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院內的大門徹底破碎開來。
弗里曼不清楚空氣里的聲音是怎么回事,但顯然不對勁。
他沒敢猶豫,迅速爆發騎士的力量,在多次的強攻下總算破了門。
“進,進屋……”
弗里曼雖然是一名騎士,身體素質優異,但此時同樣牙關震顫。
他完全不理會隊友和敵方,急切的將門內堆積的木板碎屑和石塊踹開,拖著遲滯的步伐往屋內走去,仿佛慢一步命就要沒了似的。
屋外的數十人無不是這種想法,心中爭先恐后,行動又似蝸牛般緩慢。
攔不住弗里曼的保羅一行人,也暫時顧不上敵我了,目標直指屋內。
而屋頂上的羅伊亦是如此,雙手環抱著身體,肩膀也不住的聳動,他毫不猶疑的轉身下樓,還不忘帶上門。
雖然已經屏蔽了聽覺,但這之前的陰寒感覺,依舊在體內緩慢釋放。
此時的感受,不僅是渾身惡寒,這一次的哀怨聲中似乎夾雜著某種囈語,連腦中的思緒也開始混亂,擾人心智,比先前的厲害多了。
……
“呼~呼~……”
屋內眾人無論敵我,都緩釋著心神,將體內的寒氣哈出,互相間短暫停息了爭斗。
好在房間夠大,足足聚集了十九人,其中十三名敵軍,六名友軍。
其余人則成了暴雨夜下的尸骸。
屋外,狂風仍然咆哮,暴雨依舊如注。
女鬼的嗚咽聲雖然沒有完全消退,卻適時放緩。
室內,每個人都屏息靜坐,仿佛時間凝固。
墻壁上懸掛著的油燈不時搖晃,陣陣微弱的昏黃,在眾人身后拖出暗淡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悶和靜謐。
羅伊不時轉動著眼神,與隊友無聲交流著。
“別掙扎了。”弗里曼哪里看不懂這些,看向羅伊說道:“年輕人你的箭術很不錯,起碼射殺了我十幾名下屬,但畢竟一群雜魚,別想逃過我的手心。”
他率先站起身來,作為一名騎士,身體素質自然高人一等,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長劍,如今在場眾人的生死,全在自己一念之間。
“你就不想知道屋外是怎么回事?”
羅伊表情自然,問得很隨意,試圖拖延時間。
“嗯?”弗里曼狐疑了數秒道:“你是在拖延時間吧?”
“是又怎樣。”
羅伊的心思被猜了出來,旋即話頭一轉點出關鍵:“你就算把我們全部殺了,就能安全離開嗎?”
隊友們自然明白,在白天就能安全離開了。
但敵軍不明白,尤其是惜命的弗里曼,能把一名騎士逼迫成這樣,屋外的異象顯然不簡單,此時的他確是猶豫了。
不過就之前敵我的狀態來看,他不相信保羅一行人能解決這個問題,笑道:“小子,你們不也中招了嗎?”
他干脆不著急了,循著酒味來到酒桶旁,又取過木杯喝了起來,繼續道:“好,我就等你們敬愛的隊長回來,好讓你們死心。”
話音剛落,微弱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隊長回來了!”
暴雨夜中,雷諾茲騎著快馬,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狂奔。
這一次邊境哨塔遇難,他在到達目的地后沒有發現敵軍,只有友軍的尸骸,迅速意識到這是在誘騙自己離開堡壘,連夜趕了回來。
在距離農場房屋還有數十米距離的時候,雷諾茲干脆棄馬。
雙腳穩穩的踏在地面,雙腿劇烈下彎,大腿的肌肉群瞬間緊繃,如彈簧般猛然蓄力,深藏于體內的騎士力量徹底爆發出來。
隨后,身體化作一道殘影,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向著屋內迅猛沖刺!
“弗里曼~!”
“哈哈哈,你回來晚了雷諾茲,我在屋里呢。”
弗里曼大聲笑道,一口悶了手中的酒水。
也不理會屋內眾人,反轉身體朝向門口,雙掌牢牢握住沉重的巨劍,周身肌肉因即將迸發的戰斗而隆起。
“嘭!”
房屋的木門被直接頂破。
就在雷諾茲以幻影般的速度竄進來時,弗里曼同樣邁步前沖,兩柄騎士劍激烈相交。
“鐺!”
兩名騎士的正面交鋒,連空氣都為之震顫,金屬相擊清脆而有力,火花飛濺。
“雷諾茲,老友相見就不能安分一點?還是坐下來喝兩杯吧。”弗里曼哂笑道:“你我交手過多次,每一次你都差一點。就算你能頂住我的進攻,你身后的隊友呢?死路一條!”
“你說得不錯。”
一臉疲憊的雷諾茲渾身都被暴雨浸濕了,長發緊貼在額頭上,雨水沿著發梢不斷的滑落,沿著脖頸鉆入內襯。
還剩六人嗎?他不得已長嘆一口氣,強行釋去疲憊。
隊友沒有死絕,敵人也沖進來了,急也沒用。
雷諾茲后退半步將長劍收起,眼神依次從隊員臉上掃過,問道:“那你們怕死嗎?”
“戰斗至最后一刻!”
羅伊一行人紛紛起身而立,蒼啷啷拔出腰間佩劍,背靠背形成了一個緊密的防御圈,冷冽的劍鋒朝外,時刻準備迎接戰斗。
十來名敵軍見狀,也不慣著,同樣長劍在手,不斷在空中比劃。
“好,你們都有種。”情形再次緊繃,但弗里曼實在是沒有了戰斗的心思,對著雷諾茲問道:“還有這個必要嗎?”
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占領南瓜地農場,關口就在攻進這座堡壘般的屋子,這之后憑敵我的戰力來講,南瓜地農場已經屬于淪陷狀態了。
倉庫里囤積著不少糧食,可以為之后的深入腹地提供配給。
但南瓜地農場的位置太偏,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的士兵,都是以小隊的形式進行,對于更大的戰場而言,顯得沒那么重要。
“你不會以為就我這一條線入侵吧。”弗里曼帶著一臉壞笑,說得很是隨意:“黑巖城西邊境,已經大軍集結了。”
戰爭期間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雷諾茲有些不明所以,語氣嚴肅道:“男爵大人自有安排,魯丁王國也不會放任男爵領淪陷。”
“哈哈,那要是城內叛亂呢?”弗里曼臉上的笑容越發猖狂:“就這兩日,黑巖城可就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