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乾來到樓下，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他看到幾個人正把用草席卷起來的尸體裝進勞斯萊斯的后備箱里。

尸體一共有四具，舒茨和死在他槍下的帶頭大哥，還有兩個站崗小弟。

山攀正站在門口抽煙，見他出來，笑著遞過來一支煙：“嘿，哥們兒！”

“哎呀，還要做苦力啊。”林書乾接過煙，苦笑了一下，“處理尸體。”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攀說，“黑暗之眼處理尸體的地方是很隱蔽的，警察根本就找不到！黑桃K讓你去處理尸體，表明他已經完全信任你了！干得漂亮，哥們兒！”

“是嗎？”他不以為意。

“是的，看得出來，他很器重你。”

林書乾吐出一口煙，“那個舒茨不是鴿派的嗎？應該很理智才對，這次是什么事沒談攏會讓他做到這一步？”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們的事，我們管不著！”山攀聳聳肩，“處理尸體要等到天黑再去，先去找地方喝幾杯啊？”

“晚上？”林書乾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幾具尸體要在我車上放一天啊？”

“習慣就好了！”山攀輕笑一聲，打開賓利·歐陸的車門，坐了進去。

林書乾低低咒罵了一聲，突然察覺到一道目光。

他抬起頭順著那目光望去，發現一輛黑色車的后排車窗正在緩緩上升。

他記得那輛車，也看見了車里的人。

蘇克，那個開汽車旅館的皮條客，很有可能是整件無面女尸案的幕后主使。

他看到那輛車往后倒，然后拐上大路，駛離了酒樓。

“走不走啊，哥們兒！”山攀催促道，“不困的話就去喝點兒啊！”

林書乾沉浸在思緒中，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啊，好啊，你帶路。”

他鉆進勞斯萊斯，希望他們給尸體做了防臭處理。

剛發動引擎，就接到了白若煙打來的電話。

“喂，若煙！”他打了個哈欠。

“你在開車？”

……

……

“害怕？今天凌晨出什么事了？”

林書乾給她講了剛才黑暗之眼內訌的事，并告訴她車上現在有四具尸體正等著天黑以后處理。

“啊？”白若煙發出嫌棄的聲音，“在車里放一天都臭了吧？”

“沒辦法啊。”他勉強擠出笑容。

“那好吧。你都一夜沒睡了，先回去睡會覺吧，我去你公寓找你。”

“你開車能行嗎？”

“我可以的！”

“嗯，那好！我回公寓等你，你路上小心點兒！”

他掛斷了電話，追上山攀的車，為不能陪他喝酒表示了歉意，然后開車回了公寓。

他去附近的商店里找來幾只硬紙箱，拆開以后擋在后備箱和后座之間，防止尸臭擴散到整個車廂。

上樓之后，他洗完了澡，虛掩上門，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任由困意將他吞沒。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相信白若煙已經來了很久了，因為他發現房間被收拾過，窗邊還掛著剛洗過的衣服。

他聽到衛生間傳來水聲，于是叫了一聲若煙。

水聲停止了，白若煙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手上端著盛滿水果的盤子。

“不是被我吵醒的吧？”她用調皮的語氣問。

林書乾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坐過來。

他們下樓吃飯，白若煙告訴他關于搜查藍色奔馳車的進展。

“這么說，霍查很有可能已經跟那輛車一起葬身在大海中了。”林書乾扣著飲料瓶上的標簽。

“嗯。”白若煙輕嘆一聲，雙手托著下巴，“如果找不到霍查，就沒有辦法證明女尸的就是蘇妮，也就沒有調查蘇克的理由。”

林書乾轉著瓶子思考了一會，突然露出微笑，“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有事干，或許我可以當一回私家偵探。”

“你想干什么？”

“暗中調查蘇克！”

白若煙抿著嘴看他，臉上的表情從遲疑漸漸轉為期待，然后又變成微笑，“我們一起！”

他們下午剩下的時間都開著沃爾沃四處兜風。

今天是進入游戲的第八天，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分之一，他們還一個任務都沒有完成。

林書乾的三次組織任務的完成率目前是2/3，完成的兩次分別是黑吃黑和站崗。

白若煙的三次帶隊行動的完成率同樣是2/3，第一次是帶隊搜查林書乾的公寓，第二次是帶隊追查藍色的奔馳車。

林書乾發現自己的余額又多出了一千萬銖，那是救下黑桃K的報酬。

他現在足以買下隨身商店里的任意一件武器。

其中最貴的是電磁脈沖炮，要一千五百萬銖，但他還不清楚在什么情況下才能用得上這種高科技。

傍晚白若煙接到了巴頌警官打來的電話，向她匯在曼谷灣沙灘上發現了被潮水沖上來的一片汽車殘骸，車漆是藍色的，但目前還看不出是不是奔馳車，要待鑒識組進一步確認。

白若煙吩咐他繼續沿著海灘搜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殘骸甚至是霍查的尸體。

天色已經開始變暗，西邊一顆橙紅色的落日正沉入摩天大樓之間。

林書乾加大油門，把車停到公寓樓下，擰開一瓶礦泉水，嘆了口氣，“我得去干活了，明天見吧！”

白若煙搖搖頭，笑著說：“我想跟你一起去。”

林書乾差點把滿嘴的水噴到方向盤上。

“去埋尸體啊！”他咳嗽了幾聲。

“嗯！”白若煙挺了挺胸脯，用得意的眼神看著他，“我不怕啊！而且說不定還能發現指控黑桃K的證據呢！”

林書乾摸了摸她的頭，輕笑一聲，“想得很周到嘛！那好，我跟山攀說一聲，他知道不用去干臟活，指不定得高興成什么樣呢！”

他撥通了電話，問山攀幾點有時間去處理尸體，山攀說10點以后，因為在那之前要去參加一個酒局。

然后林書乾說他只在10點之前有空，如果山攀去不了，他也可以一個人去。

山攀表示感激，說話時幾近哽咽，并告訴了他處理尸體的具體位置和最優路線。

“搞定！”林書乾掛斷電話，打了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