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攀表示他沒見過那個人，不過他說如果那人是黑道上的，那就只有可能是“三聯會”或是“黑暗之眼”的人。

“為什么只可能是這兩個幫派的人？”林書乾不解。

“既然都聊到這里了，我也就不再瞞著你了。”山攀笑了笑：

“其實，我們就是你所謂的黑道。我是黑暗之眼的人，我跟你說的老板說白了就是黑暗之眼的帶頭大哥。

“他是菲律賓人，道上的人都管他叫他黑桃K，那家同志酒吧就是他開的。

“普通人可以隨便進，但是黑道的人，就只有黑暗之眼或是三聯會的可以進！懂了吧？這兩個是曼谷勢力最大的幫派。”

林書乾吃了一驚：“你說帶我見老板，其實是想拉我入伙？”

“別這么驚訝，哥們兒！”山攀猛地踩下剎車，因為他經過一個路口，一輛摩托車不要命似的沖了過去。

他罵了一句，并朝摩托車吐了口唾沫，然后換上笑臉：“我們不會強迫你，沒準兒有一天你會自己想通呢！”

不可能！

林書乾心想。

“好了，哥們兒！你現在不愿意跟我去見老板，總不會拒絕一起去喝幾杯吧？”

林書乾搖頭：“我沒心思。”

“怎么了，那些條子對你用刑了？”

“沒有，我還有點事。”他編了個很敷衍的理由。

“那好吧。”山攀從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給他，“我的電話，等你改主意了記得打給我。”

林書乾接了過來，雖然他確信自己不會改主意。

他從帕蓬街下車，看著阿爾法·羅密歐駛離，心想他或許并沒有那么喜歡這款車，因為堅硬的座墊弄得他腰疼。

接著他發現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可能在附近查案的警察讓那些人收斂了不少。

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感到肚子有點餓，于是往摩里斯餐廳走去。

“嘿，兄弟！”昆汀熱情地打招呼，“你是習慣了這么才晚吃飯嗎？”

“呃……是時差的關系。”

“確實是個很難克服的問題呢，我剛來的時候也這樣！”昆汀笑著說：“想吃什么？”

“春卷和啤酒好了。”他坐在和上次相同的位置，“不忙的話，一起喝啊！”

昆汀爽快地答應了，托著春卷回來的時候，手上還拿著一份報紙。

“你看了報紙嗎？”他坐下來，打開了啤酒，“那個案子，報紙上說發現了疑點，兇手可能是被陷害的。”

“是嗎？”他感到驚訝，不過驚訝的是報社的效率。

“我很喜歡這類故事，就像《肖申克的救贖》還有日本的《追捕》，我常常幻想自己是安迪或是杜丘，我也想體驗那種一個人想法設法突破險境的感覺。”

林書乾笑了笑。

要是真輪到你頭上的時候，你就知道沒那么好玩了，他心想。

他回到公寓時已經是一點多了，房間被警察翻得很亂，但他只想睡覺。

好心的泰國房東上來問他有沒有事，他笑著說沒事。

第二天起來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買了部手機。

黑白屏的，而且很貴，足足花了5萬銖。

他環顧四周，再三確定沒有被警察監視之后，撥通了白若煙的號碼。

他們約定下午3點在蘇拉薩路的一家咖啡館見面——白若煙說那個地方人少。

林書乾剛掛斷電話就趕了過去，因為他沒有心思干別的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發現這里確實非常冷清，人少到他只要轉身掃一眼就能清楚的知道有沒有警察在跟蹤他。

他盯著窗外，看到太陽光從東緩緩地向西掃動，急切感也隨之在身體里不斷升高。

幾個小時后，他終于看見了那個飛奔過來的身影，換掉了警察制服，變回了那個只屬于他的女孩。

片刻之后，他已在屋外，把她擁入懷中。

“這次不僅不能并肩作戰，見個面還得偷偷摸摸的，該死的游戲。”林書乾拉著她的手走到座位上坐下。

“以后就隨時可以見了啊！”

“沒有案子忙嗎？白督察！”

“哼，我有手下！”她露出調皮的表情。

“當警察的滋味怎么樣？”林書乾伸手朝服務員示意，“有沒有人惹你啊？”

“沒有。”白若煙用雙手托著下巴，思索他問的第一個問題，“滋味，還好。一開始我還不太敢對他們發號施令，但后來發現，我說什么他們都會聽的。”

林書乾大聲笑起來，好像自己也體驗到了那種威風的感覺，然后他發覺服務員已經站在他旁邊好一會了。

“手槍你怎么處理的，別被發現了。”他點完了咖啡，把聲音壓低了一些。

“不會的，我把它鎖在我辦公室的抽屜里了，沒有人會知道的。”白若煙微笑著說：

“你上次問進入游戲的時間，那是怎么回事？”

林書乾露出苦笑：“我確定我進入游戲時是昏迷的，大概兩個小時后才醒過來，然后就發現有人用了我的護照開房，并殺死了一個妓女，還讓我頂包。”

“啊？原來是這樣啊？”白若煙皺起了眉頭，“進來就讓人昏迷，這游戲太賴皮了！”

“還好現在我的嫌疑已經洗得差不多了。”他啜了一口咖啡，“可惜那把槍已經不能作為證物了，不然或許可以通過上面的指紋查出真兇。”

“指紋？”白若煙抿了抿嘴，“鑒識組在衛生間的門把手上和死者的手提包上也發現了一些指紋，他們認為那是真兇的。

“但是那個指紋不在警局的資料庫中。如果那把槍上的指紋和他們發現的指紋是一樣的話，其實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資料庫中沒有？”林書乾反問了一句，然后拍了下手，“那很正常啊！因為那個真兇是黑道的人，很有可能是偷渡來的！”

“黑道？”

“嗯，三聯會或者是黑暗之眼的人，右手大拇指上方有五芒星的紋身，我也就只查到了這些。”

“黑暗之眼……”白若煙喃喃自語。

“怎么了？”

“嗯……”白若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兩眼放空，思索了一會兒，然后看著他說：“我的任務，和黑暗之眼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