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物獵人(求收藏 追讀)
- 我有一具古神尸體
- 朝六晚十
- 3195字
- 2024-10-29 14:47:14
聚勒街位于蘆荻市靠東的位置。
作為全郡最出名的輕工業(yè)城市,蘆荻最多的就是染廠和紡織廠,而其中絕大部分工廠又建立在聚勒街。
當(dāng)佐柯走出站臺時已是深夜,可紡紗機飛梭的聲音依然嘈雜,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硫化染料的嗆鼻氣味。
他面無表情,顯然已經(jīng)對這樣的環(huán)境習(xí)以為常。
因為經(jīng)濟窘迫,不久前佐柯不得不搬到聚勒街破舊的公寓里和那些收入微薄的貧民們擠在一起。
佐柯放緩腳步,盡量不讓年久失修的木質(zhì)樓梯發(fā)出太大聲響。
輕輕打開房門,屋內(nèi)一片漆黑,他憑著記憶將大衣和帽子掛上衣架。
隨后回到自己的房間,佐柯立馬癱坐在靠背椅上,貼身內(nèi)襯早已被汗水浸透。
作為一名還稱得上是菜鳥的見習(xí)獵人,剛才的獵殺行動遠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不,是第一次獵殺怪物。
大概一個月前,佐柯接下了有關(guān)人口失蹤案的委托,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跟蹤調(diào)查以后他終于鎖定了坎寧安爵士就是案件的兇手。
最終他再三思考后選擇了在雨夜開展獵殺行動。
誠然,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足夠完美,甚至直到返回公寓前都將情緒控制的很好。
但尸仆掙扎的軀體以及皮箱里女人的殘肢還是讓他感到發(fā)自心底的恐懼。
他舉起桌上還剩下半杯的冷茶澆在頭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恐懼并不可怕,如果一個人不知道恐懼那他就離死亡不遠了。
于是他從抽屜里拿出了日記本開始寫日記,這是他緩解恐懼的方法,就像殺死坎寧安前的閑聊一樣。
【1896年10月18日夜,陰雨】
“我叫佐柯,迄今為止,我穿越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三年了,但我始終無法適應(yīng)這個詭異的世界……”
……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鋼筆在紙張上書寫時發(fā)出的沙沙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他掀起襯衣,露出自己布滿黑斑的蒼白皮膚,精壯的身體上到處都是裂痕,肌肉翻卷著向兩邊撐開,滲出膿黃色的液體。
一條條仿佛蠕蟲似的黑色生物又從他的身體穿過,將已經(jīng)碎裂的血肉和皮膚牢牢固定在一起。
看起來就像是用破布縫合在一起的丑陋娃娃。
【冷血】、【腐肉】、【尸斑】
這副丑陋的身體簡直和羊皮書上腐食類怪物的特征一模一樣。
三年前,他從一片血泊中醒來,屋內(nèi)到處是破碎的內(nèi)臟和殘肢,前身的父母已經(jīng)死亡,而自己也變成了令人作嘔的怪物。
他的身體冰冷,心臟也無法跳動,就像是一具從墓地中挖出的尸體。
但和別的怪物不同,佐柯并沒有繼承扭曲恐怖的天性,他就像是被囚禁在邪惡軀體里的可憐靈魂。
這些年來,他隱藏著自己的身份一直在偷偷調(diào)查著當(dāng)年的真相。
雖然調(diào)查沒有什么頭緒,但在過程中他意外接觸到了一群擁有著神秘力量的人類——怪物獵人。
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可以借助獵人的力量把自己變回人類。
如今,他已是見習(xí)獵人,算上今晚得到的尸仆心臟,他已經(jīng)攢夠了成為正式獵人所需要的啟迪材料。
想到這,佐柯自嘲地笑了笑,一個怪物想成為怪物獵人還真是滑稽。
他左手攥拳,在日記本上寫下了最后一段話。
“今晚的獵殺行動十分成功,人口失蹤案的兇手已死,我也終于湊齊了啟迪儀式的材料。”
寫完日記,時間已經(jīng)來到凌晨三點。
他本打算去上個廁所就趕緊睡覺,好為明天的啟迪儀式養(yǎng)精蓄銳。
可當(dāng)起身路過另一間臥室時,突然聽到屋里有個奇怪的聲音正在竊竊私語。
佐柯眉頭一皺,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近房門。
“我……祈禱……黑暗的仆從……顯靈……”
他下意識握住了腰間的匕首,雖然只聽到了些零星的詞語,但也足夠令人不安。
在短暫地進行了一番心里建設(shè)后,他猛地推開了房門,然而面前的景象卻讓他有些錯愕。
臥室里的方桌上燃燒著四根白色蠟燭,桌子正中間放著塊涂滿了神秘符號的畫板。
而一位長著雀斑的可愛少女此刻只穿著件單薄的紗衣坐在桌邊。
“看起來像是個簡陋的通靈儀式。”這是佐柯下意識的想法。
“啊!你干什么!”
莉迪亞捂著胸口大聲尖叫,顯然是被突然闖入的佐柯嚇了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我聽到你房間里有人說話……”
佐柯趕忙背過身去掩藏自己尷尬到發(fā)燙的臉頰。
“即使是哥哥,進屋也要先敲門的好吧!”莉迪亞迅速拿起一旁的外套披在了身上,佐柯這才敢把身子轉(zhuǎn)了回來。
“下次一定。”
佐柯敷衍的答應(yīng)了過去,隨后語氣立馬變得嚴肅。
“剛才屋里的聲音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在說話。”莉迪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隨后捏著嗓子給他學(xué)了起來。
“這是蕾妮教我的靈媒游戲,據(jù)說可以召喚死去之人的靈魂呢!”她興奮地拉著佐柯的手給他演示如何操作。
“召喚靈魂?”
佐柯趁著機會仔細檢查了畫板,卻發(fā)現(xiàn)這些神秘符號并沒有任何意義,純粹就是糊弄小孩子的把戲而已。
這讓他松了口氣,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嚴厲地把莉迪亞教訓(xùn)了一通。
“以后不要亂學(xué)這些奇怪的東西了,你現(xiàn)在最該做的應(yīng)該是好好學(xué)習(xí),再說了你召喚靈魂想干什么……”
“我想媽媽了。”
“嗯?”
“我說我想媽媽了!”莉迪亞的眼眶發(fā)紅,聲音中也帶上了哭腔。
聽她這么說,佐柯立馬閉上了嘴。
關(guān)于父母的死因,佐柯一直沒告訴她真相,可憐的莉迪亞到現(xiàn)在都還以為父母是因為工廠的大火而意外死去
雖然對前身的父母并沒有什么感情,但對親人的思念他也感同身受。
佐柯輕輕摸摸莉迪亞的頭,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明天咱們吃燉牛肉。”
佐柯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奈何面對莉迪亞時卻總會變得很笨拙。
他每次都只會用美食來轉(zhuǎn)移莉迪亞的注意力,不過好在這個簡單的辦法每次都能成功。
“啊,真的嗎?終于不用吃土豆餅和煮蠶豆了!”莉迪亞高興地蹦了起來,看得出來她對這兩樣食物早已深惡痛絕。
“噓!”佐柯把食指放到嘴邊,示意莉迪亞小聲點不要把鄰居吵醒。
莉迪亞笑了笑,乖巧地鉆進了被窩等待著明天的大餐。
而佐柯疲憊的心也逐漸放松了下來。
……
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佐柯就將蕎麥面包,黃油和一大杯牛奶放到了莉迪亞床頭。
在仔細檢查所有的材料都沒有缺失后,他少有的雇傭了一輛四輪馬車離開了家門。
馬車緩緩行駛了半小時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圣.荷魯斯大教堂。
圣.荷魯斯大教堂隸屬日輝教廷,是一座高穹尖頂?shù)母缣厥浇ㄖ?
每當(dāng)正午時分,教堂巨大的蒂凡尼窗在日光照耀會閃爍七彩光芒,因此它也是蘆荻市的著名景點。
每天都有許多貴族紳士們從各地趕來這里做禮拜或者參加唱詩班。
盡管現(xiàn)在才剛?cè)粘觯瑥V場上卻已經(jīng)停了好幾輛豪華馬車。
佐柯也走下馬車,一段不算太長的路程,花費了他六先令。
這幾乎是佐柯半周的薪水,但他固執(zhí)的認為啟迪前的儀式感可以帶來好運。
教堂過道從左數(shù)第三個房間就是專門進行啟迪儀式的房間,也是獵人們固定的聯(lián)絡(luò)點之一。
門外,作為啟迪值守的尚格已經(jīng)提前來到了啟迪室。
“嘿小佐柯,今天怎么有空來教堂,你不是還在搜集啟迪材料嗎?”
他壯碩的肌肉幾乎要把衣服撐破,橫貫面部的巨大傷疤更是讓他看上去極度兇狠。
當(dāng)然了,前提是要忽略他那不足一米五的身高。
佐柯友善地笑了笑,直接把手提箱內(nèi)的包裹拿了出來。
“你小子就是賄賂我也沒用,啟迪儀式的材料必須本人收集才行,這是傳統(tǒng)。”
“當(dāng)然了,你要是能搞來幾根古瓦那雪茄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說話時,尚格濃密的紅棕色胡須上下起伏,就像冒險小說里描寫的矮人國王。
身為純種的波西尼亞人,他沒少因為這點受到其他獵人們的調(diào)侃。
而當(dāng)看到包裹里還在搏動的暗灰色心臟,他先是一楞,隨即明白了佐柯的目的。
“每年參加啟迪儀式的見習(xí)獵人有四分之一會當(dāng)場死亡,另外四分之一則會變成某種不知名的怪物。”
“而且就算成為了正式獵人,其中絕大部分人也只是覺醒了個沒什么用的垃圾能力,卻要陷入和怪物們的永久廝殺中。”
“你……考慮清楚了嗎?”
尚格的眼睛盯著佐柯,希望能通過殘酷的現(xiàn)實打消他成為獵人的念頭。
“那就請你替我保管好遺書,可千萬別弄丟了。”
這些情況,佐柯早已提前知曉,他覺得沒必要再因為這種事情上演一場煽情大戲。
于是隨手從胸前掏出個信封塞到了銅須手里,隨后徑直走進了啟迪室。
尚格看著手里的信封有些意外,沒想到佐柯的信念如此強大,竟然連遺書都提前準(zhǔn)備好了。
他趕忙拆開信封,用手小心地將信紙展開,打算仔細看看佐柯到底寫了些什么肺腑之言。
可下一秒他就憤怒地將遺書扔在了地上。
“我就不該相信你這個混蛋!”
因為根本就沒有什么遺書,信封里裝的只是一張白紙。
就在這時,啟迪室內(nèi)傳出了佐柯惡作劇得逞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