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煙回到兇案組辦公室，有名警員跑過來告訴她局長已經在會議室里等著她了。

局長？她感到頭痛。

打開會議室的門，看到小個子的帕特局長正在房中焦急地走來走去。

另外有三名警官坐在桌子旁邊。

除了之前的矮胖子警官巴頌、年輕警官阿明之外，還有一名叫達通的眼鏡男，他主要負責跟鑒識組聯絡。

會議室里嗆人的煙味讓她皺了皺眉，她最討厭煙味。

“白督察，有結果了嗎？”帕特局長從鏡片上方露出一對精明的小眼睛，眼鏡戴在鼻尖上，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白若煙迅速在腦中編好了一套審問結果：

“沒有，他不承認開槍殺了那名女死者。至于斗毆那件事，我認為只是普通的民事矛盾，沒有什么大問題。”

帕特局長表情凝重，揮了揮手：

“讓斗毆案見鬼去吧！現在討論一下兇殺案的進展。達通警官，告訴我們鑒識組那邊發現了什么！”

白若煙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專心聽聯絡員匯報結果。

“鑒識組在酒店房間的門把手上找到了一大堆指紋，但很少有完整的。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找到了一枚比較清晰的，經過對比，確實屬于嫌疑人。”

“這很正常！”白若煙插了一句：

“畢竟那個房間確實是用他的護照進行登記的，但是這并不能證明他殺死了那個女人。而且如你所說，門把手上有一大堆指紋。”

“是這樣的，督察。”達通表示贊同，把文件翻到下一頁：

“而且根據酒店前臺的證詞，她記得嫌疑人曾在案發當晚要過房間的備用鑰匙，時間大概是在晚上的11點鐘，也就是案發后2到3個小時。”

“嫌犯在案發后又回到了案發現場，為什么？”帕特局長問。

“這就要說到另一條線索了，局長。”矮胖子警官巴頌說：

“我們檢查了死者的手提包后，推斷應該存在一只不翼而飛的口紅，嫌犯回去，恐怕就是為了那只口紅。”

“但是這里存在一個問題，警官。”達通補充說，“鑒識組在死者的手提包上沒有提取到嫌犯的指紋，反倒是發現了大量屬于另一個人的指紋，并且相同的指紋也存在于衛生間的門把手上。”

“什么人的？”

“很遺憾，不知道。”達通搖了搖頭，“也許是某個偷渡過來的外國人，在我們的資料庫中比對不到。”

“口紅？”帕特局長哼了一聲，“死者身份還沒有結果嗎？”

“沒有，局長。”阿明回答，“沒有家人或朋友前來認尸，也找不到證件。目前只能推測出死者是名妓女，而且......死前并沒有遭受過侵犯。”

“脫成那個樣子卻沒有受到侵犯？”帕特局長反問了一句。

“是的，局長。”

帕特局長摸了摸稀疏的頭發，坐了下來，“白督察，嫌犯有沒有交代他為什么要去前臺拿備用鑰匙？”

“很明顯，原來的鑰匙被別人拿走了。”

“你認為這件案子里還有別人？”

“是的。”白若煙點點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排除嫌犯是被人栽贓的，而且可能性很大。”

“那真兇作案的時候，嫌犯在干什么？”

“他昏迷了，真兇打暈了他。這種栽贓手段很常見。”

“他之后重新回到案發現場的目的呢？”

“錢包，他的錢包落在了房間里。”

帕特局長點上一支香煙，“阿明警官，前臺記不記得案發前有沒有在客人中發現什么奇怪的家伙？”

“她不記得了，局長。你也許能想象得出，她一天要面對很多客人。”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一陣安靜。

半分鐘后，帕特局長吐出一口濃煙，站了起來：

“問出嫌犯的住址，申請搜查令，然后白督察親自帶人去查，再找不出證據的話就準備放人吧。”

第二天上午，警局成功申請到了搜查令。

白若煙又“審訊”了林書乾一次，問出了公寓的地址，并得知了藏匿手槍的準確位置。

她帶隊出發前特地換了一條寬松的褲子，在小腿上裝好了槍套。

公寓現場的搜查工作進行的很迅速。

白若煙在趁著其他人不注意把那把手槍藏到自己腿上之后，就宣布在床單下找到了嫌犯的護照證件。

而且公寓房間很小，其他警員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那里翻了個底朝天。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林書乾在被拘留了24個小時之后，因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他從警局里走出來，風停了，空氣很悶熱。

他暫時不想坐車，于是順著馬路往右邊走，然后他看到了一輛白色的車停在路邊。

月光并不是很明亮，但他還是一眼辨認出那是一輛敞篷版的阿爾法·羅密歐跑車。

他最喜歡的車型。

“我認為你也許想坐上來兜一圈？”

他只顧著看車，沒注意到車里有人，所以這一聲把他嚇得不輕。

“是......是你？”他看清了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見過這個人，就是同志酒吧里坐在老頭對面的西裝男，被大象撞到在地的那個。

“我一直在等你，上車說吧！”西裝男露出微笑，看樣子不是來尋仇的。

“等我？”

“能把大象揍成那樣的人可不多，我們老板很想見你。”

“你們老板是誰？”

“見了你不就知道了？”

林書乾想到了同志酒吧，他尊重但不能接受。

于是他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不是為了那種事！”西裝男笑著補充了一句：“我叫山攀，泰國人，我們可以交個朋友。也許我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地方，比如送你回去！”

林書乾停下腳步，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肖恩。”他回到車前，跟山攀握手，“我在找一個人，你也許見過他，就在我被警察從酒吧帶走的時候。”

“先上車！”

林書乾猶豫了幾秒鐘，然后繞到副駕駛那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把我帶到帕篷街附近就可以了，謝謝！”

“收到！”

山攀發動跑車，兩道白色的燈光向前方射出，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