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并死亡的瞬間，一絲原本可以蔓延下去的故事線路悄然破散。

不過在這個宇宙之中，這根枝條本來就沒有延伸出多么宏偉的篇章，并不影響那參天大樹的主干生長。

奧特曼身上的光質逐漸消散，并沒有直接在原地留下林千帆的肉身。

而在林千帆的視角里，他好像變成了俯瞰著整個地下基地的游戲視角，可以隨意選擇位置將自己的肉身部署在現實世界。

他選擇了合適的位置，隨后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意識被光芒吞沒，等到眼前的光彩消失之后，他已經站在了地板上，手中持有被縮小的飛燕一號。

格蘭特警惕地站在身邊，他在這場任務之中拿到的都是助攻分數。

很符合他喜歡脫離大部隊獨立行動的性格，林千帆還是第一個愿意按照這性格下達命令的指揮官。

比神盾局內部那些只知道照本宣科的蠢豬們要好很多。

看到從光芒中走出的人，是人類形態的林千帆，格蘭特松了口氣，不再維持持槍姿勢，走上前來：

“指揮官，按照條例，我無權過問剛才那種力量是什么。不過——”格蘭特語氣變得很是無奈，看向首領烏鴉人的尸體，以及頭部徹底被光能粒子汽化的金并留下的細微痕跡，“紐約的地下的勢力恐怕要洗牌了。”

林千帆對于殺死惡人并沒有什么心理負擔，而是問道：

“菲斯克企業不是已經在破產清算嗎？我聽托尼說過，紐約的治安是個問題。其中或許就有這種人在背后搗鬼。放心吧，作為TPC的一員，我有責任維持社會安定。”

格蘭特只當是這個外來的神秘組織的人不了解當地情況，也不好說什么打擊的言論。

只好調轉話題，道：

“至少給我們留些全尸，神盾局的科研部門也需要研究這些外星人的身體。你把最強的那個殺得干干凈凈，我們會錯失很多數據的。現在他們還得想辦法把頭縫合起來。”

林千帆聞言，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思索道：

“你說的沒錯，下次遇見了，我只扭斷他們的脖子就好，留個全尸。”

格蘭特的眼睛頓時呆滯起來，瞳孔都有些擴散，顯然是被這句話嚇到了。

林千帆倒是神清氣爽，兩手叉腰，指揮道：

“好了，收容所有的物品，然后收工！”

所有被綁架的縮小人被小心翼翼地釋放出來，統一收容在安置有緩沖措施的箱子內，避免在運輸過程中導致人員死亡。

他們會被送往斯塔克工業旗下的某個生物實驗室，在那里嘗試托尼研究出來的解除光線。

當然，也得給飛燕一號來一下。

要不然這么小的飛燕一號變身后，只有人形大小，就連力量輸出也比不上巨人形態。

以后碰見了大怪獸入侵的話，這么小的身體，要怎么上去打架啊！

躺在椅子上的林千帆終于感受到了一絲疲憊，先不想這些問題了，這三天三夜來，他還沒睡過一次完整的覺。

如今只是輕微的疲憊，這種精力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超人了。

他將飛燕一號放在懷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技術上的問題，交給托尼就好。

三個小時后，林千帆伸著懶腰坐起，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房間里。

飛燕一號就被放在床頭柜子上，就像是自己收藏的玩具一樣。

隨后將飛燕一號揣進兜里，林千帆出門走向健身區，測量自己的身體數據。

身高、體重和耐力都沒有明顯變化，集中度測試也保持在平均水準。

這是否意味著，自己以后每天只需要睡三個小時就夠了？

在林千帆開始嘗試力量測試的時候，手環上傳來賈維斯的通訊請求：

“林先生，復原測試已經完成，現在可以將飛燕一號恢復到原來的大小了。”

得到消息后，林千帆隨手將已經舉起來的杠鈴放回原來的支架，快步離開。

一點都沒注意到身后其他員工們的驚訝表情——

那可是130公斤的杠鈴組，而且還是如此簡單的抓舉姿勢，看上去沒出全力，完全是游刃有余的樣子。

要知道抓舉的世界紀錄也才158公斤。

這小子，還是人嗎？

林千帆神清氣爽地趕到了生物實驗室，在觀察室看到了被縮小的人們一個個復原。

托尼正雙手抱胸，一臉驕傲地對著顯示器，似乎在對另一邊講解著自己的思路。

他成功反推了勒比克星人的縮小光線槍，與此同時，斯塔克工業庫里的一些數據，也起到了作用。

這些數據居然很早就研究過，如何避免受到大小變化影響的人們在短時間內連續遭遇體型變化的時候，身體器官受到傷害。

林千帆走了過去，在屏幕上看見了一個面色沉郁、頭發和胡子都許久沒有打理過的男人，看起來他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

托尼見到林千帆，高興地伸手呼喚他過來：

“快來，林，給你介紹一下，布魯斯·班納博士。”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微不可聞起來：“另外，別提那些我被他丟下樓的事情，這可能會刺激到他。”

林千帆點頭，和班納博士打過招呼。

后者似乎是個社恐，林千帆便很有禮貌地沒有過多交流。

而是看向托尼，好奇道：“就算是逆向反推，這時間也太快了？”

托尼一只手摩擦著下巴，吸了幾口氣，喃喃道：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其實逆向反推是一方面，數據庫的匹配也是一方面。賈維斯忽然在斯塔克工業和神盾局的聯合數據庫中，找到了一些有關放大和縮小的實驗數據，名為‘歌利亞’。具體的提交人，已經不可考。這至少說明，早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就已經有人在研究這一方面。”

林千帆聽罷，看下那些日志文件，找到了霍華德·斯塔克和亨利·喬納森·皮姆的名字，還有那些上個世紀電子示波器大行其道的時候，留下的程序日志注釋。

他不由得贊嘆道：“那個時代的人的科技前瞻，居然如此深遠。怪不得有句話叫做，我們現在的科技發展，不過是一百多年前的科學家們的理論再現。”

托尼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林千帆的肩膀，道：

“你們東方也有句詩歌，叫作‘沉舟側畔千帆過’，孩子，你的名字應該就來源于此。這句詩歌表達了，腐朽的事物必然會被新的事物代替的哲學。”

林千帆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

“我更喜歡螺旋式上升的這個概念。過去的未必腐朽，未來的也未必滿足預期。只有把握住當下，才是人生。”

顯示器另一邊的班納博士喃喃道：“把握住當下，才是人生？”

在班納博士的內心深處，一個暴怒的聲音怒吼著：“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