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元嬰境的長老出現在這里,眾人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他們中間也有像是崔思齊這種通過作弊進來的。
而且要說對大魔遺冢的執念,這些快要歸葬的老家伙實際上更為上心。
可青羽門長老元嬰巔峰境界的修為,半步地香的大能,被人撕斷一條胳膊的慘狀還是讓所有人的心頭為之一震。
“師父,你,你怎么樣?”
一名三十歲往上的中年修士撇下對手,慌忙上前攙扶,然而那老道士卻渾不領情,用僅剩的手臂扯住愛徒的領口,嘶聲裂肺喊道。
“帶我走,帶我出去!!快啊!孽徒你沒聽到嗎!!!”
那修士被自己師父的樣子嚇到,趕緊攙起他,萬分不舍地回頭看了眼那地上的金精寶箱,狠狠嘆了口氣退出去。
臺階上的眾人見到這一幕,有一些也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護道的地香境長老已經被傷成了這個樣子,以他們的修為進入殿門想必很難全須全尾的走出來。
鐘南武莊的少莊主沒有退卻分毫,目光深沉望向殿門之內,眉頭緊緊皺起。
“傲無極,你怎么想?”一身戎裝的兵家修士將手中長槊杵在地上,看向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壯碩少年。
“武道一途,不進則退!斐長空,想必你也不會甘心只拿了這金精錢吧?”
看向和自己打了半天的兵修,傲無極第一次開口,他雖然看上去不像個十五歲的少年,但正處在變聲期的嗓音卻是出賣了他。
如同公鴨一般,甚是難聽。
李凡心道怪不得此人開始便沉默不語,這個年紀,正是面子比天大的時候。
“不如我們聯手進去,這幾箱金精放在這里,料想也不會被人拿了去。”兵修俾睨看向臺階下面的一眾修士,他和傲無極的修為本就冠絕全場,【禁法】道基對他們這種肉身強悍的修士影響又小,絲毫不擔心煮熟的鴨子飛走。
噗呲!
“你們,你們.....啊啊!!!”
忽然間一聲慘叫傳來,眾人回身向那斷崖看去,一群帶著白色無相面具的黑衣人從天而降。
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功夫,便將青羽門的長老和弟子斬殺當場。
望向排成一列,整齊向前靠攏過來的魔宗修士,在場之人無不感受到了凜冽純粹的殺意。
或許是因為【禁法】道基的緣故,他們被收走了大部分的倚仗,此時面對實力不濟卻是井然有序的魔宗陣列,心中開始不住的打起鼓來。
察覺到掌中少女的手心滲出了細密汗珠,李凡輕輕捏了一下,拉著寧則悄悄沒入人群。
“不怕,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
然而隨著他話音落下,李凡驚訝地發現周圍的修士正在不斷收縮靠攏,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便凝聚成了致密緊湊的一大團。
“我靠!合著都是這么想的是吧!”
此時,真正的高個子已經不在意下面的情況,傲無極和斐長空并肩而行,邁入了那高達數丈的青銅巨門。
奇怪的是,那些圍攏而來的魔宗修士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一般。
面對著如此高壓的氛圍,終于有人忍不住了,“天殺的魔宗,莫要逼人太甚,兄弟們一起上啊!”
然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正道一方紋絲未動,誰都不想去做那個第一只出頭的鳥兒。
可是既然這邊偃旗息鼓,另一邊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
“圣宗弟子!殺!”
隨著一道冰冷肅蕭的聲音響起,一排魔宗修士各操兵刃,向這邊一齊沖了過來。
“嗖!嗖!嗖!”
連續三道冷箭射出,準確無誤的射穿了幾張無相面具的腦袋,然而下一刻,一張戴著狗頭面具的人便從墻中鉆出來,一掌便將那西北邊弓打進了場中。
與此同時,寧則正揮動起無缺巨劍想要上前搏殺,卻被李凡一把拉住。
瞧見他向自己擠眼睛努嘴,寧則回頭望去,發現崔思齊已經和了塵向著大殿的位置走去。
“寧姑娘,我們跟上去,外面這攤子爛事兒便交給他們。”
看著陷入亂戰的一鍋粥,寧則點了點頭,任青怡自然也沒什么意見,三人向著大殿的方向殺去,很快便靠近了這座宏偉的大殿。
隨著三人進入其中,一陣濃郁至極的香火味道撲鼻而來。
李凡仰頭望去,瞳孔瞬間劇烈收縮,只見看不見的蒼穹之上有猩紅色的繁星點點,如同血液銀河,靜謐幽靜地注視著他們。
“這是......倒燃香火?!”莊文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隨著他聲音落下,李凡頓時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降臨,寧則手指上凝結出的金盾咒一閃而逝,她神色沉重說道。
“是魔宗的邪法,我全身的靈力都被壓制了。”
“再加上【禁法】道基,恐怕是天香境的大乘修士親至,估計也會被削弱成為煉氣境。”莊文彥沉聲說道。
李凡默念了一下金盾咒,面前忽地升起一面金色光盾,他愣了一下,這一幕也讓寧則和莊文彥同時愣了下。
短暫的沉默過后,莊文彥開口道,“這位李兄弟體質倒是特殊,剛才在【禁法】道基的壓制下可以御使飛劍,而如今進了這神罰之地,居然一身靈力可以不受影響。”
李凡見他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實際上他并不是有心藏拙,而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算了,先別討論這個了。”
寧則突然開口說道,“崔思齊進了這里,和我們也不過就是前后腳的功夫,為什么眨眼間就不見人了?”
莊文彥搖了搖頭,建議還是往里走走看。
四人排成棱形,寧則打頭,李凡和任青怡走中間,莊文彥殿后。
就在他們向前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寧則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李凡出聲問道。
然而隨著他的視線落在前方,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滿地都是殘肢碎肉,血液混著黑色泥灰呈現漿糊狀,任青怡見了這一幕忍不住俯下身子,哇哇大吐起來。
寧則臉色也不好看,李凡強行咽下口水,回頭看向莊文彥,頓時一愣。
“李兄弟,嗚哇……”
他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比任青怡吐的還慘。
“實在是有辱斯文,太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