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的冒險計劃最終也沒能成功實行,盡管他說服了凌,但就在他們即將踏上前往銀樹城馬車的時候,他才發現到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他們的錢包在不知不覺中被偷了。
偷竊者的手段十分高明,很明顯是卡特族盜賊的杰作,眼看著車夫拉長了臉駕著馬車絕塵而去,懊惱萬分的沃爾夫不得不改變計劃,決定先回西瓦鎮。
“不管怎么說,我們畢竟是在冒險?!弊呋匚魍哝偟穆飞希譅柗驅ψ约赫f。
可這個冒險實在不怎么樣,除了無止盡的趕路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沒有地精和食人魔,也沒有邪惡的狗頭人或者是狼人?!百n給我劇毒蜘蛛、豺狼人,讓我戰斗吧?!蔽譅柗蚱矶\著,可老天卻總是賜給他比兔子還溫柔的可愛小動物。
“終于回家了?!碑斂吹绞煜さ慕ㄖ霈F在眼前,沃爾夫再也壓抑不住的大喊出來。無聊的所謂冒險總算結束了,如果再這樣持續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忍受。
“簡直糟糕透了?!绷杞又г沟?,“我要先洗澡,肚子也餓了,但愿家里還有吃的?!?
但是兩人的運氣的實在是不怎么樣,他們滿懷著興奮與激動跑回去,迎接他們的卻是緊閉著的冷冰冰的大門和鐵鎖,很明顯家里沒有任何人。
“怎么辦,去老鐵匠瑞克那里嗎?”沃爾夫極度失望的走過來。
“她們一定是去酒店幫忙了?!绷柘肓讼牒蠡卮穑拔覀內ルp溪酒店,給她們一個驚喜。”
雙溪酒店是西瓦鎮唯一的酒店,店主羅蘭是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人。十年前,他只身來到這里開了這小小的酒吧,并娶了一個不錯的老婆定居了下來。十年的辛苦經營,使雙溪酒店在西瓦鎮包括附近都有不小的名氣。
兩人很快來到酒店門口,卻發現生意一向不錯的酒店再此時竟然顯得有些安靜,為數不少的人在大門站著,氣氛和往常大不相同。
“發生了什么事情?”沃爾夫大步走了進去,凌也緊跟在他身后,也許是感受到了兩人的焦急,圍觀的人都自覺的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酒店的正中,一個衣著考究的白衣年輕人正在悠閑的喝著雙溪酒店出名的朗牧酒,他看上去約莫二十五歲、樣子溫文儒雅,但若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白衣覆蓋下的細細鱗片狀鎧甲。
幾乎是必然的,在青年的對面,三個兇惡的雇傭兵兇神惡煞般圍著他,氣氛十分緊張。
短暫的僵持過后,其中一人開始動作了,他示威般的倫起了手中的刀,惡狠狠的警告道,可那青年卻仿佛沒聽到似的,只管喝著朗牧酒,理也不理他。
“太好了?!蔽譅柗蛲蝗蛔兊门d奮起來。“凌,我們的機會總算來了?!彼÷晫α枵f道。
“你要干什么?”看著沃爾夫躍躍欲試的表情和迫不及待的樣子,凌有些奇怪的問道。
“打一架?!蔽譅柗蛐÷暬卮?,他的腎上腺素不斷催促著他,他的劍也開始在手里顫抖,“給民兵團送份見面禮,順便撈個團長當當。”說著,他走了過去。
“誰在大名鼎鼎的民兵團團長沃爾夫鼻子下鬧事?”沃爾夫握緊自己的劍,走到圈子的中央。他裝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囂張的說道。
“民兵團團長?!比宿D過頭,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小子,他看上去很強壯,但他的皮甲和劍一眼就能看出是粗糙的劣質貨。而且,他看上去似乎還小了點。
尤里西恩又看了看沃爾夫周圍,只有一個明顯還沒成年的瘦弱小子跟著他,盡管凌已經盡可能的保持鎮定,但尤里西恩還是立即就看出了他的焦慮和不安。
于是資深的雇傭兵馬上明白了一切。
“兩個剛從戰斗學校畢業的小崽子。”尤里西恩大聲揭露出沃爾夫的偽裝,放聲大笑出來,毫不掩飾自己對兩人的輕視。然后他伸出兩根手指,對著沃爾夫輕蔑的晃了晃。
少數純屬為了看熱鬧的人也笑了出來。
“只要打敗了你們,我就能當民兵隊長?!蔽譅柗驖q紅了臉,他無法容忍這種被輕視的感覺?!皝戆?,和我們打一架。”他抽出了劍,用更大的聲音壓下了周遭的嘲笑聲。
“麻煩的家伙?!北煌舷滤牧钃u了搖頭,跟著抽出自己的劍。
“你們需要一點教訓?!庇壤镂鞫魃砼缘穆啡A忍不住了,他轉過身子,一刀朝沃爾夫砍過來。
但沃爾夫和凌早就有了準備,他們敏捷的讓了過去,趁路華的刀收勢不及,沃爾夫的劍橫斬向路華的胸部。凌也一劍從側面刺向路華的左手。
終于開始了,圍觀的人驚呼著讓開來。但路華的兩個同伴則繼續駐足觀看,似乎對他很有信心。
但路華手腕一扭,鋼刀自下而上,擋住沃爾夫剛剛揮出一半的長劍,然后身子一側,躲過了凌刺向左手的一劍。
接著,鋼刀方向再轉,迅速向沃爾夫斬去。沃爾夫深吸口氣,手中長劍迎上鋼刀,刀劍相遇,發出一聲巨響。
沃爾夫心中駭然,剛才那一擊幾乎使他握不住手中的長劍,他再次深吸一口氣,改用雙手握劍,向路華當頭劈去。
與此同時,凌的劍也從路華的背后襲來。
在戰斗學校的一年里,沃爾夫和凌一直都在練習著互相配合的戰斗方式。雖然兩人無論任何方面都只能算是剛剛入門,但憑著從小產生的默契,兩人配合作戰的威力大大超越了一般人。戰斗學校最后一場的比試若是改成四人分組對決的話,進入前四也不是沒有希望。
但路華畢竟是傭兵團的人,他的戰斗經驗比起沃爾夫和凌不知道多了多少,只聽到一聲大喝,注滿了力量的鋼刀迎上了長劍,迫使沃爾夫連接退了好幾步。緊接著,他敏捷的一側,不僅讓凌的攻擊瞬間落空,而且閃出了兩人的夾擊范圍。
“你們惹火了我。”路華憤怒了,他大聲怒吼的說。手中鋼刀突然加速,攻向沃爾夫。
三人又糾纏在了一起,不過這次路華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沃爾夫和凌只是苦苦的支持著,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眼看兩人的劍招越來越散亂,路華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有信心在一分鐘之內重創沃爾夫,擊敗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怎么辦,怎么辦?”凌招架著,腦袋在不停的思索,“凌,你要記住,對于赤魔法師來講,魔法的威力并不重要,關鍵在于魔法的應用,或者說是詭計。”他回憶起老師的話,仔細的觀察著路華,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型。
“我投降?!绷柽f給沃爾夫一個眼神,然后跳出戰團,拋下長劍向人群退去,留下沃爾夫獨立支持著。
圍觀的人發出一陣喧嘩,紛紛對他投以鄙視的目光,惡狼傭兵團旁觀的兩個人更是用極度難聽的聲音大笑起來,就連戰斗中的路華,也不屑的發出了冷冷的哼聲。
同伴逃跑了,但沃爾夫仍舊堅持著,雖然眼看就要重創于路華的刀下,他卻依然不肯放棄。
“團長‘大人’,你的伙伴已經拋棄你了?!甭啡A嘲弄的說,同時用盡全力砍下致命的一刀。
“大地母親啊,請賦予我巖石般堅強的體魄吧-護體石膚?!钡摮隽藨饒F的凌并沒有逃出旅店,他藏在人群的背后,借著人群的掩護開始吟唱起二級白魔法護體石膚的咒文。
“凌,看你的了?!毖劭粗鵁o法抵擋路華的攻勢,沃爾夫一咬牙,施展出同歸于盡的打法,長劍向路華的要害刺去。
“無知?!甭啡A大罵道,理也不理凌的反擊,鋼刀繼續前斬。
電光火石間,鋼刀砍在沃爾夫左手臂上,造成了深可見骨的創傷。然而隨著一聲巨響,那巨大的反震力卻讓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刀。
“怎么可能?”路華駭然道,他驚異的發現自己傾注全身力氣的一刀居然連小小的手臂也沒能砍斷。與此同時,這出乎意料的變故讓他再也無法躲開沃爾夫那同歸于盡的長劍,大腿被刺了個鮮血淋漓。
“是護體石膚魔法。”
“沃爾夫。”戰斗以平局收場,凌重新沖出人群,施展出兩次生命回復魔法,在魔法的治療下,流血的傷口勉強停止了流血??粗菬o法愈合的傷口,凌想再施展更多的生命回復魔法,可腦中一片空白,怎么也回憶不起相關的咒文。
“他是魔法師。”圍觀的人驚嘆起來。
“快,不要讓他有時間施展魔法?!庇壤镂鞫鞯饶樕笞儯麄兙o張的看著年輕的見習法師,如臨大敵般舉起自己的武器,雷霆般的向他展開了攻擊。
連續施展魔法的凌變得更加虛弱了,沃爾夫舉起右手,準備釋放最后的法寶,暴炎彈。
“三對三,公平戰斗?!痹谶@關鍵時刻,一直默不做聲的白衣戰士突然笑著站了起來,閃耀著寒光的長劍直指尤里西恩的后背。
場面在瞬間逆轉,惡狼們變成了腹背受敵。
“多謝你們,接下來看我溫斯諾的吧?!钡珳厮怪Z并沒有趁機攻擊,他走到沃爾夫身邊,讓他扶著凌退回到人群。
尤里西恩搶先進攻了,但溫斯諾看似隨意地出了一劍,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三人的攻勢。接著長劍一挺,向三人中最弱的奇歐羅攻去。
“兵兵砰砰!”三劍一刀不知道互相撞擊了多少次,發出連串悅耳的聲音。
聲音散去,四人重又回復初始的姿勢。
雖然面容仍是帶著淡淡的笑容,溫斯諾心中確暗自焦急,盡管自己幾乎出盡了全力,但對手的防御幾乎無懈可擊。心中佩服之余,對那三人的惡感也減少了不少。
其實尤里西恩心中的震撼也不在溫斯諾之下。為了擋住剛才那一輪的攻擊,他們三人已經使盡了渾身解數。如果溫斯諾的攻勢能夠再堅持半分鐘,他們的防守說不定就會被他擊破。
力量在不斷的積蓄,溫斯諾深深的吸了口氣,長劍斜舉,劍尖朝上,隨著那雷聲般的大喝,長劍閃電般向最強的尤里西恩至左上而右下的劈下。
其余兩人見勢,知道已經不及救援,手中武器一揚,一齊向溫斯諾攻去。
多年的闖蕩生活畢竟不是鬧著玩的,在這極度危險的關頭,尤里西恩用盡全身力氣,身體向后一縱,堪堪躲過這快若閃電的一劍,劍尖在他胸前半寸前掃過。
輕松的躲過兩人的攻擊后,溫斯諾沒有再發起進攻,他嘴角淡淡笑著,向尤里西恩胸前望去。
只見尤里西恩的衣服從左上到右下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護心鏡。
“劍之鋒!”尤里西恩頓時面如土色。
“還要繼續嗎?”溫斯諾擺出一個瀟灑的姿勢,他看著尤里西恩,輕輕的有些不屑的說道。
“你贏了。”
四人剛離開酒店,溫斯諾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劍之鋒其實只是他嚇敵的表演而已。那一劍不但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而且就算尤里西恩沒有戴護心鏡,憑他剛剛入門,只有半寸長的劍之鋒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兩人也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