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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澡堂子

何大柱是三食堂的后廚班長,現在食堂里也沒有提供早飯這一說,所以在平時,只要自己不耽擱食堂中午的開飯時間,對于早上他幾點去上班,主任老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過分就行。

所以何大柱他睡醒了之后,一點也不著急,出去洗漱了一下,然后一摸頭發,就感覺自己滿手的都是油,頓時心里就嫌棄的不得了!

說實話,傻柱這叼毛實在是太邋遢了,整個冬天就是一件破舊呢黃棉襖,渾身上下臟的不行,尤其是衣服的袖口那兒,油污臟的都能反光了。

嘖嘖!何大柱可不是傻柱那邋遢鬼,他可受不了自己身上這么埋汰,于是在嘴里咦了兩聲后,他就收拾東西,準備去澡堂子里好好的泡一泡兒。

說起這京城的澡堂子啊!那可就能說的太多了,過去,老京城人講究“兩泡”,即泡茶館和泡澡堂子。那時,這老京城里不是有一句歇后語嘛,那就是:“出了茶館進澡堂子——里外涮”。去澡堂子“泡澡”,已經融入了老京城人的日常生活之中,成為了一種生活方式和習慣,并已然成為了一種精神上的享受。

京城的澡堂子,從規模上大體可以為分三種。最高檔的被稱為“官堂”,顧名思義,就是來的人大多都是當官的,或者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其內部裝飾講究,里邊兒的設施一應俱全,如澡盆、衛生、服務都是一流的,并且還可以在這里睡覺、吃點心、喝茶、打麻將等。BJ地界兒上官堂的代表有:珠市口西大街的清華池、王府井八面槽的清華園、楊梅竹斜街的東升平、李鐵拐斜街的西升平等。

中等的澡堂子叫“盆塘”,盆塘是單間雅座,客人多是小職員、教師、中低層的官員等市民階層或公職人員。婦女們也經常帶著孩子來洗盆塘。這些“盆塘”,外設躺椅、茶具,設施上也算齊全,和上等官堂相比,有些大同小異。不過來這里的客人,大都沒有太多的時間膩在這里吃喝玩樂,所以“盆塘”的娛樂氛圍稍次。其代表有:位于王廣福斜街的“一品香浴堂”和位于騾馬市大街的匯泉浴池。

最普通的澡堂叫做“散座”,也叫做“池塘”。服務對象主要是廣大底層的勞動者。其澡堂位置,多位于交通不便的偏僻街巷,并且規模小,設備簡陋,收費低廉。來這里的人,圖的就是能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

何大柱簡單的吃了口早飯,然后就收拾好要換洗的衣服,然后找個挎包一裝,再把毛巾給系在包帶上,就大搖大擺得去了離南鑼鼓巷不是很遠的一家叫,“東升號”的澡堂子。

在京城里,這泡澡跟和喝茶一樣兒,也分喝早茶和下午茶!泡澡呢,就分早泡和晚泡……

這家“東升號”的名字來源,就是來自一條香水行里的俚語,叫“金雞未唱湯先熱,紅日東升客滿堂”的意思!

這有的人啊,嫌棄晚上的時候堂子水混,里面全是泥團,于是他們就喜歡一大早的時候,澡堂子剛開門,就來洗個頭湯澡!

何大柱走到前門大街上,然后到澡堂子的售票窗口邊,花了兩毛八分錢買了一張連搓灰帶泡澡的套票后,就走進了男更衣室得門口。

一掀開門口厚重的棉布簾子,頓時屋里一股濃郁的水蒸氣就迎面撲來,讓何大柱仿佛處于仙境一般,整個更衣室里到處都是飄飄渺渺的水蒸霧氣。

把票遞給守在門口得串堂小哥后,何大柱就領到了一個印有數字的手串木牌和一把更衣柜得鑰匙,接著他按照木牌上寫的數字,然后找到了對應的更衣柜。

把挎包往供客人休息的床上一丟,隨后何大柱就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給扒了個精光。

可能因為是兩世為人的緣故吧,何大柱他除了感覺自己的精力特別旺盛,仿佛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之外,就是他這吊兒郎當的尺寸了,跟生產隊里的驢似的!

雖然吧現在他要這根鐵棍沒啥用,英雄無用武之地,但等以后自己娶了媳婦,嘿嘿嘿,那用處可就大了啊……

脫光了衣服,何大柱一路吊兒郎當的走到了洗澡間內,先在淋浴頭下把渾身浮灰給沖洗干凈,接著就躺在了熱水池里。

渾身被熱水這么一燙,何大柱就覺得渾身那叫一個舒服啊!

這京城人洗澡,講究的就是一個“泡”字的精髓,很多人在里邊一待就半天兒。洗澡間內一般設有兩個大池子和若干個小池子,水溫低的池子,是孩子們泡澡的地方;水溫適中的池子人最多;水溫比較高的池子,適合老年人洗;他們從水池出來個個全身通紅。這就是老人們喜歡的“燙澡”,說它能活血、化瘀、驅寒氣,但具體是真是假,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兒了……

泡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后,何大柱就從熱水池子里站了起來,然后大聲吆喝了一句搓背的呢?

澡堂子里的搓澡、按摩師傅,分為南、北兩派。南派以揚州師傅為主,搓澡的手法細膩,講究手輕力勻,最舒服的就是搓完澡還會給客人按摩一下頭部。北派的搓澡師傅以河北定興、易縣、淶水三縣的人居多,手法也更為粗狂一些,講究的是穩準狠,手勁兒大,一下是一下,從上到下,不多不少一共108下。搓完之后,必須是全身通紅,這才說明師傅賣力氣。最后從后背到小腿肚子,全身上下噼里啪啦再來一頓拍。

何大柱找的是北派的搓背師傅,他把自己的毛巾遞給了過去,“師傅,我這人吃勁,勁小了就感覺渾身刺撓,勞駕您多辛苦辛苦……”

搓背的師傅聞言,頓時就一拍自己得胸膛,“客人放心,俺牛大啥沒有,就是渾身勁大,保證讓您滿意!”

說完,搓背師傅把毛巾往手上一纏,然后一拍何大柱的后背,“走你……”使勁往上一搓,頓時一股大泥團就被搓了下來。

“嚯,客人,您這是多久沒洗澡了?這身上搓的泥,放一塊兒估計最少得有兩斤重呢!”

這搓背的師傅是真賣力,搓的何大柱他齜牙咧嘴的,那叫一個快樂并痛苦著!

但看著身上的泥團一簇一簇的往外下,心里簡直暢快,過癮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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