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射殺了他!”
高俅大呼。
“晚了!”
高廉卻是冷笑,手中聚獸銅牌一出,
頓時飛砂走石,天昏地暗,
幾百頭猛獸奔將而出,朝著高俅這邊撲來。
“啊!妖法啊!”
“不好!快逃!”
……
禁軍們逃了一夜,早成了驚弓之鳥,
見這場景,早嚇得魂兒都飛了,怪叫著四下逃竄。
幾位將軍想要來帶高俅離開,可風砂太大,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前方猛獸怒吼如雷,急奔而來,
若帶著高俅必然逃脫不掉!
幾位將軍心照不宣,翻身上馬,飛也似的逃了。
高俅也想逃,可昨晚逃了一夜,雙腿早沒了力氣,快走幾步,栽倒在溪水邊,渾身都濕透了,
被山風一吹,凍得瑟瑟發(fā)抖!
數(shù)只虎豹已將他圍住,在三丈外嘶吼。
高廉緩步走來,大刀指向高俅,滿臉殺意:“高俅老賊!你陷害于我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
蔡攸重病暈迷,城中無醫(yī)可治,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往高唐州。
柴宣見到他時,對方已經(jīng)暈迷五天了。
“他每晚便有一個時辰醒來,大叫著身上著火,叫人用水淋他,模樣驚恐……”
趙伶兒向柴宣訴說著蔡攸的病癥。
此時,外面也已傳來謠言,
說蔡攸乃是牛妖轉(zhuǎn)世,以牛痘坑害百姓,惹來痘疹娘娘不悅,特意降下懲罰,讓蔡攸受百日之苦,才會死去。
還說那些種了牛痘之人,皆是中邪,會在一年內(nèi),與蔡攸一般死法,
說這是世人愚昧,信牛妖,不信痘疹娘娘的下場!
一時間,謠言四起,
許多人竟也跑去“靜安堂”鬧事,
好在,地方官府派人守著,“靜安堂”才免于被砸。
柴宣看著蔡攸,見其牙關(guān)緊咬,面色發(fā)烏,眼窩深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太平村的幾位名醫(yī),郝奉真,錢方,張小娘子皆被請了過來,挨個兒為蔡攸問診。
“公子,蔡大人是中了毒!”
郝奉真皺眉說道:
“此毒甚是奇特,老夫也未曾見過,除非能找來毒藥樣品,否則想要解開蔡大人所中之毒,怕是很難。”
錢方也道:“郝老說得沒錯,想要解毒,須知他中的何種毒?對癥下藥,方能解開,否則,胡亂用藥,只會事得其反,加快蔡大人所中之毒。”
柴宣也為難起來,
郝奉真,錢方,張小娘子,皆是遠近聞名的大夫,
而且這些年他們在太平村一邊治病,一邊從事醫(yī)學方面的研究,比普通的名醫(yī),又多了些現(xiàn)代醫(yī)學的知識。
若他們都沒辦法解毒的話,蔡攸怕是沒救了。
柴宣看著蔡攸,暗自嘆道:“唉!沒料到堂堂相府的大公子,竟也是個命薄之人!給你一個流芳千古的機會,你真就死給我看?”
下毒之人若查不出來,必定還會做惡!
這樣以來,所有人都會危險。
柴宣正自愁眉苦臉,
張小娘子說道:“我倒是知道一人,必能解此毒,只是此人品行極差,我不愿去找他。”
柴宣聽出張小娘子話里有話,精神一振,問道:
“還請張大夫直說,眼下救人要緊,只要他醫(yī)術(shù)高明,品行差些也是無妨。”
張小娘子頓了頓,嘆道:
“他叫安道全,乃是我一位師兄,為人好色貪財,經(jīng)常借行醫(yī)術(shù)之名,做些為人不恥之事,后來,被我?guī)煾岗s了師門,眼下應該住在建康府。”
“原來是他!”
柴宣眼前一亮,喜道:“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fā),直接帶蔡大人去建康府找安道全,
郝老坐陣高唐州,需要預防天花蔓延,把控疫苗生產(chǎn),
就由錢老同我們一起去往建康府,一路上,也好控制蔡相公的病情。”
于是,兩輛馬車連夜出發(fā),駛往建康府。
齊州這邊,天花疫情與反賊同在,
柴宣得到消息,御瘟軍已經(jīng)與高俅的大軍戰(zhàn)過幾場,在長清縣境內(nèi),打得不可開交,
高唐州的防控一刻也不能松懈。
眼下,徒駭河邊駐扎著一千太平村護院,外加三千高唐州廂兵,仍有些吃力,
柴宣又讓長清寨的王炎副寨主,只留百余人守寨,帶著四百多人前來高唐州支援。
王進被留在高唐州協(xié)助防御,
柴宣帶著欒廷玉,武松,時遷三人,外加二十幾名護院,一同趕往建康府。
日夜兼程,
七日后,終于趕到建康府。
安道全醫(yī)術(shù)高明,在建康府頗有名氣,
柴宣很容易便打聽到安道全的醫(yī)館所在,帶著蔡攸請他醫(yī)治。
醫(yī)館內(nèi),安道全先是把了下蔡攸的脈象,又翻開其眼皮仔細查看,隨又用銀針刺穴,一番嘗試下來。
他面色凝重,沉默片刻,對柴宣說道:“診金五兩銀子!”
柴宣沒想到這廝一開口就是要錢?
不錯!
頗合他的胃口,
柴宣遞出五兩銀子給他,
安道全沉吟道:“此人中的是三火之毒,以三種火性毒物熬制而成,一旦中毒,會慢慢熬干他的血液,直至體內(nèi)無血而死。
只有每晚三更,最陰之時,他體內(nèi)的火毒方可受到一些壓制,讓他短暫的蘇醒,但此時他的神智難以清醒,狀若瘋顛。”
柴宣喜道:“不愧是神醫(yī),皆被你說中了,想必安神醫(yī)已有了醫(yī)治之法。”
安道全緩緩搖頭,接著覺得不妥,又點了點頭。
柴宣覺得奇怪,
安道全解釋道:“安某收了小官人的診金,自是要將病情告之,但他的病,安某治不了,恕難從命,小官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柴道有些奇怪,問道:“安神醫(yī)是治不了,還是不想治?”
安道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似有難言之隱,
柴道笑道:“安神醫(yī)是擔心開出的藥,本公子買不起?放心,神醫(yī)只管開藥,本公子還是有些銀子的。”
安道全想了想,為難道:“不是安某不想治,是我不敢治他,
因為我知道是誰下的毒,安某若是治好了此人,對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柴宣心中一動,問道:“可是毒手巫醫(yī)朱玉貴?”
安道全猛地一驚,道:“小官人怎知他?安某一年前聽說他自死牢中逃了,便知他會繼續(xù)害人。
哎!此人用毒厲害無比,安某雖懂些醫(yī)術(shù),但世上沒有百日防賊的道理,他若想毒殺于我,我也必死無疑,
所以不敢醫(yī)治此人,怕惹來朱玉貴的報復。”
柴宣這才恍然,略微思索,道:“若我取了他的人頭,你可敢醫(yī)治此人!”
“這……這……”
安道全震驚無比,沒想到這位年紀不大的小官人,口氣還挺大的。
他搖搖頭,無奈說道:“你怕是不知那毒手巫醫(yī)的厲害!此人極善用毒,所住之地,到處都是毒物,
莫要說殺他了,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想靠近他都難,
此事恕安某無能為力,小官人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