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菲莉絲

在我最初的工作中，我的經理鮑勃為我準備了一份具體的任務清單，以便我在到達客戶現場后開展工作。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給了我更多的自由，我可以自行決定如何安排這些任務。但有一次現場工作改變了一切。

那是一個周一，像往常一樣，我的新客戶帶我參觀設備，把我介紹給將要和我一起工作的人，并了解我需要執行的任務。會議結束后，一位數據庫管理員（DBA）陪同我到工位，未來幾天我將在這個工位工作。然后，我開始執行分配給我的任務：在一堆新的磁盤驅動器上均衡他們的數據庫文件。

周三中午我完成了工作，通知大家我已經準備好讓他們測試系統了。不久之后，一位經理把我介紹給菲莉絲（這不是她的真名）和她的幾位同事。菲莉絲是會計部門的領導，而我這時候才了解到，她的整個部門都對這個系統很不滿意。事實上，她們的不滿正是購買這批新磁盤驅動器和尋求我幫助的推動力。菲莉絲和她的同事一起來觀看即將開展的測試。

介紹完畢后，菲莉絲坐在終端機前，運行她最不滿意的那部分應用程序。情況是這樣的：她會輸入一些數據，如果接下來系統運行得不夠快，那么我的拜訪（至少我迄今為止的拜訪）就會被認為是失敗的。

我倒吸了一口氣。

于是我們都站在那里，緊張地希望系統無論如何都能快速運行。人們在背后交叉著自己的手指默默祈禱。很明顯：這次測試意義重大。我站在那里，很想知道她到底在運行什么，也想知道為什么周一的時候沒有人對我提起菲莉絲。或者，最好是在上周就告訴我。但是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是：如果“土撥鼠菲莉絲”（Punxsutawney Phyllis）[1]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么我們都要再挨六個星期的寒冬。這真是太可怕了。

幾秒鐘后，她在椅子上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還豎起了大拇指。于是，整個辦公室里頓時洋溢著一種巨大的滿足感。她帶來的人還鼓掌了，并不是很夸張的那種，只是輕輕地拍手，就像在高爾夫比賽中一樣。人們對我微笑，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謝謝。

我知道這并不是一場為我而準備的伏擊。沒有人把我介紹給菲莉絲，也沒有人告訴我此行的真正目的，這也是完全合理的：我只是一個負責文件均衡的人。我并不負責決定做什么事，只是負責去做這件事。但是，如果菲莉絲的測試沒能得到大家所期望的結果，那么我當然不可避免地會被牽連其中。就像我因為測試成功而受到表揚一樣，如果測試失敗了，我也會受到指責。

碰巧的是，我很幸運。如果菲莉絲的系統原本是出于其他某種原因運行緩慢，而不是因為我沒有重新均衡那些文件，那么她后來運行的程序就不可能更快。

幸運當然是令人愉快的，但我并不想依靠運氣來打造自己的職業生涯，所以事后我向鮑勃解釋：我應該早點見到菲莉絲，聽聽她的故事。我需要參與到流程中，才能決定在客戶現場應當執行哪些任務。

鮑勃同意了，他甚至可能為我的建議而感到驕傲。就這樣，我達成了如下結果：現在，我將應邀參加工作計劃的電話會議，并在會上了解我每次拜訪的商業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