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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誅邪-破滅

“所以呢?你們為了自己的長生,就掠奪了別人的生命?”

賀言對著說著。

從剛才望翎的現身來看。

賀言多多少少想明白了對方具體干了什么。

“那又如何?為何有的人生來就能享受榮華富貴,可以健康的活下去?

而有的人,出生便是苦難,為了活下去,就要忍受各種各樣的折磨?

我們不過是想要不斷的活下去罷了。”

望翎的聲音伴隨著斥責與不甘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些被當做養料的人,他們一出生便可擁有漫長的壽命。

憑什么?既然上天不給我們活路,那我自己去爭取,又有什么錯?”

“可是問題是...”

賀言向前方走了幾步,將斬妖劍拿了出來。

“可問題是,你們想要尋得長生,這沒有錯。

錯就錯在,你們不該掠奪他們的生命。

仙佛之所以是仙佛,就是在于,心有欲望而能自制。

若是沒有這樣的控制力,又與為禍人間的妖魔何異?”

賀言向著前方隨意的揮出一劍。

被劍身劃過的地方產生了一絲輕微的波動。

“天上神佛,地上妖魔。

其本質毫無不同,所以有些心存自律的妖邪可以飛升天界。

而天界的神佛如果控制不了自身的欲望,又將會墮落成魔。

而人類,萬靈之長。

既有仙佛的慈悲,也有邪魔的貪妄。

而成仙成佛,不過是一念之間的思量罷了。

所以...你們此舉,可得長生,卻不可得善終。”

賀言再次揮劍。

這一次力道加大,畫過的地方再次出現漣漪。

相較于上一次的輕微,這次的波動程度明顯增強。

幾乎肉眼就可以觀察得到。

“哼,不知所謂。”

望翎冷哼一聲,再次發起攻擊。

不過這次的賀言并沒有閃避,而是讓他在其結結實實的擊中了自己的后背。

“果然是這樣么?”

雖然賀言已經有所準備,但是那一幕依然有些讓他吃痛。

“什么果然,你怎么不講那些大道理了?怎么...說不出來了?”

望翎的的聲音再次從四面八方響起。

讓人一時無法判斷出對方的所在。

“唉....”

賀言仰起頭,看著已經有些昏暗的天色,發出一聲感慨。

“感覺有些講不通,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看法。

如果繼續爭執下去,感覺沒完沒了了。

既然如此,那還是用最簡單的辦法吧。”

“什么辦法?”

“活下去的,說的就是對的。”

“很不錯的提議,那么...你就帶著自己的大道理去死吧!”

似乎是在準備什么殺招。

望翎的聲音忽然增大。

周圍也開始出現了淡黃色的霧氣,在本就暗淡的天色下,顯得越發詭異。

賀言站在霧中,將斬妖劍豎在身前,然后緊閉起雙眼。

周圍的霧氣開始慢慢移動,像是有人在操控一般。

慢慢的變成一陣旋風。

將賀言困在最中心的位置。

“我承認,你剛才說的話有些道理。不過,死人的道理可沒有聽的必要!”

望翎的怒吼響起,也預示著他準備的殺招即將開始。

濃烈的黃色霧氣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四周的碎石雜物也開始慢慢被吸引過來。

然后望翎的身形開始在最頂端的缺口處出現。

虛幻的身姿高高舉起一柄由無數枝蔓纏繞在一起所構成的長劍。

與之動作一起的,還有無數從黃霧之中伸出的猶如枯枝一般的手臂,每個手臂都握著與望翎手中相似的長劍。

快速旋轉的黃霧將一柄柄利刃變成宛若絞肉機,快速向賀言聚攏。

周圍的利刃也已經開始不斷地砍中賀言的身軀。

好在老君煉制的‘布衣’防御力不弱。

那些黃霧構成的利刃在觸碰到他之后便重新變為煙霧。

不過隨著周圍的黃霧逐漸靠攏,再加上不斷有新的利刃生成。

如此下去,哪怕是再好的法器也無法抵擋如此密集的攻擊。

而隨著最上方的望翎的幻影開始有所動作,賀言終于動了。

只見他輕輕的將斬妖劍向前方揮出,原本密集的黃霧瞬間被撕裂出一道口子。

有了缺口的黃霧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消散。然后消失。

慢慢的周圍又恢復成了原本的樣子。

當望翎再次出現之時,已經是一副重傷的姿態。

一道從肩膀滑落到腰間的傷痕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哈...哈...可惡...”

望翎頭發凌亂的看著將自己傷成這樣的罪魁禍首,臉色充滿了不甘心。

“你的功法確實很特殊,不過很可惜。

它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賀言將斬妖劍插在地上,將一片樹葉從地上撿起,捏在手中細細揉搓。

“你將自己的身體煉制成了一件法寶。而這件法寶的作用...就是幻化成剛才的黃霧。

倘若你沒有將黃霧聚攏在一起,我想要擊敗你,可能還要麻煩一些。

而你現在,不過是寄宿在一具法寶之上的游魂罷了。

這樣的你...能夠稱為‘長生’么?”

“哼,只要活著,沒有肉身又怎么樣。

只要能夠長生,我以后可以...可以...”

望翎忽然開始磕巴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他的師兄-青巖。

看著青巖那失望的表情,他忽然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可以奪舍其他人的軀體是吧?”

賀言走了過來,將碎掉的樹葉隨手扔掉。

“我說的沒錯吧,這位小道士?”

“呵呵...確實,你說的不錯。”

避過自己師兄的目光,望翎又變回剛才的那副狂妄的姿態。

不同的是,他的語氣不再充滿自信。

“望翎,你...真是這么想的?”

青巖蹣跚的走了過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自己這個撿回來的小師弟。

“啊...師兄,你是不會明白的。一個在小從死人堆里想辦法活命的人。

對于死亡會有多么大的恐懼。

所以,當望羽師兄告訴我,他找到一種可以讓我們長生的法子之后。

我立刻就同意了他的想法。

真的,可是你卻跳出來阻攔了我們。

師兄啊,你從小和師傅一起生活,你是不明白那種感受的。

我說過的,只要能夠長生,我做什么都可以。”

望翎一字一句的說著,可是他的眼神始終不敢與青巖對視。

“好了,如今我敗了,馬上就要迎接我最懼怕的死亡了。

不過我不恨你,師兄。

你的堅持或許是對的,可惜...他不適合我。

不過下一世,咱們兩個還是別認識了。”

青巖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小師弟,臉色沒有怨恨,只有惋惜與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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