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皇宮之中,嘉德帝姬趙玉盤,正依在窗邊,讀著帛紙上的詩句,
悠悠地嘆息,抬眼看著天空中飄逸的白云,
一縷相思惆悵,涌上心頭。
這首詞,是上元節,柴宣玩得高興,隨手寫出,贈于趙玉盤。
“公主,公主,您還在看啊,該吃飯啦,也不知這首詩有什么好的?那個姓柴的討厭死了!”
宮女小蓮呶著嘴勸道。
趙玉盤婉爾,頗有些自豪的說道:“你呀!多學點詩詞,便知他寫得有多好!
我原以為他是個普通的富家公子,卻未想到,他是前朝皇室后裔,
以為他不學無術,卻不知他才華橫溢,隨手一詞,便是千古佳句。
那些狀元進士,與他一比,如燕雀與鴻鵠,不可同日而語。”
小蓮道:“好!好!好!柴公子什么都好!可公主您也要吃飯啊!您都瘦了,到時柴公子認不出您來,看您如何是好?”
“嘴貧!討打!”
趙玉盤啐了小蓮一句,又望了一眼帛紙,這才依依不舍的卷起。
另一位宮女小玉,從外面走進來,滿臉笑意。
趙玉盤問道:“可有柴公子的信?”
原來小玉是出宮去了“靜安堂”
小玉拿出一個木盒,打開,木盒上面是三顆“太白去腐丹”下面卻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一串串數字。
趙玉盤大喜,拿出一本黃歷,對照著數字,開始翻譯。
讀著讀著,俏臉便紅卟卟的,
兩眼中全是幸福癡情的嬌羞模樣。
小蓮和小玉卻不解,見公主臉上如花一般綻放出微笑,面面相覷。
柴宣和趙玉盤的密碼情書,是二人之間的秘密,
除了他們,誰也看不懂。
畢竟跟公主偷偷談戀愛,柴宣還是得謹慎些。
…………
開封死牢中,高廉蓬頭垢面,一聲不啃的坐在地上,
昏暗的牢內,他的眼睛卻如刀鋒一般閃著寒光。
腳步聲傳來,是一位獄卒,為他端來一盤飯菜,有酒有肉。
再過三日,他便要問斬了。
高廉搶過飯來吃,一翻狼吞虎咽過后,
將木盤揭開一層,里面赫然放著他的銅牌和幡旗……
……
“什么?高廉越獄了!你們這群蠢貨!”
第二天,高俅咆哮大怒,
因為昨晚,高廉竟施展妖法,與外面接應的飛天神兵,殺穿了開封死牢,放出千余名死囚,并帶人趁夜襲擊了開封府府尹,
他押著府尹,逼迫守門的廂軍打開了城門,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割了府尹的腦袋,帶人卷起妖風而去。
高俅得知情報時,高廉早就不知所蹤,
“放虎歸山,必成大患!”
高俅氣得咬牙切齒,砸爛了好幾副茶具。
他發了一通脾氣,突然問道:“衙內呢?”
管家小聲道:“衙內去了教妨司,一夜未歸。”
高俅恨道:“又去找那賤婢了?”
管家道:“衙內這些天,天天都往她那邊跑,頗有些迷戀。”
二人口中的賤婢,則是高廉的妻子殷鳳嬌,
此女被打入教妨司,高坎得知,第一時間,拖著兩條斷腿去光顧。
殷鳳嬌自知高廉必死,她這一生都要老死在教坊司,
見高坎來找她,讓她抓住一絲脫離苦海的機會,對高坎賣力討好,施展全身解術獻媚,迷得高坎神魂顛倒。
二人如膠似膝,恨不得天天粘在一塊兒。
高俅沉著臉道:“找個機會,把那賤婢賣給契丹人。”
…………
政和三年,
六月,
天氣開始漸熱,柴宣同護院們訓練完畢,一般疲憊,躺在涼席上,不想動彈,
一件濕溫的毛巾,輕輕地擦著他身上的汗水和污漬。
“不是說了,你別亂進我房內嗎?”
柴宣有些無語,閉著眼說道。
一個女子的聲音應道:“那些丫環笨手笨腳的,哪有比得上奴家?你呀!一個公子研究一下術數不好嗎?非要跟一幫護院打打殺殺,這都被打成什么樣了?”
柴宣訓練時,參加了一場蒙面格斗,
這種格斗方式是柴宣提出來的,
所有人穿一樣的衣服,頭上罩個黑布,只管打,事后也不知是誰下的手。
如此做,也是為了鍛煉護院們的實戰能力,他有時也會參與其中。
雖然身上帶有牛皮制成的護具,
可一場戰斗下來,每個人都會被打得青一塊,柴一塊的。
柴宣懶得理她,閉著眼,享受片刻的安寧,
那女子正是張春娘,她動作很輕柔,細心的為柴宣擦去汗漬,
一番忙碌下來,柴宣竟然睡著了。
張春娘看著柴宣沉睡的模樣,索性坐在床邊,一手拄著下巴,癡癡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試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去碰柴宣的臉。
“嘶!疼!疼!春娘你又占我便宜!”
柴宣閉著眼,很不滿的嗓道,像是在說夢話一般。
張春娘卻抿著嘴竊竊直笑。
…………
傍晚,柴宣吃過飯,帶著幾十個護院,出去夜巡,
就是晚上打獵,
這樣做的目的,是練習護院們夜間作戰的能力。
一行人正在山道上走著,猛的從前方跳出一個大漢,吼道:“來人止步,留下買路財!”
遇上山賊了?
柴宣與一眾護院全都樂了。
高唐州附近百里的山匪,一聽到太平村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哪還敢來剪徑的?
這廝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么?敢在太平村附近打劫?
“公子,讓我去會會他!”
一名護院什長,躍躍欲試。
柴宣點點頭:“去吧!此人瞧起來有些功夫,莫要輕敵!”
這名什長下馬,走到那人面前,冷哼道:“小賊,你若能擋下我十招,便給幾兩銀子花花。”
他擺開架式,沉氣凝神,緩緩逼近那人。
那人也大聲呵道:“你這等小角色,莫說十招,三招便讓你趴下!”
言罷,他一個跳踢,腳尖畫一道弧線,朝著什長的下巴踢去。
腳未到,勁風先至。
什長眼一瞇,攔臂格擋,
“啪!”
一股巨力,踢得他手臂發麻,暗呼“好賊子”
就勢后退二步,身體一矮,雙腿低掃,攻向對方的腿彎處。
那人卻是渾身一抖,扎下一個馬步,氣沉丹田,輕輕一呵,身如大樹扎根,硬抗什長的掃腿。
又是兩聲悶響,
什長感覺腿疼欲裂,如同踢到了鐵板上。
那人沖前一步,欺到什長身側,
未待什長反應,大手一抓,抓住什長的胳膊,往斜地里一摜,
什長被高高拋起,摜在地上,摔得叱牙裂嘴。
那人哈哈大笑:“若都是你這等貨色,還是莫要上來討打!乖乖交出銀子,爺爺讓你們過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