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燈灑下微弱的光輝，漆黑繃帶如霧氣般凝結(jié)，如碎砂粒子混合在灰塵，而永井圭迷惘困惑地問道，“佐藤，我們是怪物嗎？”

“永井，為何你總是貶低亞人的身份呢？你就那么看不起自己？亞人研究所，國家都說了亞人是人類進化的鑰匙，你不相信我，你相信國家總可以吧？”

佐藤清治難以理解永井圭的搞笑邏輯，殺氣如實質(zhì)般融合著灰色繃帶，染上了一絲紅色，就像是染血臟兮兮舊繃帶一樣，他怨毒不屑地嗤笑，“永井，你難道不相信國家嗎？”

在東瀛，浮現(xiàn)在漫畫，影劇的邏輯總是強大的，天賦異稟的被排擠，孤立，欺凌，甚至是侮辱，地位根本不如普通人，而他們都渴望當(dāng)普通人，但是現(xiàn)實往往相反。

“我，我……”

永井圭喉嚨干澀，神色僵硬晦暗，但只猶豫一瞬，他手一揮，漆黑繃帶組成的幽靈如猛虎般直沖，雙拳猛地揮出，拳風(fēng)呼嘯，繃帶像是多重卷軸一樣分開，似乎要把佐藤清治纏繞成木乃伊。

“一模一樣的把戲還要多久？永井，你只會偷襲嗎？一點武士道精神都沒有！你要我二對一嗎？”

佐藤清治雙手環(huán)抱位于胸前，甩動著柯爾特M1911A1自動手槍，槍口對準(zhǔn)著永井圭，而灰色繃帶組成的怪物，輕巧地按住了黑色幽靈的頭部往墻壁，承重柱拖行。

“其實對人類產(chǎn)生最大威脅的是，我們的幽靈幾乎無法被人類發(fā)現(xiàn)，只要小小改變建筑物承重鋼筋……”

“對于你這種殺人兇手，不需要講武士道精神。而且，我也不是武士……”

永井圭攥緊拳頭，搖搖頭，精神力在消耗，他天真善良，憐憫著一條條逝去的生命，“佐藤，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亞人現(xiàn)狀會在今晚顛覆，亞人研究所的丑事，東瀛亞人的慘狀就會曝光在陽光下……你為何還要殺人呢？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

“殺人兇手？活在過去？永井，要是沒有我，你還困在實驗室，一遍遍被折磨啊！”

佐藤清治對永井圭白癡，固執(zhí)絕望，血絲布滿雙眸，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你這個無可救藥的馬鹿野郎！去死，去死啊！”

灰色繃帶的怪物揮出拳頭，空氣都被撕裂開來，但黑色幽靈輕巧地側(cè)身避開了那一拳的轟擊，但下一刻，他的雙拳再次猛烈揮出。

黑色幽靈身形微微彎曲，手臂并攏攔住了，但一套連擊，左拳，右拳交替不斷打向他的手臂，肩膀，頭部，宛如一陣陣狂風(fēng)席卷而來，而且隨著每一次拳頭砸出，灰色繃帶怪物的力量更加凝練，在洶涌。

“佐藤，該死的人是你！”永井圭嘶吼著，附近儲藏的胳膊，大腿，還有內(nèi)臟等化為灰燼給他提供力量。

黑色繃帶重新組合，在佐藤清治愕然的目光下，渾身披著一套由黑色和血紅色交織而成的鎧甲的邪天狗出現(xiàn)，頭盔只露出殺氣騰騰的紅芒，鎖定著他。

“這不可能呢！你明明剛覺醒……”佐藤清治難以相信他千錘百煉，卻比不上永井圭的“熱血”，灰色繃帶的怪物如出籠的猛獸一般向邪天狗襲去，但是一下被爪散了身形，化為了層層虛幻漆黑的粒子。

“沒什么，正義終究會戰(zhàn)勝邪惡的！”永井圭像是熱血主角一樣說道，而邪天狗瞳孔紅芒一閃，手臂就貫穿了佐藤治的胸膛，鮮血汩汩，給盔甲又添了一抹血色。

“我是邪惡，哈哈，我是邪惡哈哈！誰比人類邪惡呢？”佐藤清治喋血，攥緊了邪天狗的手臂，怨毒仇恨充斥，歇斯底里地說道，“永井，你要把我送進實驗室嗎？”

“不會的。”

……

“永井，你是我們?nèi)祟惖挠⑿邸！?

戶崎優(yōu)雙手交疊，手背撐著下巴，鏡片反射著他的冷漠貪婪，然后雙手撐在冰冷的會議桌上，緩緩低下了頭，單膝跪地，“謝謝你的寬容原諒了我們罪行……我承認我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話語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聲音微弱而哽咽。

“我，我……”永井圭喉嚨干澀，神色僵硬，瞥過頭去，“我雖然不會寬容原諒你們的罪行，但不會對你們報復(fù)……從今晚開始，亞人研究所的丑事就會暴露在陽光下……”

“永井，你是要主動聯(lián)系媒體嗎？”

“是的。”

戶崎優(yōu)轉(zhuǎn)身昂著頭跟永井圭四目相對，聲音在空曠的會議室中回響，透著不容辯駁的冷靜中帶著壓抑的怒火，施壓道，“你為何不能給我們機會，一點時間改正，重審錯誤，讓我們給亞人超國民的待遇，你非要不顧大局，給國家，給民族抹黑，給境外勢力遞刀子？一點都不為我國，民族的長期利益著想？我們都下定決定要把你打造出陽光下的超人了！”

“你自以為正義曝光了亞人研究所的丑事會怎么樣？會有多少人騷擾你，騷擾你的家人？境外勢力說不定把你們擄走……你現(xiàn)在沒損失不是嗎？”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永井圭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竟真以為他莽撞了。

“還有，佐藤清治在我們這里，我們會把他當(dāng)作人看待……永井，你的正義拯救了無數(shù)病患，貧窮的人們……”戶崎優(yōu)的動作遲緩而沉重，仿佛要承受某種無法承受的重壓，對著永井圭土下座說道，“你是英雄，請受我一拜！”

……

儀器閃爍著紅燈，動蕩，佐藤清治被束縛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全身被白色繃帶裹住，黑色特種材料束縛，幾乎無法動彈，灰色繃帶的怪物被水流沖刷刺激，壓抑在皮膚表面，根本無法成型，而研究人員換成了機械控制的手臂，一輪輪齒輪往他的胳膊壓去，鮮血，白骨濺飛。

“佐藤，我們又見面了！你要是早跟我們合作，我們就給你打麻藥了，可是誰叫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呢？”戶崎優(yōu)的身影出現(xiàn)在熒幕上，鏡片反射著他的貪婪跟冷漠，他不屑地嗤笑，似乎忘記對永井圭的承諾。

也許不是忘記承諾，而是普通人待遇在他們眼中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