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誤判
- 我在詭異世界功德成圣
- 花癡絕緣體
- 2049字
- 2025-01-07 21:42:54
月光灑在平靜的海面上。集裝箱碼頭上的起重機發出嗡嗡巨響,把集裝箱整齊地碼在一艘巨型的印度貨輪上。黑桃K手中拎著一只黑色皮箱,快步穿行在一排排集裝箱之間,走向貨輪。一個身穿船長制服的小個子印度人跟在他身后。
“老板,”船長說,“您放心好了,我們的航線全程都在孟加拉灣,后天一早就能抵達金奈港。而且這是貨輪,那些死條子不會來查的。印度那邊我也已經讓人做好了安排,會有人接待您的。”
“那就好,”黑桃K說,邁著沉重的步伐踏上甲板。兩名水手正靠著船舷,一邊交談一邊抽煙。黑桃K謹慎地瞧了他們一眼,因為他們說的不是印度語。兩名水手察覺到了目光,轉過頭來,跟船長打招呼。黑桃K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對自己的過分敏感感到氣惱。他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看誰都像警察?昨晚警局的眼線傳來消息,刀熊被捕了。天哪!而且黑桃K很清楚,他已經把刀熊逼上了絕路。刀熊為了活命、為了減刑會干出什么事來?對于刀熊來說,靠出賣一個想要殺了他的人來獲得減刑,并不會有任何道德、情誼方面的心理負擔。曼谷不能再待下去了,至少目前不能。
他們來到船長休息室,黑桃K在門口放下箱子,脫下西裝外套,掛在門后。房間不算大,但有一張鋪陳整潔的小床和可以俯瞰碼頭的窗戶,床頭柜上還放著一壺剛煮好的咖啡。
“老板,貨輪上沒什么好地方,只能先委屈您在這個小房間住上一晚了。”船長說。
“沒關系。”
“老板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把今天的報紙拿給我就行了。”黑桃K說,在床邊坐了下來。
“好的,老板。”船長轉身出去,很快又拿著一沓報紙回來了。
“我讓所有船員都把今天買的報紙交了上來。”船長得意地說,把報紙放在場上,“曼谷的所有報紙,幾乎全都在這里了,老板。”
“好,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門被關上。黑桃K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緩緩啜飲,一邊在床上翻看報紙,快速搜尋“黑暗之眼”、“幫派頭目”之類的字眼。但一無所獲,無論是早報、午報、晚報、社會報還是法制報上都找不到關于黑幫的報道。他感到納悶,懷疑那些報社編輯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熱點話題”。他又翻了一遍,這次看得仔細一些,找到了一則報道三聯大廈發生槍擊案的新聞。他大致瀏覽了一遍文章,文中也沒有提到三聯會和刀熊。媽的,蠢貨!他罵了一句,繼續往下翻,然后一張熟悉的照片映入眼簾。
無面女尸案的現場照片。乍一看他還以為船長不小心把一個月前的報紙放了進來,但他檢查了日期,是一份今天剛發布的法制午報。他一臉疑惑地開始閱讀那則新聞。新聞中說歷時一個月,震驚全市的無面女尸案終于真相大白,文中沒有提及兇手的名字,只是說兇手已被警方逮捕。
黑桃K抬起雙眼,喝了一大口咖啡。他覺得自己應該得有點心理準備才行。佩吉已經死了。盡管他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也明白接下來報道中一定會出現佩吉的名字。但心里知道和看到白字黑字的鐵證時感覺是不一樣的。有多少死者家屬都是在聽到死訊時尚能控制情緒,不流一滴眼淚,卻在見到死亡證明的那一刻開始崩潰大哭。死者的名字出現在紙上,等同于死神的正式宣告,表示一切都已成真,扼殺掉所有希望。而在那之前,似乎還有回轉的余地。
窗外傳來浪濤翻滾的轟隆聲,海風從窗戶灌進來,掀動報紙的一角。黑桃K壓住報紙,放下咖啡杯,繼續閱讀。
事情出乎預料,新聞中并沒有出現佩吉的名字。黑桃K翻來覆去地看了三遍,確定沒有佩吉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陌生的名字。
蘇妮·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黑桃K感到心臟猛烈跳動,顫抖著手舉起那張報紙,對著燈光查看。一陣勁風吼叫著沖進房中,床上的報紙被吹向半空。上方的吊燈伴隨著報紙發出嘩啦聲響不斷搖晃。黑桃K深深吸了口氣,腦中思緒紛飛。蘇妮·辛是誰?難道他從一開始就弄錯了?如果死的不是佩吉,那佩吉又去了哪里?一連串疑問如風馳電掣般襲來,快得令他無法決定優先思考哪一個。
他閉上雙眼深呼吸,等待自己冷靜下來,然后他站起身,撿起散落在地板上的報紙,蹲在床邊,集中精神重新翻看。他需要更多關于這起案件的報道,他需要知道的更多。快,快!新聞編輯部的那些蠢貨,為什么不把新聞寫得詳細一些?
突然,一則報道如電擊般觸動了他的神經。那是登在《曼谷晚報》上的一篇關于市區噪音問題的社會新聞,文中記錄了記者對十五名市民的采訪內容。起初吸引到他注意力的是“素坤逸公園萬豪公寓”這個地址。佩吉“生前”就住在那里。無面女尸案發生后,黑桃K曾經連續一周親自到佩吉的住處查看。門一直鎖著,鄰居也聲稱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佩吉了。也正因如此,黑桃K才堅信報上那具女尸就是佩吉。但現在他才知道他犯了一個多么荒謬的錯誤。
“受訪者:佩吉女士”。
這幾個就印在今天的晚報上,明明白白的印在上面。佩吉不僅還活著,而且仍住在原來的公寓。
黑桃K全身僵硬,坐在地板上,背靠著床。他聽到耳中發出嗡嗡的鳴響,掩蓋了除此以外的任何聲音。腦子仿佛被混凝土塞得密不透風,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判斷不出現在是否應該感到高興。他不知道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直到他緊握的拳頭朝地板猛捶了一記,痛感傳入神經,他才猛然跳了起來,抓起西裝外套,打開房門,沖了出去。
“船長,找輛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