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賭……”
“賭你不知道時間零對我無效。”大雨傾斜而下,碼頭滿是火焰,路明非半跪在地上,腹部被一把武士刀穿透,藤原信之介握著刀柄,鮮血止不住的順著嘴角流出。他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一把短匕插進了他的心臟。
路明非仰面倒下,豆大的雨滴砸落在臉上,視線像是被打濕的擋風玻璃,一點點模糊起來。
兩小時前,東京郊區,廢棄廠房。
諾諾一刀將衛星電話砸成廢鐵,“我說櫻井七海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原來是這東西自帶定位。”
“現在只能照櫻井七海說的做了。”路明非說道。
“藤原信之介被烏鴉騙過一次,這次他竟然會輕易上當,總感覺有點奇怪。”諾諾撫著下巴。
“烏鴉……”路明非眸中閃過一絲悲傷,隨即恢復成死水般的平靜。
“師姐,我有個想法。”
一小時前,碼頭外圍,樹林中,一輛SUV像只蟒蛇蟄伏在樹枝的陰影中,路邊的路燈像太陽般耀眼,天空雷聲嘶鳴,似有千軍萬馬奔過,燈塔的強光似一柄利劍劃破天際間的黑暗。
工人們如常工作,起重機吊起一個又一個集裝箱送往輪渡上。這艘輪渡前往中國,主要是日本對中國出口的冷鏈。
與此同時,在藤原信之介的平板上,十幾個監控畫面近乎囊括了整個碼頭。
“一小隊,正常。”
“二小隊,正常。”
……
對講機傳來各個小隊報告的聲音,藤原信之介扶著額頭,眼睛沒有離開一點監控。
按照制定他和蛇岐八家制作的計劃,諾諾應該在晚上八點抵達碼頭的配貨廠房,藏進特殊標識的集裝箱,偷乘輪渡離開東京。
當然,這個特殊標識的集裝箱此時已經藏滿了加圖索家的殺手,只要信號發出,不僅是集裝箱里的,外面的殺手也會立刻將廠房包圍。
藤原信之介雙擊放大配貨廠房的監控,運送貨物的傳送帶已經停止,多余的雜物也被清理掉了,現在廠房相當于一處沒有掩體的空地,只要有人走進去立刻就會被發現。
一道身影半蹲在廠房不遠處的集裝箱后,白色的夜叉面具在夜晚更為駭人,她跟著集裝箱移動的陰影輕松的竄進了倉庫中。
而藤原信之介通過監控自然也看到了這段完美的潛入,他一早就把監控換成了熱成像攝像頭。
藤原信之介勾起一絲冷笑
與此同時,碼頭另一側的山頭上,黑傘下的櫻井七海身穿暗紫色和服,手中的白木刀刀鞘和刀柄是如血液般的暗紅色。
她眺望著遠方的碼頭,神色平淡,卻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氣息。
“正是因為蛇岐八家是一個大家庭,我才要給我們的家人報仇,佐伯君為大義而死,我們不能讓他的死去毫無意義。”她想起一天前的八家會議,“至少要讓加圖索家的走狗知道,東京不是他們隨意撒野的地方。”
轟鳴的雷電在烏云中嘶鳴,櫻井七海的黃金瞳幾乎在一瞬間點燃。
“無關大義,只關乎尊嚴和……復仇。”櫻井七海拔出長刀,漆黑的刀背倒映出如珠簾落下的雨滴。
藤原信之介關掉平板,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順利進行,面對幾十個殺手的包圍陳墨瞳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現在,他只需要慢慢的走到廠房,準備摘下成功的果實就行。
廠房一片漆黑,藤原信之介在離廠房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突然止住了腳步。
天空雷聲悶沉,來自殺手對危險的察覺,藤原信之介幾乎在一瞬間打開了時間零。
下一秒,他清晰的看見一發子彈在他的眼中變緩。
他微微側開身子,關閉時間零,子彈從他的身旁掠過。
“利用雷聲來隱藏消音手槍幾乎沒有的槍聲,陳小姐,您真是聰慧過人。”藤原信之介看向黑洞洞的廠房門,諾諾從里面走出,摘掉了白夜叉面具。
“可惜差一點。”諾諾扔掉手槍,槍械對有時間零的人來說幾乎無效,偷襲除外。
“能告訴我我的組員都跑哪里去了嗎?”藤原信之介目露殺氣的說道。
“現在這個時候,估計在和閻王喝酒。“諾諾打了個響指,后面廠房的燈全部亮起,十幾具尸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大半地面。
“我為輕視陳小姐道歉。”藤原信之介微微鞠躬,“陳小姐,您知道的,我并無惡意。只是想請您回加圖索家,家族的長輩都很擔心您。”
“擔心我?還是在擔心……我他媽的還是不是清白的。”諾諾咬牙切齒的說道。
“家族一直很擔心您的安危,陳小姐,您就算不信我,也要相信愷撒少爺吧。”藤原信之介開始打起感情牌,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出手,一方面是因為愷撒,另一方面,是因為所羅門圣殿會。
誰知道那個瘋子組織以后會不會把他當替罪羊交出去。
所以他寧可多廢些口舌讓陳墨瞳自愿跟他走,也不愿用武力親自逼迫,除非萬不得已。
“有些事,等我見到愷撒會和他說清楚。”諾諾看著藤原信之介,“不需要用他來道德綁架我。”
“你想把那件事告訴他?”藤原信之介面色一變,看向諾諾的眼光滿是震驚。
“看來那件事你也知道。”諾諾輕描淡寫的說道,“你不是加圖索家的高層,所以,你應該和我一樣,是試管嬰兒。”
藤原信之介眼眸微微一顫,沒有否認。
“我的母親,不,準確的來說,母本,是個日本女人,而父本,是尊貴的三代種。”
藤原信之介的黃金瞳亮起,這雙黃金瞳要比一般混血種更為深沉更為威嚴。