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伯玕你會這么問。”
陳巡似乎是早有準備,當即笑著說道:“你可知我二人的最大優勢是什么嗎?”
“能打?”
李瑯確實沒想到,半天才吐出了這么兩個字,陳巡搖搖頭,說:“不對不對,你我最大的優勢是,我二人是陽曲人。”
“這和找人有什么關聯?”
“你這人雖然很有能力,腦子也好使,行事穩重,性冷靜,但也太不懂人情了。”
陳巡對李瑯的能力是很認可的,同時陳巡也知道自己的斤兩,關鍵時候還有點慫,根本沒法和李瑯比。
但陳巡也有他的長處。
說的好是善于交際,其實就是巴結。
陳巡手上的錢,多數都往外送出去了。
“這與你我是哪里的人有什么關系?”
陳巡越說,李瑯也越疑惑。
“你不知道吧,皇后母親也就是宜城君,和我們是同鄉。”
聽完陳巡的說辭,李瑯也沒聽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反問道:“你我身份低微,就是想巴結也見不到。”
“一次不行就兩次,總能見到,既然想要拜訪高位,就要抱著登門多次的打算。”
陳巡渾然不在乎面子。
見李瑯還在猶豫,便再次問詢:“你去不去給個痛快話。”
“行。”李瑯思索再三,當即拍案決定,道:“兄長你來找我說此事,便是心中有我,若再推辭,就是弟不懂事了,我隨你同去。”
“哈哈,好。”陳巡也極為高興,大笑道:“有你這兄弟,此生無憾了。”
二人一拍即合,當即離開禁軍居住的軍營,向賈府而去。
···
賈充雖然已經死了,但賈府拜訪的人卻依舊是絡繹不絕。
李瑯和陳巡花了全部身家,購買了幾匹上等的好布。
倆人抱著布匹,還沒到賈府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衣著華麗的男子恭敬的對一個婦人躬身施禮。
這姿態都不能說是很低,分明就是卑微
李瑯見此情形,不由扭頭看了眼陳巡。
便對他說:“這人衣著華麗,不是高官也是富家子,卻對那婦人如此恭敬,想必就是宜城君了,你我如此寒酸,宜城君真能見我們嗎?”
“現在過去不就見到了嗎?”說著,陳巡就拉著李瑯要過去,并說:“再磨磨蹭蹭就真見不到了。”
二人抱著東西跑來時,那男子也已經從另一邊離開了。
那婦人正要轉身回府,只聽陳巡忙喊道:“見過宜城君。”
聽到聲音,婦人扭頭看向陳巡、李瑯二人。
“何人?”
陳巡趕緊給李瑯示意,讓李瑯開口。
因為李瑯是射聲營司馬,比他官高。
“臣射聲司馬李瑯,貿然拜訪,望君莫怪。”
“李瑯…沒聽說說過。”
頓了頓,已經轉過身去的郭槐卻猛地回頭,忽然發問:“你可是陽曲人?”
這一問,反倒是把李瑯問的一愣。
心中疑惑道:我還沒自報家在何地,她怎么就知道了?
“是。”李瑯雖然心懷困惑,但還是點點頭,如實回答:“我是陽曲人。”
“你祖父叫什么?”
“李遠。”
“果然是,難怪覺得‘瑯’這個名耳熟,原來你是文遐叔父的孫子,那就沒錯了,當年我還未出嫁,隨父在伯父家…”
李瑯這會更懵了,自己祖父這么厲害?
李瑯只知祖父參過軍,并未做官,在自己很小時就因傷病故了。
“你不知道也正常,你父不愿入伍,便在家務農,自是不會和你說這些。”
聽郭槐這話的意思,貌似自己祖父混的也不差,不過就算是不差,也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而且,李瑯很清楚自己父親就是一種地的,家中也不富貴。
倒是母親那邊家里有些底子。
李瑯當禁軍,還是被強征來的,若真有實力也不會被強征了。
不容李瑯思索,郭槐便再度開口:“不知你在京,不然我肯定要舉薦你為官,也無需去做禁軍整日辛勞。”
“誒呦。”郭槐拍了下腦袋,嘆息道:“年紀大了,瞧我這腦子,先入府再說,他是…?”
郭槐雖然嘴上說先入內,但目光卻是審視起了陳巡,陳巡也看出郭槐和李瑯家有淵源,立馬開口:“回宜城君,仆是司馬身邊護衛,在外等候即可。”
“那便在外等候吧。”
陳巡施禮稱唯。
李瑯隨郭槐入府。
···
堂內。
二人分主賓而坐。
“來人,換上新茶。”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長相俊美的丫鬟就從外入內,端走了李瑯旁邊案上和郭槐旁邊案上的舊茶水舊糕點。
李瑯側目看了眼糕點,承認自從胎穿到這個時期后,就沒見過這么好的食物。
而且還是嶄新的,就被端下去扔了。
瞧見李瑯坐的筆直,姿態很是僵硬,郭槐笑道:“無需拘謹,說起來,你祖父還有恩于我伯父呢。”
郭槐也順勢道出了李瑯祖父李遠的事,早在曹魏時期,李遠參軍,在雍、涼戰區為一小卒。
正逢郭淮任雍、涼戰區主帥,李遠因作戰驍勇,拼死搏殺,屢立戰功,也是先后被郭淮提拔多次,還在一次平叛力戰異族叛軍保護郭淮,卻背中流矢因傷重被迫卸甲歸田,本來郭淮要舉薦擔任一縣令,但還未正式任命,李遠就病故了。
那時還沒李瑯。
就連李瑯父親也沒多大。
不過李瑯父親并沒有參軍,而是選擇在老家安心種地。
當時郭淮還送了不少錢給李瑯父親,但李瑯有點想不通,既然有不少錢,為何家中那么貧困?
···
“現在你家情況如何?”
“家況很好,勞君掛念。”
“嗯。”郭槐點點頭,說道:“如此便好,雖然伯父不在了,但你若有需求,也可提出,我能做到一定會幫。”
李瑯點點頭,雖然李瑯點頭了。
但李瑯可不會傻到真向郭槐提需求。
人家客氣,但你不能當真。
這時,丫鬟們已經端著嶄新的糕點和茶水進來了。
擺在案上后,她們方才福身施禮告退。
待丫鬟退下后,郭槐看了眼放在李瑯旁邊的布匹,說:“這是送給我的?”
“是。”李瑯順著郭槐目光看到了布匹,立馬會意,忙點頭道:“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還請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