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元在水郎中醫(yī)館醒來的時候,李家來的侍女正在清掃房間。
“少爺,今兒醒的早,看來您的傷勢快要痊愈了。”
侍女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笑著說道。
李家上下大部分的主子都比較嚴肅,不過這位前族長的二公子,現(xiàn)任族長胞弟卻是跟其他人不太一樣,性子活潑也格外平易近人。
“翠兒今天說話好聽,回頭記得向老趙討賞,就說本少爺特批的。”
“哎,哎!那翠兒就在這里謝過承元少爺了!”
她轉(zhuǎn)身過來謝道,瞧見她手中一塊老舊布帛,跟府里面常用的絹布差不少,李承元心中疑惑,不由問道。
“咱家是用不起抹布了嗎?從哪尋來的這一塊破布,有礙觀瞻!”
翠兒聞言嚇得當即跪下來,柔柔弱弱道,“少爺恕罪,清早起來我在少爺?shù)臅郎峡匆娺@塊布子,以為是昨晚服侍的丫鬟落下的,這布子摸著料子順手,這才用了起來......”
“算了算了,你起來吧。”
看著她一副委屈樣子,李承元擺擺手將她打斷。
原本就是隨口一問也沒真心想要怪罪她,況且大清早的哭哭啼啼也容易喪了一天的心情,然而當他注意到翠兒手中破布的時候,眼睛忽然直了。
從她手中接過來,李承元將這塊厚實的鹿皮布子展開,上面彎彎繞繞標著一些山脈和水系,直到看見了眉尺村的位置,才驚覺這是附近的輿圖。
他心下好奇,當即研究起來。
崗頭山,碧月灣,南海郡,羅定縣......
“這是......”
李承元看著看著,瞳孔忽然一陣收縮。
原來正在圖中所示崗頭山的東麓,接壤南海郡的一處水潭旁邊,赫然被人標注了一處紅點,旁邊用朱筆寫著——大魔遺冢!
“這是大魔遺冢的地圖?!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里?”
心中一連串的疑問襲來,正想著詢問翠兒,卻聽見房門外傳來腳步聲。
“家主,府主,少爺已經(jīng)醒了。”
聽著門口侍女傳來的問安,李承元連忙將這輿圖收起,眼神警告翠兒不得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然后便從床上下來,披了件衣服向門口快走幾步,到了外廳門口,正巧遇上李兆楓陪著蘭溪進門。
“承元見過家主,見過十一叔父。”
蘭溪微微頷首,目光瞥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翠兒,冷聲道。
“不知道少爺還受著傷嗎,你就是這樣侍奉的?”
小姑娘嚇得慌忙伏在地上,口中連連請罪,李兆楓見不得這些,看向李承元說道。
“看起來傷勢基本痊愈了,水郎中的醫(yī)術果真名不虛傳。”
李承元拱手說道,“回十一叔父,承元今天感覺好多了,應該是不打緊了。”
“嗯,不錯不錯。”
兩人說著話便把翠兒怠慢的罪過揭去了,蘭溪也沒有追究,幾人在廳中分賓主落座,有下人奉上了熱茶。
蘭溪擦著杯蓋喝了兩口,然后看向李承元說道,“你兄長昨晚來過了,我瞧你睡了便沒打擾你。”
“啊?大哥來了?”李承元喝著茶,聽見這消息險些噴出來。
“呵呵,你別激動,族長他有要事趕往南海郡了。”李兆楓笑著說道。
“哦,哦......”
李承元心下稍寬,他自幼父親瘋癲,母親生自己難產(chǎn)而死,可謂是無父無母。
按理說應該是長兄為父,本應該好好照顧他,可李承基未及弱冠便將李家外事一肩挑之,自是沒有太多功夫。
因此兄弟兩個之間大半不熟,還因為族長的緣故,李承基越來越嚴肅古板,李承元見了他,心中總是不免有些畏懼。
蘭溪喝了口茶,又繼續(xù)開口說道。
“承元,原本我也應該隨你兄長一起去南海郡,可一來夜間趕路,我身子骨弱經(jīng)不得顛簸。二來又覺著你一人在這,我心里放心不下,這才等在今天早上過來跟你知會一聲。”
李承元聞言一驚,看向蘭溪說道,“您也去南海郡嗎?究竟什么樣的事情,需要李家族長和家主一起出面?”
聽他說完,蘭溪閉口不言,李兆楓雙眼微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家主恕罪,是承元冒失了。”
瞧見他沮喪模樣,蘭溪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面上卻是古井無波。
“最近這眉尺村有些風波,我走之后,你要時刻聽你十一叔的話,萬萬不可再擅自去那崗頭山,找什么大魔遺冢。”
她將茶杯輕扣在桌上,語氣忽地提高幾分,“聽清楚了嗎?”
李承元連忙應道,“承元明白!”
李兆楓此時笑著說道,“跟著我不用那么多拘束,左右我也大不了你幾歲,你做好本來樣子便可。”
“不過你要是亂跑,我這把止水劍可不止會殺人,還能打你屁股蛋子,哈哈哈哈!”
李承元尷尬賠笑,他不明白自己這位小叔,為何總喜歡講這種不熱不冷的笑話,明明只能逗笑他自己。
“十一叔,聽意思您也要在這里住一段日子?”
李兆楓聞言頓時便不笑了,他目光一肅,輕聲說道。
“不光是我,云陽宗也會派人前來。這一次山上的動靜太大,幾位教主商議出了個分工,咱們李家是涼山郡大族,加上我又是云陽宗之人,所以便安排我在村里坐鎮(zhèn),防止修士搗亂的情況出現(xiàn)。”
“當然,還有咱們李家也派了人前來,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做個臨時的村正。”
“啊?我......”李承元聞言連連擺手,他哪里做的來這個。
況且他懷里還有份輿圖撩動著他不安分的心,要他老實待在村里,那是萬分也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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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我說多少遍!”
碧月灣南,水潭拱洞之中,寧則叉著腰怒視著趴在地上的李凡,“本姑娘是劍修,這套拳經(jīng)練不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李凡!你如果還是在我手底下走不過三招,那么你干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再來!”
看著李凡又一次被少女捶飛,小青蛇盤在一旁的枯枝上,嚇得瑟瑟發(fā)抖。
還好他只是個帶路的,不用貢獻什么戰(zhàn)力,不然這個練法,好人也給弄殘了。
這兩天以來,李凡和寧則夜夜來這水潭苦修。
盡管李家奶每夜都查李凡的寢,可等老人睡去之后,兩人便又悄悄溜出來,同時也可以避免出現(xiàn)那天晚上田家妹子投懷送抱的情況。
不過田玉芬這兩天十分消停,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也絕口不提成親之事。
好像完全把此事拋在腦后。
如此一來,三人處起來倒也相安無事,有時候李家奶去純陽祖師廟里做侍奉的時候,田家妹子還給兩人做飯吃。
只剩下李家奶還天天把兩人的婚事掛在嘴邊,李凡每次都敷衍過去,田家妹子聽了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幾天下來,居然十分融洽。
正在今夜,李凡突破了煉氣三階,寧則拿出了一套拳經(jīng)給他,聲稱縱觀上一次的表現(xiàn),李凡身手還需要加強一些。
不過這拳經(jīng)招式簡單,看上去就跟前世的軍體拳沒什么差別,李凡煉了許久總是被寧則嫌棄不得要領。
問她這套拳出自何處她也不說,只是鄭重告訴李凡這拳的名字。
“殺人拳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