了。

李戎海覺得自己特別累，雖然昨晚沒有睡覺，擔驚受怕了一晚，但也不至于如此疲憊。

難道他還有高反？

他哪里都沒去，就在車站里那個破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歪著腦袋睡著了。

……

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和尚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車站，這是一個苦行僧。

他在車站外面站了一會兒，還是拄著一根很隨意的棍子走了進來，最終站在了李戎海的面前。

只見他放下棍子，雙手合十，然后嘴里輕輕念著什么。

有人過來圍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哎喲年紀輕輕的就死了，太可惜了，你看看這黑眼圈多重啊”。

“年輕人不知道節制，現在社會亂了，年輕人玩的多，你看看這就是下場”。

“大師果然是慈悲心腸，死了能有大師超度，下輩子好好投胎做個好人吧”。

大師還念著呢，李戎海突然咳嗽一聲睜開眼來。

“哎喲，你看這大師好厲害，連死人都給念活了”，大媽驚叫連連，似乎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

李戎海一臉無語的看著面前的大師，“大師我還沒死呢，就不用超度了吧”。

“阿彌陀佛”。

大師一個轉身，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李戎海看著還在盯著自己看的大媽們，一臉冷漠的說道：“其實我已經死了，我現在是來拉人下去的”。

眾人頓時散去。

一個大媽離開時還嘀咕道：“別亂說話啊，小心閻王爺真來找你了”。

李戎海笑了一下離開了車站，這回他直接住進了招待所。

意外的是，這里的環境還不錯，李戎海放心的補了個覺，這一睡，直接就是第二天早上。

這一次沒有再做夢，他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整個人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十分通透。

外面的嘈雜聲將他驚醒，原來今天是趕集的日子，有一些要賣水果賣菜的農戶已經進城了。

富縣一直都有擺攤賣水果的傳統，跟資本主義沒什么關系，除了特殊時期，農民外出擺攤賣點菜賣點水果都是允許的，八十年代放開后就更多了。

82年的時候，日報還專門出版過一篇文章，叫做《讓我們到哪里去賣菜》的文章，就是專門為進城賣菜的農民打抱不平的，文章一出，農民大受鼓舞，出門賣菜都會把這個報紙貼在扁擔上，以此表示他們這么做是獲得國家承認的。

之所以有這樣的文章，就是因為城市管理和攤販的矛盾，這是后話，暫且不說。

李戎海早飯都顧不上吃，從空間里取出一張準備好的油布，又拿出來兩包襪子裹起來，這就是兩千多雙，兩百打襪子，上午先試試水。

扛著這些東西李戎海就去了市場，隨便尋個人多的地方就可以擺攤了。

今天進城的人很多，城里的人出來趕集的也不少，市場這邊更是熱鬧，比前天剛到的時候熱鬧多了。

油布一攤開，襪子打開來，頓時散在油布上滿滿的一堆，十二雙一打捆扎好的，只有兩個顏色，紅色和黑色。

紅色還是挺艷麗的，一打開來就有人上來詢問了。

“哎呀這襪子還挺好看，怎么賣的呀？”

“有襪子賣，老板什么價啊？”

“這娃子質量挺好的，摸起來還挺舒服，穿起來肯定暖和，老板給我拿兩雙吧”。

李戎海還沒說話，圍上來的群眾就開始自己動手了。

李戎海只有一個人，一下子圍上來這么多人有點沒忙過來。

他趕緊取出準備好的擴音器，打開來吼道：“大家不要著急，先不要搶，上好的尼龍襪，三塊錢一打，不能拆開，要的把錢給我自己挑一個顏色就可以了”。

三塊錢一打，合計下來三毛錢一雙都不到，要知道商場里面可是要八毛錢一雙，最便宜的也得五六毛錢，這么一對比，簡直就是大大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